南宫雪蹲在传送阵边缘，指尖轻轻碰了碰地面散落的碎骨 —— 那骨头泛着暗沉的灰黄色，表面还沾着早已干涸的黑褐色污渍，凑近闻能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尸气。她心脏猛地一缩，声音发颤，压得极低：“流弈…… 你快来看。”
南宫雪的声音瞬间发颤，压得极低，像是怕惊扰了藏在暗处的怪物，“这根本不是传送阵，是个献祭坛！你看这些碎骨，上面有啃咬的痕迹，像是…… 像是用来喂什么东西的祭品残渣。” 她说着，伸手拨开碎骨堆，下面竟露出半块刻着诡异纹路的颅骨，眼窝空洞地对着众人，看得人头皮发麻。
流弈正蹲在阵纹旁，指尖凝聚着一缕淡青色的灵力，准备再次检查阵纹的衔接处 —— 之前激活灵纹时，他总觉得阵纹的走向有些古怪，却没多想。此刻听到南宫雪的话，他脚下恰好碰到一块尖锐的腿骨碎片，冷硬的触感顺着靴底传来，让他动作骤然一顿。他猛地抬头看向南宫雪，视线扫过那些散落的碎骨，瞳孔瞬间收缩成针尖大小：碎骨的分布极有规律，恰好围绕着阵心呈环形排列，像是每次献祭后特意留下的 “贡品”，而他们几人刚才站的位置，正好是环形的中心！
“你个傻妞！早发现怎么不早说？” 流弈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往后跳，靴底擦过阵纹时，与地面摩擦产生的火星溅在碎骨上，发出 “滋滋” 的轻响，像是碎骨在灼烧。落地后，他还不忘拍掉衣摆上沾着的泥土碎屑，语气里满是后怕与急怒，“刚才我们五个都站在阵中央，要是能献祭活人，咱们现在都得变成这碎骨堆里的新成员！你知不知道刚才多危险？”
南宫雪被骂得眼圈微红，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掉下来。她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节泛白，小声辩解：“我…… 我也刚刚发现。这些碎骨颜色太暗，跟地面的灰黑色差不多，我也是刚看清上面的齿痕，才反应过来是祭坛的……” 她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头也垂了下去，显然知道自己延误了提醒的时机，心里满是愧疚。
剑若雪和北冉没功夫劝架，两人几乎是同时从阵里撤出，动作迅速得像是避开滚烫的烙铁。北冉路过多诺身边时，还不忘一把拉住愣在原地的他 —— 多诺正盯着阵里的碎骨发呆，嘴里念念有词：“这齿痕看着像三阶僵尸的牙，可僵尸不吃骨头啊……” 显然没完全反应过来刚才的凶险。
“发什么愣？赶紧退远点！” 北冉的声音带着几分急促，伸手拽住多诺的胳膊，将他拉到安全区域后才松了口气。多诺挠了挠后脑勺，看着阵内散落的碎骨，忍不住咋舌：“幸好启动这破阵不吃活人，要是真被当成祭品，我这一身力气都没处使，也太憋屈了。” 他说着，还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仿佛已经感受到了被啃咬的痛感，脸上露出后怕的神色。
“先别吵了，当务之急是弄清楚这祭坛是做什么用的。” 剑若雪皱着眉，目光落在阵心那片泛着微光的区域，语气冷静得像是一块寒冰，“既然是献祭坛，按照古籍记载，通常需要活物或者新鲜血肉作为祭品。我们可以先试试用妖兽尸体，看看能不能引动祭坛的反应 —— 总比用活人试要好，也能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她的话刚落，多诺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一拍腰间的储物戒，脸上露出几分得意：“我这刚好有之前猎杀的妖兽尸体，还新鲜着呢！三阶初期，血肉里的灵力还没散干净，用来当祭品正好。” 话音未落，他抬手对着祭坛方向一挥，三具半大的风狼尸体 “咚” 地一声砸在祭坛中央，发出沉闷的声响，震得周围的碎骨都微微颤动。
那风狼尸体还带着未干的暗红色血迹，皮毛上沾着山间的泥土和枯草，四肢僵硬地蜷缩着，獠牙外露，眼神空洞 —— 显然是刚猎杀没多久，连尸体都没来得及处理。几人屏住呼吸，紧盯着祭坛，连大气都不敢喘，期待着能有反应。可等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祭坛依旧毫无动静，原本泛着微光的阵纹甚至变得更加暗淡，像是陷入了沉睡，连风狼尸体上的血迹都开始凝固发黑。
“怎么没反应？难道祭品等级不够？” 多诺挠了挠头，脸上满是疑惑，“这风狼可是三阶初期，按理说够资格当祭品了啊。”
流弈盯着石壁上的灵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下巴，忽然轻笑一声，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看来光有血肉还不够，还得重新激活石壁上的灵纹，让祭坛‘醒过来’才行。之前激活灵纹时，我就觉得阵纹的能量没完全释放，现在看来，是需要祭品和灵纹同时激活，才能引动祭坛的真正力量。”
他说着，快步走到石壁前，指尖凝聚起一缕精纯的灵力 —— 经过丹田灵化后，他对灵力的掌控愈发精准，指尖的灵力如同温顺的溪流，稳稳地落在之前激活过的三道灵纹节点上。那三道节点是灵纹的核心，也是能量流转的关键，之前激活时，他就感受到这里的灵力波动最强烈。
