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对别的男人有兴趣,老子废了你。”
南宫泽听见牧炎的警告啧了一声,笑着开始翻箱子。
牧炎也凑过去看他能从箱子拿出来什么,以他对南宫泽的了解,南宫泽就算拿出来一堆助兴的工具他都觉得不稀奇。
出乎意料的是南宫泽先拿出来了一个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首饰盒,然后打开了在掌心一转。
牧炎先看到盒盖里印着“GRAFF”,接着就看到了盒子嵌着六对低调别致又不浮夸的耳钉。
“你送我……耳钉?”牧炎有些错愕地抬眸看着南宫泽。
“嗯,喜欢吗?”南宫泽扫了一眼盒子里的耳钉,目光落到他左耳上。
牧炎戴着它几乎没摘下来过,猜他应该很喜欢,所以特别定制了六对,还是加急从国外快递回国的。
“我……”
牧炎很想说我并不喜欢耳钉,但是似乎又解释不了自己为什么从来不摘,他神情有些复杂,隐隐夹杂着一丝怨恨,目光又落到盒子里的耳钉上。
“你……不喜欢吗?”
南宫泽见牧炎的反应有些心慌,生怕自己送错了惹了他不高兴,连问话都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牧炎没接话。
“不喜欢没关系,我还有准备别的……”
南宫泽托着盒子的手收回来,故作轻松却透着失落的声音里,带着给自己“精心为男朋友准备礼物而没被喜欢”所找的台阶。
牧炎在他放下盒子前抓住了他的手腕,然后从盒子里面拿出一个黑色耳钉举起来。
“你给我戴。”
南宫泽愣了一下,见牧炎神情认真还带着微笑,那点刚升起来的失落瞬间转为喜悦。
“好,我给你戴。”
他放下盒子,凑过去伸手摘下牧炎的耳钉放在一边,拿走牧炎手上的耳钉要给他戴上的时候,耳钉挨上去的瞬间他脸上的笑瞬间碎掉了,瞳孔猛地一缩像是被什么烫到,睫毛僵在半空中,连呼吸都顿了半拍。
原本带笑的嘴角倏地抿成一条直线,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双手都开始微微发颤。
牧炎左耳耳垂上的疤像块没长合的烂疮,边缘红紫色的增生像被反复撕拽过的伤口,硬生生把原本圆润的耳垂扯得有些变形。
最显眼的是中间那道歪歪扭扭的裂口,大概有小指指甲盖那么长,愈合后皮肉拧成一团,像被什么钝器生生凿过,连带着周围的皮肤都有些发皱。
南宫泽盯着那处狰狞的增生,喉结上下滚了滚,才哑着嗓子开口,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地发紧:“这是……什么时候弄的?”
他尾音轻得像怕碰碎什么,眼底却漫上一层浓得化不开的心疼,烫红了眼尾。
牧炎漫不经心扯了一下嘴角,偏头看见他眼角红了,抬手摸了上去,娓娓道来一段儿过去。
“我六岁那年,周媚又破坏别人家庭,原配找上门来的时候她跑了,那些人就拿我撒气……后来缝了五针,又发炎又化脓的,拆完线就留下了这疤。”
他总觉得那疤像个突兀的标记,别人一看见就会提起周媚做过的那些不要脸的事,连带着他一起侮辱唾骂。
每次照镜子时瞥见,都会想起当时被人踩着脸折磨的疼和屈辱,后来打了耳洞,戴上耳钉就没摘过了。
有时耳钉松了,他摸到耳后那点凹凸的触感,反而会莫名踏实,像是用自己选的方式,把那段狼狈的过去,变成了只有自己知道的、藏在耳钉下的印记。
南宫泽以前也总摸他的耳钉,也亲吻过,可耳钉把这块疤挡的严严实实,他从来都没发现过,这里藏着男朋友令人心揪的过去。
“炎哥,对不起。”
南宫泽放下手,偏头看着牧炎的时候,通红的眼里结了水雾,愧疚无力的嘶哑声近乎没声。
不是他的错,可他每次看见牧炎身上的伤疤,总觉得是因为自己没有早生几年,没有出生在西区,没有早点遇见他保护他,才让他受了这么多的苦。
“你和我说什么对不起?又不是你的错。”
牧炎也哑了声音,掌心托着他的脸,拇指轻轻摩挲他的眼睑。
比起南宫泽心疼他,他更心疼南宫泽,总是要承受被自己的过去凌迟的折磨和痛苦。
南宫泽垂眸抿着唇委屈的几乎快要哭出来,垂眸深吸了好几口气后直接蹲在了地上,一低头眼泪就砸在了面前的地上。
牧炎蹲下去端起他的下巴,看他那满眶的泪心疼的厉害,也跟着红了眼眶,笑着问:“哭什么?一块疤而已。”
南宫泽哽咽着:“就是想不通……一个人……怎么能活得这么难,这么辛苦……”
尾音里裹着没忍住的气音,像是被什么堵在喉咙,每一个字都带着疼惜的颤意,目光落在对方身上,藏不住的心疼几乎要漫出来。
牧炎替他抹了泪又伸手搂紧他,摸着他的头,亲了亲他的头发,语气尽显轻松和无所谓。
“我但凡少受一点苦,少经历一件事儿,都爬不到今天的位置,也遇不到你啊,是不是?”
南宫泽的哭声哽在喉咙,酸楚和眼泪伴随喉结滚动而发颤,他用力搂紧了牧炎,像是要把他揉进身体里,听见牧炎的话觉得更心疼更难受了。
牧炎亲了一下他的耳朵尖,蹭了蹭他的头发,才凑在他耳边说:“阿泽,你是狗老天对我拼了命活出人样的最好的嘉奖。所以,你应该替我高兴才对,我历尽千辛终于走到了你面前,还得到了你毫无保留的爱,狗老天对我不算太差的。”
牧炎没听见南宫泽说话,只感觉脖颈被他眼泪浸湿了,然后一手圈紧他的腰,一只手安抚的摸着他的后脑勺。
南宫泽平复了情绪,替牧炎戴好耳钉的时候又是半小时过去了,他又从箱子里拿出来一个盒子放在一边。
盖子打开的时候,牧炎发现是缩小版的南宫家的那栋三层白楼,还带个小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