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炎往后仰靠,头仰着吐出一个烟圈,“一百一包的烟盒上,也写的有吸烟有害健康,没区别。”
“十斤耗子药和半斤耗子药,”南宫泽斜视他,“威力还是有差别的。”
牧炎噗嗤笑出声,歪头看着他,伸出手用食指刮了一下他的脸,“你说你关心人,就不能说点儿好话?”
“怕某些人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颜色就开染坊。”南宫泽站起身,转身朝浴室那边走,“我洗澡去了。”
“嗯。”
牧炎视线跟着他,看着他走进浴室,没听见关门声就听见了水声,有些无语拧眉。
“南宫泽,你洗澡能不能关门?”
“关门了,”南宫泽的声音混着水声传来,“你怎么进来偷窥啊?”
“靠,老子像是那样的人吗?”
“像。”
“去你的!”
牧炎笑骂一声,抽完一根烟,又摸来烟盒抽出一支点上,身子往下滑了滑,又仰靠着。
眼睛盯着天花板,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一大堆,听着浴室的水声发呆。
他在想自己是不是有病,那水声此起彼伏砸在地板砖上的动静,居然让他有种幸福的错觉。
不仅幸福,还心安,甚至是让他有了一种,这里是家的诡异念头。
这个家里有灯,有光,有床,有衣柜,有水声,还有南宫泽。
突然,就他妈的不想走了。
南宫泽穿着浴袍出来的时候,伸手拨着头发上的水,看见屋里缭绕不散的烟雾,走到桌边拿起烟盒翻开看了一眼。
洗个澡的功夫,少了五根。
“你上辈子投胎的时候怎么不直接选个烟囱呢?”南宫泽把烟盒砸在牧炎身上。
牧炎笑着,右手手掌搂住烟盒,左手夹着烟凑到嘴边吸了最后一口,才把烟头扔进烟灰缸。
南宫泽去开了窗,站在窗边吹着冷风,心里鼓着火。
牧炎当着他的面都能这么不顾身体,背着他指不定把自己作贱成什么样。
有心脏病还特么一根接一根抽烟,还特么是尼古丁含量极高便宜烟,怎么不直接抽死他算了!
南宫泽听见身后响起脚步声,不一会儿就听见浴室门关上的声音,水声也跟着传了过来,他心里相当烦躁。
不知道是烦躁牧炎明天就要走了,还是烦躁牧炎连着抽了五根烟,还是牧炎始终没有想跟他说,身上藏着的秘密。
又想起了他手机屏保的那片向日葵,还有那座无字碑的坟,那里面埋的人会是谁呢?
牧炎穿着浴袍出来的时候,南宫泽还站在窗边,屋里的烟雾已经被风吹散了。
他走到南宫泽后面抱着他,侧脸贴上他耳朵的时候,才发现他耳朵凉的惊人,侧脸蹭了蹭他的耳朵。
“快一点了,还不睡?明天不上课?”
南宫泽不想跟他说话,沉默着不回。
牧炎伸手抓了抓他的头发,还潮着,又去浴室拿了干毛巾,罩他头上给他搓头发。
橘黄的灯光给他粉棕色的卷发笼了一层朦胧的毛边,搓起来就跟搓那个刚洗过澡的金毛一样,手感很舒服,牧炎没忍住劲儿大了些。
你把我当金毛搓呢!
南宫泽在心里骂,歪着头躲了一下,牧炎笑了笑,把他头发差不多搓干了,才把毛巾放回去。
牧炎出来见他还站在那儿,过去抱着他晃了晃,“狼崽子,气性真么大,也不怕气出病来啊。”
南宫泽还是不说话,伸手关上了窗,拉上了窗帘,挣开牧炎的手,走到床边干脆利落的钻进被子。
牧炎又摸了烟盒,刚摸上又忍住了烟瘾,把烟盒又扔回桌上,走到床边钻上去。
南宫泽平躺着,双手交叠抱在身前,闭着眼睛,扳着一张脸,满身都是生人勿近的距离感。
感受到旁边床的塌陷,他翻了个身背对牧炎,牧炎躺下后看着他毛绒绒的后脑勺,伸手拉着他胳膊的扯了扯。
南宫泽往里面挣了力,牧炎就脱手了,只能拍了下他的背,力道还不轻,南宫泽不满的皱了眉。
“冷暴力啊?”牧炎笑着问。
就冷暴力了,怎么了?
“我抽个烟,犯天条了?”
怎么不抽死你呢!
牧炎实在摸不透南宫泽每次生气的点在哪儿。
该生气的时候他跟个没事人一样,不该生气的时候,一点屁大的事儿就能闹的风云雷动。
他一天没抽烟了,连着抽五根过过瘾怎么了?
“我他妈不是找了个男朋友……”
牧炎摸着头盯着天花板想了得有一分钟,疑惑嘀咕的语气里还带着哲学程度的思考,“是给自己找了个情绪阴晴不定,脾气差的儿子吧。”
南宫泽睁开眼睛,头也不回冷着声音问:“你说谁是儿子呢?”
“谁接话谁是儿子。”牧炎乐了。
“你才是儿子,你全家都是儿子。”
“那你得是孙子。”
“你才是孙子。”
莫名其妙两个人跟幼儿园大班小朋友一样,就这种无聊又毫无营养的吵架,也要分个胜负高低。
牧炎说个你是重孙子,南宫泽都得回一句你全家都重孙子,前者越吵越乐,后者越吵越火大。
“南宫泽,你今年几岁啊?幼不幼稚?”
“是,我幼稚,谁像你啊,都老掉牙了。”
牧炎翻身从后面抱住他,一口咬在他脖子上。
“你有病啊!”
南宫泽后颈突遭锐痛,翻身坐起时掌心按上脖子烧起来那块儿。他眯起眼怒视对方,粉棕色卷发随动作凌乱翘起,潮红从颧骨漫至耳尖。
本该是骇人的怒火,却因微颤的睫毛和紧抿的唇线,像只被踩了尾巴的波斯猫,连炸毛都透着不自知的乖戾萌态。
“没病,”牧炎看着他笑,“只是想跟你证明一下,我没掉牙。”
毛病!
无水硫酸铜喝多了吧!
南宫泽几乎是砸在床上侧躺下去的,动静大的牧炎都跟着弹了两下,牧炎都觉得他是故意的。
他的初衷应该是想借着床的弹力,把自己弹飞出去,最好再摔个狗吃屎。
南宫泽确实就是这么想的,真那样了,他立马就爬起来,跳上去再踩两脚泄愤。
牧炎没有哄儿子的经验,索性不哄了,他关了灯,侧身躺下挪近南宫泽,在他挣扎反抗前用力箍住了他,腿还把他腿夹住了。
“起开,你别跟树袋熊一样挂着我。”南宫泽的膝盖顶了一下他的小腿肚。
“阿泽,我明天就走了,你还有心思跟我吵架。”
牧炎的脸蹭着他的后脑勺,那毛绒绒的头发扫着他鼻尖,又酥又痒,以光速传遍全身,像是浑身都有蚂蚁在爬。
就算没有灯,他也感觉南宫泽白皙如脂的脖子在他眼前晃,晃的他毫不犹豫就啃咬上去,抽空还舔了几下。
初涉人事并且持续上头的狼崽,就算豹子的爪子伸进他衣裳只是抓了两下他的腰,也是能让他瞬间兴奋的像是春天发情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