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洛的身影在阴影中踉跄了一下，眼底只余下深深的疲惫。
逆转灵力、催动隐脉，再加上那式透支生命的“冥皇告死剑”，几乎抽干了他体内大部分生机。
每一寸经脉都在发出悲鸣。
这便是动用死亡法则的代价，以寿命为燃料，短暂触摸那不该属于生者的领域。
他强撑着站直身体，目光扫过四散奔逃的守卫，没有追击。
这些人不过是趋利避害的蝼蚁，不值得再浪费力气。
林岳消散的地方，一枚暗金色的虚戒静静躺在地上。
方洛弯腰捡起，指尖触碰到戒面时，还能感受到残留的、属于剑王的灵力余温。
他没有立刻探查，而是转向不远处林岳的主别墅。
那里已经乱作一团，哭喊声、惊叫声混杂着灵力碰撞的闷响，显然是下人们在慌乱中失了分寸。
方洛身形一闪，如鬼魅般潜入别墅深处。
凭借着对灵力波动的敏锐感知，他很快锁定了一处灵力浓度异常的区域，抬手一掌拍在墙面不起眼的凹槽处。
“轰隆——”
暗门应声而开，露出里面堆放的一些灵力结晶，各色宝石般的晶体散发着浓郁的灵气，足以支撑一支小队修炼数年。
方洛没有犹豫，挥手将所有结晶收入自己的怀中，转身便走。
他没有贪念林家其他的资产，那些不动产和浮财此刻就是烫手山芋。
刚走出几个街区，天空便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数道强横的气息划破夜空，朝着东苑别墅的方向疾驰。
是城市镇守使到了。
剑王陨落的动静太大，官方不可能坐视不理。
方洛隐入街角的阴影，看着空中掠过的几道身影，眼神平静。
他指尖划过林岳的虚戒，运转起前世最熟稔的“链接”之力，如同在虚拟世界中拨动数据流般，轻巧地破解了戒内的禁制。
属于林家的资源点，被他悄无声息地转入“归尘客”的匿名账户。
所有操作痕迹都被抹除得干干净净。
做完这一切，他将林岳的虚戒随手丢进旁边的垃圾桶，仿佛只是丢弃了一块废铁。
夜色更深了。
东苑别墅方向传来越来越密集的灵力波动，显然镇守使们正在勘察现场。
但没有人会想到，那个能一剑秒杀剑王的凶手，此刻只是个看似普通的剑徒。
更没人会猜到，这场惊世刺杀的始作俑者，早已混在人群中悄然远去。
方洛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晚风掀起他的衣摆。
他轻轻按了按胸口，那里还残留着冥皇告死剑带来的冰冷触感。
寿命的流逝让他感到一阵眩晕，但他的眼神却异常清明。
这个世界的规则，从来都不是一成不变的。
当公平缺席时，便用手中的剑，为自己劈开一条路。
至于代价……
方洛抬头望浓浓的夜色，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他从地狱归来，本就没打算安安稳稳地活。
………………
方洛悄无声息地翻过窗台，双脚还未沾地，卧室内骤然响起的声音让他浑身一僵，险些气息紊乱。
“哥哥，这是去哪了？”
清冷的声线像浸过寒泉，在这寂静的深夜格外刺耳。
他猛地转身，借着透窗而入的皎洁月光，看见方清凝就倚在他的床柱边。
只一眼，方洛便觉得呼吸一滞。
她竟穿着一身他从未见过的黑色丝纱睡裙，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
月光为她镀上一层清辉，那黑丝下的肌肤若隐若现，晃得他有些头晕目眩。
方洛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强行压下心头的悸动与经脉深处传来的阵阵抽痛，努力让声音听起来与往常无异。
“清凝？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这些天方清凝异常安分，未曾如以往那般“夜袭”，确实让方洛放松了警惕。
