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悦说:“LSd是一种强烈致幻的精神药品,是华夏法律明确规定的毒品范畴。服用后会严重影响人的感知、思维、情绪和意识,产生幻觉、错觉,导致判断力完全丧失,可能出现自伤、伤人等危险行为。”
左行看向了牧炎,不受控制浑身轻颤,后背冷汗如泉。
这么多年牧炎有些时候情绪行为都不受控制,心理更是变态,有时候甚至需要万林给他打晕才能制止他的暴力。
他们都以为是牧炎生性冷漠,心狠手辣,没想到居然是药物的关系。
澜悦见牧炎没反应,继续说:“长期少量或单次过量使用可能引发精神障碍,如妄想、抑郁、焦虑等,还会对神经系统、心血管系统造成不可逆伤害。”
她的话一点一点把左行浑身的力气和热量都抽走了,他全身发软整个人猛然晃了一下跌坐在地上,随后又有一团烈火从心底油然而生,涌进他眼眶里燃烧。
左行满脸愤恨翻起来就要出去,牧炎低头又看着手机冷声问:“去哪儿!”
“我去杀了他!”左行停住步子,身侧的拳头震颤不止,咬紧了后槽牙。
“不必。”牧炎语气依旧平静,“这事儿别告诉万林。”
左行猛地转身几步跨到牧炎面前,红着一双眼眼泪在眼底闪着光,愤恨低吼:“老大,您难道要放过他吗?!”
牧炎没说话,给南宫泽发了短信:“阿泽,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告诉我你的位置好不好?”
南宫泽回的很快:“市中心花园秋千。”
牧炎看着他的消息,嘴角勾起愉悦的笑,左行又见他这副只有南宫泽才会让他情绪有波动的样子,没忍住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老大,您自从和太子爷在一起后就变得优柔寡断了!很多事情处理不是拖泥带水就是留有余地!现在就连徐江他都要你的命了,你还拖拖拉拉……”
澜悦见牧炎脸上的笑容冷透了,伸手拍了一下左行提醒他越矩了。
左行立马止了话,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
他太气了,太恨了,实在忍不住,可此刻无比后悔自己的嘴快,一想到牧炎的手段浑身的皮都绷紧了。
牧炎依旧笑着,站起身装好手机的时候,左行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忐忑不安地咽着口水:“老、老大,我……”
“苏锦俞和苏沧明转移资产逃去国外,徐江和他们是一伙的就不可能还等着你去找他,肯定早跑了。”
牧炎知道左行对自己的忠心,欣慰地走到他身边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件事你不用管,我会处理,万林明天估计飞意大利,南都那边的风你盯好了。”
“好。”左行点头。
牧炎又偏头看着澜悦说:“你一直生活在国外,如果适应不了国内的生活……”
“老大,我能适应。”澜悦打断了他。
澜悦一直生活在国外,主要负责国外商会的事情,牧炎常年居住国内,他的心脏病一直都让徐江负责,是最近才让她接手的。
本以为能够用自己的专业能力而被牧炎认可,成功挤进商会三把手的位置,没想到却是个烫手山芋。
牧炎一直都知道澜悦的野心,她的手段能力和胆量都不输商会里任何一个男人,只是他觉得澜悦这样的医学博士,应该有更光明的前程,才一直没有重用她。
可现在,徐江位置空缺,他只能重用她。
“那凡迩市后面的事情你来盯,我的心脏病后续你跟进,之前徐江那边的业务和人,全部由你接手。”
“好。”澜悦点头,见牧炎出去也跟着出去,左行紧随其后。
澜悦犹豫之后,有些惭愧地说:“老大,当年牵扯进bhc药物案的人已经全被判刑入狱。所有与bhc相关的资料也都由南都警方依法收缴管控了,我无法在短时间内研究出治疗药物。”
言外之意就是两年时间可能也研究不出来。
更何况研究治疗药物需要大量活物试药,尽管可用动物代替,那也得先研究出bhc,才能继续研究对应的治疗药物。
这是一项费时费力费人,结果成功概率极低的大工程。
左行的心情因为澜悦的话再次沉入谷底。
牧炎进了电梯,左行和澜悦紧随其后,牧炎没有接话,好像他听的是别人的事情,半点情绪波动都没有。
澜悦又说:“当年南宫家大少夫人也是因为bhc导致心脏坏死,后来成功做了心脏移植活下来了,我想南宫家可能会有治疗bhc的药物。”
牧炎没接话,出电梯之前又交代了他俩一些事情,走出去两步又停下来。
左行挡了一下电梯门,牧炎扭头嘱咐他们:“这件事只能有你们俩知道。”
出了酒店,牧炎朝南宫泽所在的地方走过去的时候,脚步慢的像是在走一段儿临死之前去见爱人的路一样。
每见一次就少一眼,突然就想走的慢点儿。
bhc一案一年前轰动国内外,严家因此彻底倒台,南家家破人亡,伊家分崩离析,南宫家的根基也差点彻底崩盘。
牧炎突然就明白,为什么南宫泽当初被自己挑衅,宁愿浪费时间拉扯,也没有选择正面硬刚了。
那会儿bhc一案刚尘埃落定不过半年时间,南宫家刚调养好生息再次稳住根基,经不起再一次的大动荡。
这款药物不仅损伤人体心脏,还会损坏其他器官,还能让人智力退化,就算有了匹配的心脏做了心脏移植,没有对应的治疗药物,牧炎依旧会因为其他器官衰竭而死。
牧炎突然停了脚步,看见晨光熹微像是蒙了一层灰的天,长长的叹了口气,幽幽地低声说:“狗老天,我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孽?这辈子你才让命运这么作践我。”
“日子过得像烂泥里的蛆,在泥沼里苟延残喘,一步一个坎,摔得骨头都快碎了,才爬到了今天的位置。”
他有些颓然无力走进一个巷子,颓然靠着墙,低头垂眸轻笑了好一会儿,才喃喃低语:“既然没想让我活,为什么又不给个痛快?”
从地狱到天堂,最苦不过人间路。
巷吞半月影,心沉万念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