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泽还没回话,唐啸听见牧炎那副不放心的语气,就没好气的嘟囔抢了话:“送了送了送了,他吃的一干二净,筷子上的油都嘬干净了。”
南宫泽笑呵呵的看着唐啸郁闷的脸,突然抬手搓了搓他的板寸,跟牧炎的板寸不一样,特别扎手还十分刺挠。
唐啸抬手打开他的手,拧眉瞪着他,摸了摸自己的板寸。
“别搓我头,什么破毛病。”
牧炎听见这话就想起南宫泽老喜欢搓他板寸,粗暴又不客气,每次南宫泽一搓,他倒是没什么感觉,但是他搓唐啸?心里就很不痛快。
一想到和唐啸有种照镜子的错觉,就感觉自己像他的替身。
“你现在干嘛呢?”牧炎问。
“躺床上啊。”南宫泽笑着回。
牧炎抓着方向盘的手一紧,问:“唐啸呢?”
“躺我边儿上呢。”南宫泽看了一眼唐啸。
牧炎醋劲儿瞬间就翻了上来,绷着脸,带了点命令的口气说:“让他滚!”
“你再说一遍,”唐啸撑起半个身子,瞪着南宫泽手里的手机,“你让谁滚?”
什么东西啊!
敢让他滚!
“别说老子不喜欢男的,就算喜欢男的,老子在南宫家生活了十八年,挖你墙脚比拧矿泉水瓶盖儿都容易。”
牧炎沉了声音:“南宫泽,让他给老子滚!”
唐啸在南宫泽反应过来之前,一把夺过手机,起身往边上走了两步,接了电话,开始示威扎心。
“老子就不滚,哎,今晚我还要跟阿泽睡,跟他一起洗澡,跟他钻一个被窝儿,老子还要抱着他睡。”
牧炎听见这话气的差点没直接把前面的车当成唐啸,猛踩油门撞上去,撞个稀巴烂。
南宫泽听见这话,起身去抢手机。
“你不知道吧?”唐啸一手拦着他,嘴还不停往外突突字儿,“老子跟阿泽从小睡到大的,他身上哪点老子都看过了,摸过了,所有哥哥里面他跟老子最亲……”
南宫泽抢到手机的时候,听见猛地窜出去的轰鸣声,然后手机屏幕就显示通话结束的字样。
唐啸瞥了一眼,阴阳怪气道:“哟,这就挂了?看来外面传的不错啊,这牧老大心眼比针尖还小。”
南宫泽烦躁不爽地瞪了唐啸一眼,再打电话过去,牧炎毫不犹豫挂断了,接连打了三个,都是挂断。
最后直接把唐啸手机号拉黑了。
南宫泽给他发消息,收到了红色感叹号。
“靠……”唐啸看见那红色感叹号,心里一个咯噔,抬头就看见南宫泽正用一种“你特么嘴是不是贱?”的眼神盯着他。
于心有愧地咽了咽口水,底气不足地问:“不是吧,就开个玩笑而已,他……气性这么大?”
南宫泽直接把唐啸手机扔在床上,然后单臂锁了唐啸的脖子,给他按在床上一顿暴揍。
“我靠……阿泽,你为了一个外人打兄弟,你良心不会痛吗?”
“你拆兄弟姻缘良心都不痛,我打你怎么会良心痛!”
这顿打,唐啸又记在了牧炎头上,发誓找个机会一定要牧炎双倍还回来。
南宫泽出禁闭之后第一时间,就去找南宫沛儿要了手机,南宫沛儿把手机给他之后还是黑屏的。
“小妹,你没给我修啊?”
“你只让我帮你捡,没让我帮你修啊。”
“我……”
南宫泽看着南宫沛儿那无辜的脸,脸上挤满了僵硬的笑,强忍住把她隔夜饭都晃出来的冲动,阔步离开了家。
取了卡,换了新手机,把旧手机送去修了,等手机的时候,把卡插进新手机里,开了机,一直点引导页跳过。
干干净净,消息记录和未接电话短信都没有,南宫泽先存了牧炎的手机号,才给他发了微信。
狼崽子:“炎哥,我出来了。”
那头迟迟没回,打电话过去又是关机,南宫泽想到他在浴室拔高声音的那句话,心里不安起来。
旧手机修好,他先去了一趟外地,再回学校参加了期末考试,一连五天的考试结束,牧炎也没回消息,人也找不到,跟消失了一样。
他找到宋堇问万林最近有没有牧炎的消息,宋堇给万林打了电话,万林说他也联系不上牧炎。
南宫泽想也没想,直接查了牧炎所有的行动轨迹,才发现和之前一样,什么都查不到。
他给牧炎买的车查不到车牌号,牧炎住的酒店也查不到,暴躁的差点把电脑直接砸了。
一边出学校一边给牧炎发消息:“你是死了吗?!看到消息给老子回电话!”
等了一天迟迟没有回应,他也顾不得牧炎想不想让他去凡迩市了,直接买了机票就飞过去。
刚下飞机开了机,牧炎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南宫泽接了以后,直接在人群中暴吼了一句:“你他妈是死了吗?啊!”
周围的人被他突如其来的愤怒声吓得一颤,有几个不高兴的骂骂咧咧,被南宫泽猩红的双眼一瞪,嘴里骂人的话就咽了回去。
人群往出口走,南宫泽顿在了原地,燎原的火在胸腔翻涌着,他狠着脸,手烦躁地抓着头发,狠厉的目光四处乱扫。
“几天了!七天了!你他妈死哪儿了!什么天大的破事儿需要24小时关机啊!啊!”
他胸腔起伏剧烈,心跳的极快。
有口气堵在胸腔里,上不去下不来,憋的呼吸都有些困难,浑身都在止不住的抖,握着手机的手开始发麻发酸,分不清是气的还是冷的,又或者是怕的。
“老子有没有跟你说过,别他妈跟死了一样!别他妈跟死了一样!你他妈耳朵聋了!”
“玩消失!玩失踪!你他妈怎么不直接死了啊!”
“操!”
他越说越气,抬脚在地上猛地蹭了一脚,压抑的怒吼声在偌大的机场,轻而易举就被寒风碎裂的无声无息,连回音都没有。
后怕和恐慌在怒火中旁逸斜出,南宫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酸了眼眶和鼻子,远处的灯光都模糊成了朦胧的斑斑点点。
天太冷了,冷的他有些双腿发软站不住,身子颓然往下一矮,慢慢的蹲在了地上,垂着头,就看见雨点在他面前的地上,一滴接一滴掉下来。
“你他妈就算是死了,”迟迟听不见半点声音,他的低吼声带着忍不住的哽咽和急切,“也给老子说句话啊!”
听筒里这才传了长长的鼻息声,好一会儿牧炎才低哑着声音问:“你在哪儿?”
“机场。”南宫泽咽着喉咙里的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