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晚晴从厨房里端了菜出来,笑吟吟道:“这个我能作证,他啊现在是越来越小气,今儿倒是主动拿了最好的酒,楚大哥千万别跟他客气。”
严振江眸光闪了闪,觉得萧晚晴怎么还是这么不会说话,她这么说,人家是客气还是不客气?
“你再去看看还有什么菜,然后带着孩子上那边儿吃去。”
楚牧道:“一块儿吃吧,又不是坐不下。”
“哎呀你不知道家里几个孩子太闹腾,所以我才说我真羡慕你有个女儿,我是真羡慕……”
楚瑶进来后乖巧地叫了人,然后就一直安安静静站在武菱身边,一只手牵着武菱,刚萧晚晴给她拿了个苹果她没要但还是说了谢谢,软乎乎的语气和甜甜的笑容看得人就高兴。
“还是你有福气啊。”
楚牧没跟他谦虚,因为他也这么觉得。
武菱跟瑶瑶在桌边坐下,那头严志刚带着严志华也来了,坐在她们对面。
严振江瞪了他俩一眼,“今天有客人在,你们要是不老实别怪我不客气。”
萧晚晴又端了菜出来,“跟孩子说什么呢?他们今天不是挺好的,还帮着我收拾了家里,你别总训他们。”
“他们这样就是给你惯的!”
严振江看严志刚的眼里有威胁的意味,他要真敢把饭局搅和了,就算萧晚晴拦着,自己也一定会把皮带给抽烂!
桌上的菜虽然跟在国防大学的时候不能比,但放在苍岭,妥妥的诚意满满。
这会儿又正是要囤积肉、菜的时候,楚牧见状连连跟严振江说:“只是吃个便饭,你们这样太破费,影响不好。”
“你放心,好歹我们也在这儿待了那么多年,心里有数,我呀,见到你真是高兴,打从心底里觉得高兴,觉得日子又有了盼头……”
严振江举杯敬酒,仰头一骨碌喝个干净,听语气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你不知道这儿,真是苦啊,刚来的时候条件还远没现在好,喝的井水都不能保证,一个个勒紧裤腰带,说是熬日子真一点儿不错。”
严振江提起这些来,有一种近乎咬牙切齿的感觉,他经历的这一切苦难,本不该他来承受才是!
“好在都会好起来,你看你这一来,我就觉得有了指望,感谢上苍把你送来这儿解救咱们。”
楚牧听得莫名其妙,“你才喝了一杯怎么就好像醉了?说起胡话来?你以前酒量不是还行?”
“呵呵呵,谁说我醉了?我清醒得很,来,喝酒!”
武菱在旁边给楚瑶夹她能吃的菜,也不插嘴掺和,只安静地听。
他们果然对楚牧的到来没有奇怪只有期待,他们在指望楚牧什么?
“小姑娘吃东西真秀气,瑶瑶,婶婶做的菜好不好吃呀?”
萧晚晴逗楚瑶说话,她看楚瑶拿着筷子小口小口吃菜的样子觉得稀罕,再看她面前也不撒汤汁也不掉食物,嘴巴周围都是干干净净,心里说不羡慕是假的。
这也太省心了吧?!
她那两个大点的儿子吃饭跟打仗似的,狼吞虎咽,都这么大了有时候还会上手抓,也不管手干不干净。
吃相更是她这个亲妈看了都忍不住要说两句,桌上掉的到处是菜汤和残渣,嘴上沾了什么抬起袖子就擦,说多少回都改不了。
楚瑶听见她问,弯起眼睛笑眯眯地说:“好吃。”
萧晚晴看得眼更加眼热,她天天在家里做饭,也没听谁夸她做的饭好吃,有的只有挑剔,说这个咸了那个淡了,女儿好像也有女儿的好处。
其实楚瑶觉得并没有家里做的饭好吃,但是别人做了饭请他们来吃,夸好吃是礼貌。
萧晚晴跟武菱说,“你这闺女教得真好,以后大了肯定不愁嫁。”
武菱瞥了她一眼,“瑶瑶还小呢。”
“不小了,我看有些村里十来岁就要找婆家,也没多少年,一晃眼就到了,孩子长起来可快了。”
萧晚晴看楚瑶从头到尾都透着乖巧懂事,跟武菱说话也是轻轻的,不打扰大人谈话,武菱给她夹菜她还会甜甜地说“谢谢妈妈”,整一个小甜豆。
“你以后要是舍不得也没事儿,不行就咱们俩做亲家,我肯定拿她当女儿。”
武菱的脸放了下来,“嫂子也喝酒了?在孩子面前说这些胡话合适吗?”
那边楚牧和严振江听见动静都看过来,楚牧轻声问她:“怎么了?”
武菱冷笑:“晚晴嫂子要给瑶瑶说亲呢。”
“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请我们来吃饭?好好的说瑶瑶做什么?”
楚牧的反应也大,谁都不能打他和武菱女儿的主意,顿时饭桌上的气氛就变了个样儿。
萧晚晴赶忙道:“我说着玩儿的,哪知道小武还当真了,这不是……看瑶瑶讨人喜欢随口开的玩笑嘛。”
“你觉得这个玩笑好笑吗?”
武菱也不想打听什么了,她宝贝女儿是他们能惦记的?还当着瑶瑶的面说这种话,她有病吧?
严振江猛地一拍筷子,指着萧晚晴破口大骂:“你是不是闲的?没事找事?!你看看你有没有个当妈的样子?几个孩子给你教成什么样?你在人孩子面前胡咧咧什么玩意儿?”
萧晚晴给骂懵了,不是,志刚和志华还在呢他怎么能这么说自己?
“我、我也没说什么……,那外头不都这么聊天,我说什么了?”
“不会讲话就把嘴给我闭上!不想吃饭你就回房间待着!”
给萧晚晴气得真就站起身回房间,严振江看向楚牧:“实在是对不住,我跟你们道歉,她人就这样儿,都这么些年了也学不会说话,就是来这儿也总跟人闹矛盾,可是怎么办呢,谁让我娶了她呢……”
严振江苦笑着叹气,“我那会儿可真是……,罢了不提了,你们多担待,就当她说话是放屁,小武你也别把她的话往心里去,回头我一定好好说说她,我敬你一杯给你赔罪。”
他说完一点儿不含糊地喝酒,姿态放得很低,生怕他们生气一走了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