但看她眼下这身打扮，以及那眼底深藏的、几乎要燃烧起来的炽热。
他心中警铃大作。
她今夜，怕是势在必得。
方清凝没有回答，只是赤着足，一步步走近。
她身上淡淡的冷香随之侵袭而来。
她不由分说地贴近他，冰凉的脸颊贴在他因匆忙赶回而略带夜露的外袍上，手环住他的腰。
踮起脚尖，温热的呼吸故意拂过他的耳廓，声音带着一丝蛊惑的沙哑。
“哥哥，你明明知道的……我等了你一夜，你说，我想要做什么呢？”
方洛心中暗叹，知道此刻不能硬来。
他不动声色，强忍着经脉因强行运功而传来的撕裂般痛楚和身体的虚脱感，左手准备施展“十锁封绝术”。
与此同时，他右手极为自然地环过方清凝的肩，用一种试图安抚的语气柔声道。
“清凝，哥哥只是去处理一些紧急事务，让你担心了。
听话，乖乖回去睡觉，好吗？”
他边说边习惯性地想将她拦腰抱起，送她回房，一如过去无数次她胡闹时那样。
然而，这一次却截然不同。
他刚俯身，方清凝的双臂却如灵蛇般骤然缠上他的脖颈，力道之大，与他记忆中妹妹的柔弱截然不同。
因她前倾的动作，睡裙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片晃眼的雪白。
混合着她身上那股侵略性的香气，让方洛一阵气血翻涌，眩晕感更甚。
“哥哥去了哪里，我暂且不管。”
方清凝仰起脸，那双原本如蓝宝石般清澈的瞳孔，此刻竟弥漫开一层不祥的、浓郁的赤红。
她一字一顿，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我只要今夜……”
方洛猛然意识到不对！
他下意识要催动未完的“十锁封绝术”。
却惊骇地发现，怀中的方清凝非但没有如预料中被术法之力禁锢，反而周身爆发出一股强横无匹的灵力波动！
轰！
一股远超他想象的庞大灵力如同火山喷发。
瞬间冲垮了他勉力维持的防御，狠狠压在他身上。
方洛只觉得一股无可抵御的巨力传来。
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被掼向后方的大床，脊背撞在柔软的锦被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还未及挣扎起身，一道身影已如影随形地欺上。
带着香风，不容抗拒地跨坐于他的腰间，将他牢牢困住。
方清凝俯下身。
冰凉纤细的手指轻柔地抚上他因震惊和伤痛而略显苍白的脸，指尖却蕴含着可怕的力量。
她眼中赤红更盛，几乎要滴出血来，嘴角勾起一抹妖异而满足的弧度。
“你……清凝！你突破了？！剑师境？”
方洛难以置信地低吼，体内混乱的气息让他连说话都有些困难。
他清晰地感受到，此刻方清凝的力量，绝非往日可比，那是一种质的飞跃！
她竟然完全冲破了本应足以束缚她许久的十锁封绝术！
“是呀，哥哥。”
方清凝轻笑，声音带着一种近乎魔性的慵懒和得意。
“这些天我之所以没来找你，就是在专心突破呢。
连我自己都没想到会这么快……说起来，这都要感谢哥哥你呀。”
她的手指缓缓下滑，灵巧地挑开他衣袍的系带，露出精壮的胸膛。
“若不是日日夜夜都想着，一定要怀上我们的孩子……
这执念如此之深，我又怎能一举勘破瓶颈，直达剑师境呢？”
她的话语如同最致命的迷药，冲击着方洛的心神。
她附身下来，温热的唇几乎要贴上他的锁骨，眼中妖异的光芒大盛。
“所以，哥哥，你去了哪里，做了什么，现在都不重要了……”
话音未落，她指尖微一用力。
“刺啦”一声。
方洛胸前的衣襟被彻底撕裂。
强大的剑意混合着灵力，形成无形的枷锁，将方洛所有的反抗念头都死死压住。
“今夜，你只属于我。”
月光下，她赤红的瞳孔里，只剩下彻底占有和不容反抗的决绝。
夜，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