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就听见蒋恒补了一句:“你不是我干爹吗?”
宋堇和南宫泽又是一愣,看着蒋恒执拗认真的脸没忍住都笑了好一会儿。
“你说能不能别大喘气!”宋堇没好气拍了他一巴掌。
“对,”南宫泽笑着点头,“你是我干儿子。”
“嗯。”蒋恒的心情被他俩的笑容和愉悦的语气都带着轻松了许多。
“所以,干儿子,相信我。”南宫泽通过他的眼睛看出来他的顾虑和恐慌,坚定承诺:“我就是你的人脉,绝对的困境之下,我的靠山也能是你的靠山。”
蒋恒愣怔十几秒,鼻头骤酸,心头翻涌着滚烫的感动。
这句话于他而言,是绝境里的救命稻草,是风雨飘摇中最坚实的庇护。
从此再遇山穷水尽、被人逼至绝境时,他不必孤身硬扛,不必担惊家破人亡,仿佛有了能稳稳抓住的依靠。
蒋恒湿了眼眶,苦着的脸漾开惊喜的笑,确认道:“你没骗我吧?”
“我骗过你吗?”南宫泽见他一个大老爷们,红着眼睛委屈巴巴的样子,翻了个白眼,嫌弃地收回手。
“骗过。”蒋恒吸了吸快要流出来的鼻涕,认真点头。
“什么时候?”南宫泽一头雾水。
“你之前一直说你是直的。”蒋恒觉得有点矫情了,用袖子抹了一把眼睛,笃定地说:“结果你谈了个男的,谈男的就算了,我们问你的时候,你也没说不是女的。”
“对,我们被你骗得可惨了。”宋堇附和点头,一想起这事儿就怨声载道,“骗了我们足足半年啊。”
“我……”南宫泽有点无语,看了看两人兴师问罪的晚娘脸,底气不足道:“老子没说吗?”
两人摇头。
南宫泽气乐了,掰着指头算自己说过的几个关键信息:“刚谈,好看,187。不明显?”
“明显吗?”蒋恒扭头看着宋堇。
“不明显。”宋堇摇头。
“187能特么是个妹子吗?”南宫泽彻底无语了,“老子找个187的妹子骑她脖子上摘星星啊?”
蒋恒也无语:“我说拉他打篮球,你也没说他是妹子啊。”
“打篮球,打篮球,你跟篮球过去吧!”南宫泽没好气一巴掌甩他胳膊上,“老子就没见过有追妹子的时候,天天带人去打篮球的。”
“我啊。”蒋恒理直气壮,“打篮球强身健体。”他说着看向宋堇求赞同:“堇儿,你说是不是?”
“你以后跟篮球谈吧。”宋堇无奈叹气,拍了拍蒋恒的肩膀,“别祸害人家姑娘了。大冬天带人打篮球,只有你做得出来。”
“那妹子挺开心啊,还夸我打球帅呢。”蒋恒不服。
“是挺开心,开心到扭头就跟别人手牵手,喝一杯奶茶了。”南宫泽呛了一句。
刚才为了蒋恒走的快了些,这会儿腿疼的有点站不住,南宫泽单脚绷到沙发那边坐下。
宋堇跟过去坐他身边紧张地问:“没事吧,哪里疼。”
“腿,给爹按按。”南宫泽抬起腿搭在宋堇腿上。
宋堇点头照做。
“你家那监听器到底怎么回事儿?”南宫泽看着蒋恒问。
蒋恒靠坐在病床尾,愤愤道:“你可别提了,牧砚迟那个狗东西,趁我不在,假装辅导员家访,混我家去了,还要跟我爸妈说,找过他们的事情别告诉我。”
“家访?”宋堇疑惑,“你爸妈不是见过辅导员吗?”
“他说换辅导员了。”蒋恒说,“我妈本来就神经大条,半点没怀疑,还留他在家里吃了顿饭呢。”
“那说明他放监听器的时候,就把硬盘藏在你家了。”南宫泽往后舒服地靠着,“监听器主要是为了监听你们有没有发现硬盘的,只是恰好监听到了你们查徐江的下落。”
“我也这么想的。”蒋恒点头,很是郁闷,手拍了一下栏杆:“我妈那张嘴该严的不严,不该严的跟上了锁一样。早点告诉我,哪还有后来的事儿。”
“早告诉你了,你找到硬盘了,你们一家人可能就没命了。”南宫泽说。
“也是。”蒋恒仰头盯着天花板叹了口气,“这些人,你们说好好的安生日子不过,非搞这种违法犯罪,最后落得个东躲西藏的下场,图什么?”
“人性的贪欲。”南宫泽舒服地哼唧了两声,突然聊起了哲学:“欲望会跟着人拥有的东西无限膨胀,一旦收不住,就会被欲望裹挟,万劫不复。”
南宫泽扭头看向窗外,白皙精致的脸如玉一样泛着温润的珠光,半敛着眸把真实情绪藏于眼皮之下,眉宇间添了愁绪和深思。
宋堇和蒋恒聊了什么他一句没听进去。
窗外斜阳落在窗台上,秋风晃着窗户,发出阵阵轻响,外面的蓝天未经污染一片澄澈,几朵白云堆叠的像雾绕空山一样美。
欲望。
那牧炎的欲望有多大呢?
他拼命挣来的一切,真的只是为了有尊严体面的活着,还是有别的想法?
这背后涉及到多少隐秘事,这些隐秘,会不会让他某一刻丢了命呢?
而自己又该怎么帮他?还能怎么帮他?
五天了,还要等几天呢。
骗子!
南宫泽突然在心里骂,烦躁地深呼吸一口气吐出来,喃喃低语:“狗东西,说好的48小时就回来的呢?”
直到第十天,南宫泽也没等到牧炎回来。
实在坐不住,正当他和蒋恒宋堇商量好要怎么把外面的人直接全部撂翻,跑出去的时候,听见了牧炎的声音。
病房门一开,牧炎刚踏进来,南宫泽就直接扑过去搂住了他,全身都在止不住的抖,脸用力埋在他侧颈,冰凉的唇透着一股寒意。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牧炎感受着南宫泽热烈的呼吸不安地扑散在自己的侧颈上,知道自己让他担心了,手掌缓缓摸着他的后背。
南宫泽没说话,这样真真切切用力的拥抱,才能让他感受到这个人实打实站在了他面前,他想多抱一会儿。
两个人堵在门口,宋堇也出不去,往外张望了一下,没看见万林,心慌了,也不敢问,紧张地右手把左手手指关节按得咔咔响。
“让我看看,有没有哪里伤了。”南宫泽好半天松开他,把他从上打下,掰着他肩膀把牧炎转着圈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
牧炎笑着打趣:“小卷毛,穿着衣服呢,就算有伤,这样你也看不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