“嗡 ——” 随着灵力注入，石壁上的灵纹瞬间亮起，银白色的光芒如同有生命的藤蔓，顺着石壁蜿蜒爬向祭坛，最终与阵纹连接在一起。刹那间，祭坛上的阵纹被彻底点亮，一道淡白色的烟雾从阵心缓缓升起，空气中的尸气似乎变得更浓郁了些，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魂力波动，阴冷刺骨，让几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下一秒，诡异的一幕发生了：祭坛上的三具风狼尸体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拉扯，缓缓飘向阵心。尸体刚接触到白烟，皮肤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融化，原本暗红色的血肉渐渐变成灰黑色，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味；骨骼在白烟的包裹下，一点点化为细碎的粉末，随着白烟旋转，最终被吸入阵心。整个过程无声无息，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 ——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三具完整的风狼尸体就被吞噬得干干净净，连一点皮毛残渣都没剩下，只留下阵心那团越来越浓郁的白烟，以及空气中挥之不去的腥臭味。
白烟散去时，阵心缓缓升起一团黑色气团 —— 那气团约莫半人高，表面扭曲着淡淡的红光，像是藏着一双窥视的眼睛，偶尔还会有幽绿的光点在气团中闪烁，如同冥府的鬼火，忽明忽暗。一道低沉而沙哑的声音从气团里传来，带着几分与生俱来的傲慢与轻蔑，仿佛在看待蝼蚁：“愚蠢的人类，你们召唤出高贵的我，是准备献上足够的祭品，祈求我的庇护吗？”
流弈抱着胳膊，靠在一旁的石壁上，丝毫没被对方的语气震慑。他上下打量着黑色气团，眼神里满是审视，像是在看一件不值钱的货物，直白地问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对我们来说有啥用？要是没什么本事，我们就把你再塞回祭坛里，省得在这里浪费空气，还污染环境。”
气团猛地晃动了一下，表面的红光瞬间变得更亮，像是被激怒的野兽，声音也拔高了几分，带着尖锐的嘶吼：“放肆！你竟敢对我如此无礼？我是冥族贵族波菲斯?泠！你们用冥族的契约阵召唤我，竟连我的身份都不知道？简直是对冥族的亵渎！你们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冥族？” 北冉听到这两个字，眼神骤然一凝，悄悄拉了拉流弈的衣角，嘴唇微动，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古籍记载，冥族是上古时期的异族，以魂力为食，擅长操控阵法和灵魂，性格极其傲慢，而且记仇。他们能通过契约控制其他种族，一旦签订契约，就会成为他们的奴仆，永世不得解脱。我们得小心点，别真的激怒它，万一它召唤出其他冥族，我们就麻烦了。”
流弈却没在意，依旧直截了当，语气里甚至多了几分不耐烦：“管你是贵族还是平民，我只问你 —— 你有啥能用的本事？我们可以跟你做交易，你帮我们做事，我们给你想要的东西，怎么样？要是只知道摆架子、说大话，那我们也没必要跟你浪费时间，直接把你打散了省事。”
气团沉默了片刻，表面的红光渐渐黯淡下去，幽绿的光点在气团中闪烁，像是在打量流弈几人的实力与价值。过了一会儿，波菲斯?泠的声音才再次响起，语气缓和了些，却依旧带着几分高高在上的姿态：“交易？你们能给我什么？冥族需要的祭品，可不是你们这些低阶修士能轻易拿到的 —— 至少得是三阶以上的妖兽尸体，或者蕴含灵魂之力的天材地宝，普通的血肉对我来说毫无用处，只会污染我的魂力。”
它顿了顿，语气变得诱惑起来，像是在抛出诱饵，试图勾起几人的欲望：“不过，若是你们愿意跟我签订契约，成为我的奴仆，每日供奉足够的祭品，我便可以赐你们冥族的长生不死之力，让你们摆脱生老病死的桎梏，拥有无尽的寿命。怎么样？这可是无数修士梦寐以求的机缘，能成为我波菲斯?泠的奴仆，是你们此生最大的荣幸，多少人求都求不来。”
“奴仆？” 流弈听到这两个字，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周身的空气仿佛都变得冰冷刺骨。没等气团再说下去，他右手一翻，腰间的无影剑骤然出鞘，银白的剑光在昏暗的地窟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如同划破黑暗的闪电，带着破风的锐响。三道凝练的剑气直奔黑色气团而去，每一道都蕴含着丹田灵化后的精纯灵力，威力远超之前。
“嗤嗤 ——” 剑气精准地斩在气团上，黑色雾气瞬间被撕开三道巨大的缺口，幽绿的光点黯淡了大半，气团的体积也明显缩小了一圈，连旋转的速度都慢了不少，像是随时会消散一般。地窟中弥漫着魂力溃散的阴冷气息，让几人都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你敢对我动手？！” 波菲斯?泠发出尖锐的嘶吼，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和愤怒，“我可是高贵的冥族！你竟敢伤害我？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冥族的怒火，不是你们这些低阶人类能承受的！我会召唤冥府的力量，让你们永世沉沦在黑暗中！”
