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南宫泽见牧炎盯着自己发呆,亲了一下他的侧脸:“我问你话呢?”
“没什么?”牧炎笑了笑,“就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带我回家吃饭。”
“这算很重要的事吗?”南宫泽眸光微沉,聪明如他,几乎可以肯定牧炎有事瞒着他。
“跟你回家不算很重要的事吗?”
牧炎坦然盯着他的眼睛,情感的让步会让他露怯,盯了不过一会儿就自然地避开了南宫泽的视线。
他拍了拍南宫泽的手:“先松开我,我去洗个澡。”
南宫泽松开他,见他拿了睡袍走进浴室,转身出去打算去隔壁敲门的时候碰见了左行。
左行正站在万林房间门口,抬手一副想敲门又十分纠结犹豫的样子。
见到南宫泽左行心里一咯噔,友好地打了招呼准备离开,南宫泽叫住了他:“左行,你等会儿,我有事要问你。”
与此同时万林房间门开了,万林出来的时候轻轻带上了门,看见他俩就说:“我要去给宋堇和阿野买早餐,你们吃点儿什么?”
说完见左行和南宫泽神色都不对劲,无形之中的气氛也很微妙,微妙到他心里不安,于是沉了脸又问:“是阿炎出事儿了吗?”
南宫泽一眼不眨盯着左行,那双眼里满是世间一切无所遁形的光,左行被他盯心虚,避开视线的时候又迎上了万林黑沉探究的目光。
他本来就心急如焚,坐立难安,刚散出去人让他们去找徐江,才知道有内鬼帮徐江逃了,他心里没底下意识就来找万林。
可牧炎不让告诉万林,深知万林的脾气,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大动干戈,掘地三尺把徐江挖出来鞭尸。
国内不比意大利,在这里就算是过江龙也得盘着,从商的永远玩不过从政,牧家苏家波澜刚起,这个多事之秋的关口万林不能出事。
“说话!哑巴了!”万林见左行眼神躲闪,脸色瞬间狠厉。
左行有些惴惴不安地看了一眼南宫泽,又看了一眼万林,垂眸咬着牙“哎呀”一声,直接破罐子破摔了。
“老大的心脏病是徐江用bhc弄出来的。”
“bhc?”万林脸上闪过一瞬错愕,紧接着瞬间就黑了脸,他低骂低声一脚踹酒店墙上:“他妈的!这个狗杂种!”
南宫泽听见bhc的时候心脏猛地一抽,揣在裤口袋里那只手也跟着抖了一下,心里的恐慌翻涌而上撅住了他的口鼻,差点没呼吸上来。
bhc……bhc……bhc……
他在心里默念,心脏抖的像上了发条的机器,好半天才反应过来bhc是什么,眸光微缩了一下,眯了眯眼睛,手猛然攥紧了拳头,声音沉了八度问:“徐江人呢?”
“跑了,我们的人里出了内鬼。”
左行挫败地说,感受到南宫泽释放出来的骇人气场往后退了退,解释说:“应该是趁昨晚我们去牧家的时候,行动的。”
“跑了?”
南宫泽满脸讥诮愤恨呵笑一声,舌尖顶了一下唇角,拿出手机把手机里早就保存的徐江的信息发过去。
紧接着就打过去电话,电话一接通他就冷声吩咐:“徐恒,给你三天时间,翻遍华夏把人给我找出来,找不到人,老子拿你祭天!”
南宫泽挂了电话之后,用力攥紧了手机,感觉到头上的毛鳞片争先恐后张开,冷空气鱼贯而入的时候激的他浑身都开始止不住发抖。
万林和左行神情复杂相视一眼后都看向他,愤怒的眼神里裹了一丝担忧,左行问:“太子爷,您没事儿吧?”
“没事。”
南宫泽回了一句,转身要走的时候停了一会儿,头也不回说:“这件事你们谁都别管,我会处理,别告诉牧炎我知道了。”
左行应了一声,南宫泽回了房间,万林听见房门关闭的声音又看向左行把房卡递给他:“你去买了早餐送过来,宋堇爱吃小笼包,原味豆浆,阿野的口味你知道。”
万林说完走了两步,想了想又扭头看着左行说:“你接下来是盯南都苏家吧?”
“嗯。”左行应声。
“把宋堇安全送回南都。”
左行见万林满脸阴鸷转身,连忙跟上去跟着进了电梯,电梯门关上他才说:“林哥,老大说了不让我告诉你这件事,太子爷也说了这事儿他处理,你……”
“狼崽子就算有南宫家兜底,真杀了人事情闹大了轰动国内外,各方势力再落井下石趁机撕咬,他们家一夜之间就可能垮台,百年基业成垃圾。”
万林把外套拉链拉到顶兜住了下巴,平日里嬉皮笑脸的玩世不恭此刻全然不见踪影,只剩冷硬锋利的锐气。
“阿炎好不容易才找到狼崽子这样一个不会嫌弃他的出生和过去,毫无保留爱他的人……他俩都不能出事。”
说到此处他低头沉默了好久,久到电梯到了地下停车场,左行跟着他走到车边:“林哥,老大不让我告诉你,就是不想让你……”
“我知道他的意思。”万林拉开车门的动作顿住,冷声打断了左行的话:“可八年前他重伤还背着我逃命的时候我就发过誓,只要我活着,谁动他一根头发,我就跟谁拼命。”
当初南宫泽和牧炎拉扯的时候,万林暗地里几次都想对南宫泽下手,都被牧炎发现拦下了。
牧炎和万林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他们之间的感情下面的人一清二楚。
左行此刻也知道劝不动万林,十分后悔把这件事情说了出来。
万林扭头看向左行,嘴角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眼底却藏着碎冰似的冷光。
我这条命早就烂透了 —— 无亲无挂,孑然一身,身上背过人命,手上沾过洗不掉的血,骨头缝里都渗着牢里的霉味。”
左行听着他的话心里颇为不是滋味儿,甚至感觉到有一种诀别的悲壮,让他心里开始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