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烟烫的吧?”南宫泽手指按上他后颈,一块硬币大小斑驳沟壑的疤。
“嗯,周媚烫的。”牧炎往后瞥了一眼他的手,“我不听话或者她心情不好,又正好怨恨牧玹凯的时候就会用我来灭烟。”
南宫泽呼吸一窒,摸着伤疤的手指颤了一下,一个女人得狠心到什么样的程度,才忍心把燃着的烟头摁在自己孩子的身上。
“这儿也有。”牧炎拉下他的手,捏着他的手指放在了自己纹身的玫瑰花朵上。
南宫泽视线落到纹身上,指腹轻轻摩挲着玫瑰,那里的皮肤沟壑褶皱的很明显,不烫个十几次,估计烫不出这样的疤。
不知不觉南宫泽眼里就起了雾,心里闷的厉害,指腹又去摸索他的骷髅头,牙齿的地方也有一块很明显的疤。
“疼吗?”他哑着嗓问。
“都多少年了。”牧炎无所谓地笑了笑,抬手捏了捏他的耳垂,“早就不疼了。”
“我是问当时……”南宫泽抬眸看着他,眼角泛了红,“疼吗?”
“疼。”牧炎深吸了口气,“我以为烫多了就麻木了,但是,下一次那烟头再烫上来的时候,还是会疼的呲哇乱叫。”
周媚从来不会等他的伤疤好了,只要看见结了痂,就会把烟头对准一半痂一半好肉的地方,快准狠的摁下去。
看见牧炎扭曲挣扎躲避,红着眼痛苦的哭嚎和求饶的时候,周媚就会有报复牧玹凯的快感,牧炎和牧玹凯长得太像了,像到周媚也恨极了他。
“你不知道躲吗?”南宫泽微眯了眼睛,眼里添了明显的水光。
“我也想躲,她把我绑在桌腿上,按着我的头,我那时候才三岁,她力气又大,我连挣扎都……”
牧炎沉默一瞬,酸楚突然涌上来没能继续说下去,好一会儿才清了清嗓子,继续说:“我跑过很多次,可那时候没有地方去,最后,还是又回去了,因为那时候就算离开她,其实也是活不下来的。”
南宫泽心里很不是滋味,眼眶鼻头都酸的厉害,别过脸去的时候,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一瞬。
牧炎垂眸看了看浴缸,蹲下来试探了一下水温,然后起身关了放水闸:“阿泽,水放好了。”
南宫泽抹了一把脸,一言不发跨进浴缸躺下,浴缸很大,牧炎和他并排躺下也还有很大的活动空间。
两个人都闭着眼睛,享受着热水泡开身上的毛孔,丝丝缕缕的热气钻进身体,全身心都彻底放松的感觉,谁也不说话。
十分钟后,南宫泽长长舒出一口气睁开眼睛,手开始往身上扑水,泡沫在他的动作里随着水面晃荡。
胳膊不停地碰着牧炎的胳膊,他却一点反应没有,停了动作扭头看他的时候,才发现他抱着胳膊睡着了。
一如既往棱角锋利的脸却透着一层厚厚的疲惫,像是长久不进入深度睡眠,突然放松下来,所有疲惫都涌现出来盖在了他脸上。
牧炎累的让南宫泽觉得,此刻脑子里有点什么沟沟壑壑都显得相当的禽兽不如,不得不强迫自己压下,想在新年第一天大战三百回合的念头。
南宫泽洗好澡,又给牧炎也洗了一遍,他或许真的累了,期间居然一次要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洗完澡给他抱起来,扒了他的内裤,给他披上睡袍,他也只是眼睛迷迷糊糊睁开一条缝,呼出长长的鼻息后,又趴在南宫泽肩头睡过去了。
南宫泽抱他上床轻手轻脚放下,睡不着又去拿了手机躺在床上玩,回了微信所有的祝福消息,突然连游戏都不想玩,总是要扭头去牧炎。
色令智昏。
——谈恋爱果真害人。
他“啧”了一下,扔了手机关了灯,闭眼半小时,精神依旧跟打了鸡血一样亢奋。
每翻一次身,脑子的声色犬马都会载歌载舞,想多了就开始浮想联翩,一浮想联翩,毫不犹豫就会把理智扔了喂狗。
南宫泽翻过身压住牧炎半个身子,在五颜六色杂糅的昏光里吻住他的唇。
温柔缠绵的吻逐渐加深时,那独立且有自主意识的手就会脱离意识掌控,每滑着游走一块肌肤路,都要摸抓掐压几下。
牧炎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腕,困着声音闷笑几声:“阿泽,你不困吗?”
“不困。”南宫泽郁闷的声音带了点兴奋,整个人直接压上他:“我都以为我要在新年的第一天憋死在床上了。”
“怎么不叫醒我?”牧炎已经闭着眼睛,眼皮酸软的厉害,手摸着他的背搓了搓。
“看你太累了,舍不得。”
南宫泽依旧温柔的吻着他,吻过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尖,又落到他唇上。
牧炎见他明明就想大干一场却还要隐隐克制,连亲吻都轻的生怕会惊着他,搂住他的脖子直接翻了个身开始疯狂地亲吻他。
粗重的喘息声在房间里猛烈又汹涌的此起彼伏,激吻的时候他们都扒掉了对方的睡袍,肌肤相贴时,烈火燎原瞬间把脑浆都烧干了。
牧炎贴在他耳边,咬着他的耳垂喘着喊:“阿泽”。
南宫泽从枕头下摸出来一个小方片咬住一角,应了一声:“嗯。”
“炎哥要好好‘爱’你——”牧炎伸手去拿那小方片。
南宫泽歪头躲开,伸手抢过小方片,用指尖点了点他的鼻尖:“这次我要先让你服。”
有些事做多了自然熟练,速度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南宫泽一条手臂轻轻按在牧炎胸前,咬着方片撕开包装,清甜的果香瞬间弥漫开来。
牧炎还没来得及感慨他的熟练度,就被他闹得有些手足无措。
那种熟悉的、让人浑身发颤的酥麻感从尾椎骨窜上来,却又带着点不一样的滋味。
以往南宫泽玩起来总带着股狼崽似的野劲儿,只顾着自己尽兴,越是兴奋就越显得莽撞直接。
可今天他却格外有耐心,时不时凑过来用带着点粗粝感的吻轻蹭着安抚,落在脖颈的力道也变得克制,反倒让牧炎渐渐放松下来,不再像以前那样紧绷着。
两人闹起来的时候,窗外传来了整点的钟声,等终于停下来歇口气时,又一声整点的钟声悠悠响起。
牧炎靠在那里,忍不住在心里叹道:年轻,真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