“闭嘴。” 流弈打断它，无影剑的剑尖指向气团，剑气在剑尖凝聚，形成一道细微却锋利的银白光芒，随时可能再次发动攻击。他的眼神冰冷得如同万年寒冰，语气里没有丝毫妥协：“你彻底惹恼我了。现在，要么立刻证明你的作用，要么就乖乖消散在这祭坛里，别在这里浪费我们的时间。我没耐心跟你继续废话，也没兴趣听你威胁。”
气团感受到剑尖传来的致命威胁，魂力波动变得剧烈起来，之前的傲慢与愤怒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它能清晰地感受到，流弈剑尖的剑气蕴含着极其锋利的力量，那力量中还带着一丝克制魂力的气息，若是再被斩中几次，它的魂力必然会彻底溃散，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我有用！我真的有用！” 波菲斯?泠的声音变得急促起来，带着明显的求饶意味，幽绿的光点也开始剧烈闪烁，“我能破解阵法！不管是上古时期的灵纹阵，还是你们人类修士布下的禁制阵、迷魂阵，只要被我的魂力覆盖，我都能强行解析阵眼的位置，甚至控制阵法的运转！我还能感知到魂力波动，帮你们避开危险的魂兽！只是我现在魂力亏空严重，快要消散了，才需要你们供奉祭品，帮我恢复魂力……”
“还要供奉？” 流弈听到 “供奉” 二字，瞬间火大，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向前踏出一步，剑尖离气团更近了几分，语气里满是嘲讽：“都自身难保了，还敢跟我提条件？真分不清谁是大小王啊。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人说话，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
话音未落，又是三道剑气斩出 —— 这次的剑气比之前更凝练、更锋利，带着破风的呼啸，直接将气团劈得只剩下原本的三分之一大小，幽绿的光点几乎要熄灭，连嘶吼声都变得微弱不堪，像是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会被吹灭。地窟中，魂力溃散的气息越来越浓，甚至能看到黑色的雾气在不断消散。
“别…… 别动手！求你了！” 波菲斯?泠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求饶，声音里带着哭腔，之前的傲慢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不要求供奉了！你说什么都好！我听你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别让我消散！我还不想死！”
流弈收剑而立，眼神依旧冰冷，却也没有再继续攻击。他看着缩成一团的黑色气团，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正好缺个懂阵法的助手，你以后就跟着我，帮我破解、操控遇到的阵法 —— 算是给我打工。我偶尔会给你点妖兽尸体或者蕴含灵力的材料补充魂力，要是敢偷懒，或者耍什么花样，比如偷偷召唤其他冥族，我不介意让你彻底消散在这天地间，连一丝魂力都不剩。怎么样？同意就点头，不同意就继续挨剑。”
气团还想挣扎 —— 毕竟冥族向来高高在上，何曾做过人类的 “助手”？可它看着流弈手中那把泛着寒光的无影剑，感受着剑尖残留的锋利剑气，以及那股克制魂力的气息，求生的本能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尊严。它颤抖着晃动了一下气团，算是点头同意，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哼：“我…… 我同意！我帮你操控阵法，帮你感知危险，你不能让我消散！你得保证给我足够的材料恢复魂力！”
流弈满意地点点头，抬手打出一道淡青色的灵力，在气团周围形成一个透明的灵力罩 —— 这灵力罩不仅能防止气团逃跑，还能隔绝外界的干扰，保护它不被其他力量伤害，同时也能监视它的一举一动。“放心，只要你听话，我不会亏待你。” 他顿了顿，想起之前南宫雪提到的黄泉秘境，问道：“现在，先跟我说说，这祭坛附近有没有其他的阵法？”
气团被困在灵力罩中，只能认命地回答，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这祭坛本身就是‘冥契阵’的一部分，是我们冥族用来与其他种族签订契约的阵法，阵眼就在祭坛中央。在祭坛东边的石壁后面，还有一道隐藏的‘空间阵’，根据我残留的记忆，那道空间阵应该能通往黄泉秘境 —— 黄泉秘境是上古时期黄泉魔宗的驻地，里面藏着不少宝贝，还有大量的天才地宝，只是危险也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