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菱没想到的是，楚牧这次抓的小偷，居然还有下文。
房艳红想办法也搞到两张电影票，黄政委却没空陪她去，把她气得口吐芬芳。
“我看他就是拿会议当借口，就是不想陪我去！之前问他就说什么一把年纪了还去看电影让人笑话，谁会笑话啊？看场电影怎么了？”
武菱怕她说渴了给她拿了水来，“政委不是说这个会议很重要？只是不凑巧，嫂子别多想。”
“他哪次不这么说？我嫁给他这么多年，志明都这么大了，也没带我去看过一回……”
房艳红说着都想抹眼泪，喝了口水，注意力被转移开，“你这里面放了啥？咋甜丝丝的，真不错。”
“楚牧弄回来的胖大海大枣什么的，说我在学校教书喝这个对嗓子好。”
房艳红忍不住又喝了几口，“还真是，你看看你家楚牧心里都想着你，我家的看场电影都不肯陪我，那你陪我再看一回，票不能浪费了。”
武菱笑着答应，真就陪她又去看了，散场的时候她说要去趟厕所，让房艳红等一等她。
但她没往厕所去，反而去了后面没人的地方，“出来吧，盯我半天了吧？”
一个半大的孩子从墙后面冒出来，恶狠狠地瞪着她。
“找我有事？”
“你男人把俺哥弄去了派出所，俺找你算账！”
武菱笑出声：“你打算找我怎么算账？你哥要偷别人东西，抓他不是应该的？”
“俺不管！要不是你们多管闲事，俺哥才不会被人发现！你要怪就怪你命不好，找了个多事的男人。”
他说着就要冲过来，然而忽然双腿一软，直直地跪在地上，脑袋上被一颗水球包裹住，诡异至极。
武菱站那儿没动，看着他拼命想把水球拿掉却无济于事，只能从口中鼻腔中冒出一串串泡泡。
等人倒在地上，水球才渗到土里，他口唇发紫，蜷缩起身子剧烈咳嗽，狠毒的目光变得呆滞。
武菱走过去，在他身边蹲下：“首先，我命好得很，再不利于我的局面，我都会亲手掰过来。”
即便是末世她也能存活。
“其次，……没有其次，你哥既然敢去偷窃，就得有承担后果的觉悟。”
她颇有耐心地在他身上翻找，也没找到刀啊剪子一类的利器，什么都不带就来找她算账？是打算打她一顿出气？
“你可真有出息。今天放你一马，下回见到我最好离远点。”
怕房艳红担心，武菱不敢耽误时间，没发现蜷缩在地上的人，看她的眼神逐渐变得怪异……
房艳红都要去找她了，“怎么去了这么久？”
“人多，我们回去吧，嫂子觉得电影好看吗？”
“真好看！我跟你说……”
房艳红跟武菱滔滔不绝，眼里仿佛有星星在闪光。
只是看场电影，她就能如此满足，武菱挽着她的手，“嫂子喜欢的话以后有机会咱们还来。”
……
几天后武菱从学校下班回到家，单元门口的黑板上写了外面有人找她。
找她？
她想着难道是村里来的人？结果出去一看，是那天来找自己算账差点被淹死的小子。
武菱当即就想转身回去，却没想到他看到自己扑通一下给跪了。
武菱：……
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纷纷侧目，武菱过去将人给拎起来，“你怎么找到我的？居然来这儿陷害我，你胆子不小啊。”
滕二被她提溜着，着急忙慌地想解释：“俺没有要陷害你，俺是来拜师的。”
“你神经病吧。”
武菱把拽到旁边，阴着脸，“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俺问的人，只要肯给好处，市里想找到谁都不难，而且、而且你男人在派出所留了姓名地址。”
“你找我干嘛？”
滕二黑黢黢的脸只有一双眼睛是亮的，“俺知道你是高人，俺想跟着你，俺什么都能做，你只要教俺一点点本事就行，俺很能吃苦的。”
武菱无语，没想到穿书了还能听到一模一样的话。
“我没什么能教你，也不想要你跟着，我也不是高人。”
她拒绝三连，挥挥手，“该干嘛干嘛去。”
“……俺不知道能干啥，俺哥被抓了，住的地方也没了，俺哥不让俺学偷东西，俺还不会……”
“俺不想被遣返，还要躲着戴红袖标的人……”
滕二眼里尽是迷茫，他哥被抓之后，靠着心里的怒气还能支撑几天，结果被按在地上摩擦，账也算不了，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了。
“那你来找我有什么用？你没忘记之前还想找我算账吧？”
“没忘没忘，俺记性好着呢，见你一回第二回就能认出来，俺哥老夸我了。”
武菱：……
滕二跟他哥滕大因为家乡遭了荒灾来投靠亲戚，但是亲戚也没有办法，他们又不想回去，于是靠着小偷小摸勉强度日。
现在滕大被抓，滕二只要被发现就会被遣返回村，他想了一圈不知道怎么办，城里的人给他印象最深的就是武菱，所以他找了过来。
“你让俺做什么都行，俺不能回去，俺还要等俺哥放出来。”
滕二又想磕头被武菱薅住，“你还说不想害我，这什么地方你往地上跪？我可是评过优的先进分子，是组织的优秀骨干。”
武菱对这身份还怪自豪，既能得尊重又能得实惠，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我又不认识你，跟你还有过节，你找谁也不能找到我这儿来吧？”
她懒得再理会滕二，转身回去了。
但武菱低估了滕二的决心，几天后她出去有点事，又看到了滕二的身影。
比之前更瘦，甚至有些佝偻，脸色虚弱，也不知道这几天藏哪儿了。
不过那双眼睛倒依然还是亮的，藏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野心。
武菱其实对这种人也欣赏，于是朝他招招手，“我给你指条路，我知道有个厂子要建，正在招临时工，你要是能凭自己获得工作的机会，就能留下来，我看不上没本事的人。”
她说着把消息告诉他，自顾自做自己的事去了。
之后再出门，就没再见过滕二，也不知道是忙着干活了还是被遣送回乡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