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受伤了第一时间都会叫徐江给他处理伤口,这次徐江没跟过去,显然是在国外处理过的。
可现在发高烧了也不让徐江过来,南宫泽起了疑:“为什么不叫徐江过来给你处理?”
“你不是不喜欢他吗?”牧炎闭着眼睛靠在床头,“不想惹你不高兴。”
“我是不喜欢他,可我不是不讲道理,他是你的医生,只要你和他没什么,我不会阻止你们……”
“我知道,可是我想和你单独待着。”
牧炎脸上溢满了幸福,半眯着眼睛盯着南宫泽的脸:“阿泽,这一个多月我很想你,每天都很想你,很想……”
南宫泽看了他一眼,拿着镊子夹了棉花球蘸了生理盐水给他仔细清理伤口,稀烂的伤口沾上盐水,南宫泽能看见牧炎胳膊上的肌肉轻微颤着。
牧炎一声没吭。
南宫泽不停地深呼吸,动作放得又轻又缓,小声问:“疼吗?”
“不疼。”牧炎回答。
南宫泽很想问他在国外经历了什么,可一说一时半会儿肯定说不清楚,现在没有什么比赶紧处理好伤口,让牧炎先好好休息重要。
这伤口看上去一个小孔,还有条笔直的伤口横穿小孔,大概有两寸长,伤口不算轻,也没达到要命的程度。
可南宫泽还是心疼地想哭,以前给哥哥姐姐们处理伤口干脆又利落,现在却是每一次下手都要挣扎好半天,小心翼翼地生怕弄疼他。
“炎哥,我要用碘伏了。”
南宫泽说完没听见牧炎说话,抬眸看他的时候,发现他一动不动,还以为他烧死了,紧张地伸手去探他脖颈上的脉搏。
脉搏还在跳,凑近的时候听见了他很浅很浅的呼吸声,应该是睡着了,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给牧炎处理好伤口,重新缠上绷带已经一个小时过去了,南宫泽想给他放躺下,牧炎半眯着眼睛问:“好了?”
“嗯,你躺下休息。”南宫泽扶着他躺下,给他盖好被子,又去用凉水拧了帕子来放在他额头上。
“阿泽……”牧炎闭着眼睛喊他。
“嗯,我在。”南宫泽摸了摸他的脸。
牧炎半闭着眼,指尖无意识攥紧身边人的衣角,声音带着烧的迷糊的沙哑和依赖:“别走……要走也等我睡醒再走,好不好?”
尾音轻颤,像怕被拒绝的孩子,连平日的凌厉都软成了黏糊的眷恋。
“好。”南宫泽用额头贴了一会儿他的额头,轻声哄着:“我哪儿也不去,就守着你,安心睡吧。”
牧炎睡着了之后南宫泽替他掖好被子,才走到阳台去给陆琳琅打了电话,问了一下发烧的人应该吃什么?
陆琳琅说:“主食嘛就是清淡好消化的,小米粥软面条,水果蔬菜就西瓜橙子菠菜,还有鸡蛋羹,鲈鱼鳕鱼这些……”
南宫泽觉得他也就只能去买个西瓜橙子了,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小米粥和软面条也是不会煮的。
陆琳琅有些担心:“阿泽,你发烧了啊?严不严重?需不需要我去看看你?”
“不是我,是牧炎。”
“他?”陆琳琅讶异,“他看上去强壮的像头牛一样,是心脏病……”
“受伤了,伤口发炎了。”南宫泽截断她的话。
“哦,好吧。”陆琳琅犹豫了一下,“那需要我过去看看吗?”
“暂时不用,谢谢姐。”南宫泽拒绝了,“那个,小米粥和软面条怎么做?”
“你要给他做饭?”陆琳琅震惊地拔高了声音。
“不……可以吗?”南宫泽有些迟疑地问。
男朋友生病了,他想给男朋友做个饭,有问题吗?
值得这么大惊小怪的?
“可以是可以。”陆琳琅从震惊中回神,真诚发问:“但是,你知道燃气卡往哪里插吗?他们家做饭用燃气还是用电?”
做饭还这么麻烦?
南宫泽有些不能理解,认真地问:“我们家是用燃气还是用电?”
“燃气。”陆琳琅答。
“那应该是燃气吧。”南宫泽说。
“应该?”陆琳琅没忍住笑了。
南宫泽从小就没进过厨房,吃的喝的从来都是有人送到手上,别说不知道燃气卡往哪里放,估计连煮面是先放水还是先放油,用什么锅都不知道。
别到时候和禄存一样,饭没做成,把厨房先炸了。
陆琳琅认真劝阻:“阿泽,我觉得你做的东西可能会吃死人,还是叫外卖吧,安全保险。”
“……”南宫泽无言以对,“我自己上网查。”
挂了电话,南宫泽查了半天,找到一个保姆级教程,把视频从头到尾看了三遍,一关闭手机就忘了那视频讲了什么。
“连续熬夜果然会降低智商,导致记性不好。”
南宫泽感叹一句,打开手机又看了一遍,关了手机立马就忘,最后只能放弃,选择点外卖。
可找了半天,凌晨基本没有卖小米粥和软面条的,有的都在二十公里开外,那清水面的图片他自己看着都不好吃。
想了想,还是决定一边看着保姆级视频教学,一边干活。
“我就不信我这智商超群的人,还能学不会做小米粥和软面条……”
南宫泽一边小声嘀咕,一边开门出去,刚关上门就听见重物猛然砸地的声音,扭头看过去,就看见了隔壁门口的万林。
他可能是砸懵了,半天没动,南宫泽都怀疑那一下直接砸死了,心里咯噔了一下,快步走过去蹲在他身边。
“你……没事儿吧?”
万林人是趴着的,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听见有人在他耳边说话,听不清说了什么,砸这一下像是把脑浆都摇成浆糊了。
南宫泽见他没反应,伸手扒拉了一下他的肩膀,隔着他的短袖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烫的像锅炉。
“你也高烧了?”南宫泽惊呼。
万林终于在脑子像浆糊一样的混沌里恢复了一点听觉,他艰难地爬着坐起来,眯着眼睛看了南宫泽好半天,才把眼前这张脸看清。
“太子爷啊……”他声音粗的像干的破抹布擦过生锈的铁栏杆一样难听:“你怎么在这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