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课吗?没课的话我带你去吃饭,就去你最喜欢的那家店,还有……”
万林破天荒的很温柔,温柔的宋堇有些不适应,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无事献殷勤,你又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不会是又看上了新欢,要……”
“看上个屁!老子突然想对你好不行吗?”
“大可不必,我命贱,承受不起。”
万林被噎了话,见宋堇一点面子不给他,那点为数不多的好脾气散了个干干净净,拖着宋堇就走。
还低声骂骂咧咧:“老子给你脸了!都敢阴阳怪气训起老子了?”
南宫泽没有阻止,宋堇感情的事情他一向不过问,宋堇找他喝酒哭诉,他就骂两句,不找他,他就装眼瞎。
今天也是撞见了才会多骂两句。
本着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的原则,南宫泽想,宋堇要是被万林玩死,那都是他活该!
万林拖着宋堇走了几步之后突然停下来,回首看着南宫泽说:“牧炎最近事儿挺不顺的……”
说着突然又觉得好像没有说的必要。
他虽然想帮牧炎助助攻,可这太子爷着实是个阴晴不定的狼崽子,稍有不慎就是给自己惹麻烦,还是少惹他为好。
南宫泽已经半个月没见牧炎了,微信他还留着,可牧炎从来不会发朋友圈,让别人对他的生活毫无踪迹可寻。
万林没说完的话像是一个钩子,钩得他心烦意乱,坐立难安。
可牧炎都跟他说分手了,他犯得着浪费时间再去管他是死是活吗?
答案是,没必要。
宋堇自从和万林和好之后,除了上课几乎看不见人,寝室几乎也没有回过,整个人像是消失了一样。
一场秋雨之后,南都市入了深秋,枯黄的树叶被风一吹,就跟雨一样七零八落到处乱飞。
萧瑟的风拼命的藏进人的衣裳,想躲避一阵又一阵的凉,丝毫不顾人和衣裳愿不愿意。
南宫泽穿上了冲锋衣,拉链拉到顶才能挡住那风,头发被吹的乱七八糟他也懒得理。
他觉得自己有大病,这么冷的天气既不想回家吹空调,也不想回寝室窝着,就站在沧澜江边吹着冷风。
就连手揣在运动裤口袋里都觉得冰的冻人,时不时都要握紧拳头再舒展,适应一下僵硬的麻感。
一个月不见牧炎了,想起他的次数却越来越多。
多到他晚上一闭上眼睛,都是牧炎的脸在脑子里晃,像个阴魂不散的小鬼,晃得他烦躁又郁闷。
他只能跑来江边,希望江风无情的把牧炎从他脑子里吹回地狱。
冷的有点扛不住想走的时候,垂眸间好死不死,看见斜下方的江边游廊上站着的牧炎。
他身边还有一个个子比他矮了一个头,却非要勾着他肩膀的肥胖男人。
牧炎只能歪着身子,弯着点儿腰,迁就他让他别勾的那么费劲。
他们正往上面走,不知道他们聊着什么,那肥胖男人的嘴几乎都快要凑到牧炎脸上。
牧炎依旧笑着,没有见半点嫌弃和不耐烦。
南宫泽那一瞬间把自己和一头猪摆上了天平两端,无论从哪方面比,自己都完胜那头猪。
牧炎是脑残吗?!
他的选择让南宫泽觉得,自己的一切都被他无情的按在地上摩擦了。
“我是真的看好你,别的我不敢说,但只要你跟着我,保证亏不了你的。”
他们踏上最后一阶台阶,站在台阶口不远处的南宫泽就闻见了浓烈的酒气。
那个男人说完还打了嗝,伸手拍了拍牧炎的胸口,油腻的嘴快要凑到牧炎脸上的时候,牧炎偏头躲开了。
牧炎笑着说:“感谢吴老板的厚爱,只是我明天就离开南都了,以后怕是两地相隔……”
男人在牧炎躲开的那瞬间不爽的顿了一下,随后笑着摆手说:“好说,你留下来跟着我,保证让你衣食无忧。”
牧炎抬眸的时候看见了南宫泽,愣了一下,反应平静的像看一个陌生人,径直和男人越过他面前,离开了江滩。
南宫泽心里鼓着气,一身火气把身上的冷烘烤出了汗,转身抬脚就踹在了面前的栏杆上,一脚不泄愤,又踹了一脚。
他在心里骂:“又给老子装眼瞎!”
半小时后,南宫泽看着面前的一切都越来越碍眼,转身要走就看见了牧炎正朝他走过来。
牧炎换了衣服,一身黑色,看着款式和版型,同南宫泽那一身倒像是情侣装一样。
这里是市中心的江滩,牧炎的酒吧离这里十分钟路程,他回酒吧休息间换身衣裳,半个小时足够了。
牧炎刚走到南宫泽面前,南宫泽冷着脸绕过他就要走,牧炎先一步伸手搭在他身后的栏杆上,手臂拦住了他。
南宫泽又要从另一边绕过去,他另一手也搭上栏杆,双臂把他困在了中间。
“大晚上不睡觉,一个人来这儿干什么?”
牧炎看着南宫泽的脸,远处的光晦涩的落在他脸上,让他本来柔和的脸添了一层昏暗,衬着他的不耐烦。
南宫泽不说话也不看他,牧炎不让他走,他就转身背对牧炎,又看着被游轮荡出来的江面。
后背突然一热,牧炎的前胸贴了上来,下巴越过他的肩,看着他低垂的眼。
“睡不着?还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南宫泽还是不说话,牧炎呼出的热气散在他耳边,又潮又湿,有种回南天的闷。
牧炎身上有淡淡的香味,想必是回休息间洗了澡才过来的。
此时江边放眼望去已经没有人了,沧澜江对面的高楼上显示时间是凌晨一点。
牧炎视线跟着南宫泽的视线落到江面,沉默了好久才说:“阿泽,我要走了。”
他声音很低很沉,里面的不舍很明显,明显到南宫泽都觉得,这一个月他对自己日思夜想,也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心里没来由的高兴,至于高兴什么,他也不知道。
牧炎在黑夜里胆子就会出奇的大,他搭着栏杆的双手圈住了南宫泽的腰,抱的很紧,侧脸用力贴上他的侧脸蹭了蹭,又转头用正脸挤着他的侧脸,长长的叹了口气。
“阿泽,我很想你……很想你……”
他哑着声音缠绵低语,声音小到风一吹就散了,吹到南宫泽耳边又聚拢,一字不差的钻进他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