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之上,那几位宗家长老依旧如同雕像般被禁锢在原地,他们被迫用那双充满恐惧的白眼,完整地看完了这一场颠覆他们世界观的“仪式”。
随着林启一个淡漠的眼神扫过,那股禁锢着他们灵魂的无形力量,如同潮水般悄然退去。
“噗通!”
几位长老几乎是同时双腿一软,狼狈不堪地跌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浸透了他们华贵的和服,紧紧地贴在后背上。
方才那种灵魂被他人彻底掌控,生死皆在对方一念之间的恐怖感觉,几乎摧毁了他们经营一生的尊严与傲慢。
刚一脱困,他们甚至不敢再对林启投去哪怕一丝不敬的目光,但那份根植于血脉深处的顽固思想,还是让他们将矛头指向了日向日足。
“日足!你……你这个家族的罪人!”最先恢复过来的大长老,用颤抖的手指着日向日足,声音嘶哑地训斥道,“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好事!你竟然……竟然让一个外人,废除了我日向一族传承数百年的根本!”
“没错!”另一位长老也挣扎着站起身,脸上充满了悲愤与痛心,“笼中鸟虽然残酷,但却是保护白眼的最后屏障!现在屏障没了,日向一族的血继秘密,将彻底暴露在整个忍界的觊觎之下!你这是要将家族推向毁灭的深渊啊!”
“被外人惦记?被敌人觊觎?”
几位长老还在痛心疾首地说着家族将会面临的危机,林启那带着几分玩味与嗤笑的声音,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平静地扫过那几张又惊又怒的苍老面孔。
“真是可笑的逻辑。一个家族的强大与否,不去看自身是否拥有足够的力量去震慑宵小,反而将希望寄托于一种自断手足的枷锁上?”
林启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让原本还沉浸在喜悦中的分家族人,和面色复杂的宗家族人,都不由自主地安静了下来。
“你们口口声声说这是为了保护白眼,那我问你们,”林启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起来,如同两柄无形的利剑,刺入长老们的心底,“同为木叶的瞳术大族,宇智波一族,可曾用过类似‘笼中鸟’的手段来保护他们的写轮眼?”
这个问题,让几位长老顿时语塞。
“他们……他们那是……”
“他们不会。”林启直接打断了他们苍白的辩解,声音中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因为宇智波一族明白一个最简单的道理——力量,不是靠‘藏’出来的,而是靠‘打’出来的!面对觊觎者,他们想的不是如何躲藏,而是如何用手中的力量,让敌人付出惨痛到不敢再有下一次的代价!”
“反观你们日向一族,空有与写轮眼齐名的白眼,数百年来,却连一个真正能威震忍界的强者都没有出过。你们所做的,不过是不断地内耗,用宗家的傲慢去压迫分家的天赋,用名为‘笼中鸟’的懦弱,去扼杀整个家族的未来。”
林启的声音顿了顿,环视着台下那一双双或震撼、或羞愧、或恍然的眼睛,最后,他的目光落回到那几位面色惨白的长老身上,做出了最后的总结。
“不求自身强大,反而固步自封,画地为牢。难怪日向身为豪门,却始终无法诞生出宇智波斑那样的巅峰强者。你们所守护的,不是家族的未来,不过是你们那点可悲又可笑的、建立在同族痛苦之上的特权罢了。”
说完,林启再也没有看他们一眼,仿佛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
他对着台下依旧处于震撼中的日向日足微微颔首,随即身形一晃,便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原地。
只留下整个日向一族的族人,以及那一番足以颠覆他们数百年观念的言语,在广场上久久回荡。
……
日向一族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木叶高层的耳中。
火影办公室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刚刚从前线重建工作中抽身的猿飞日斩,疲惫地揉着眉心,听着暗部忍者带回来的、详细到每一个细节的情报,他的脸色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
“解除了……所有分家的笼中鸟?”转寝小春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与忧虑,“这怎么可能?那个咒印,不是号称绝对无法解除的吗?”
“事实就是如此。”水户门炎推了推眼镜,语气沉重地说道,“根据情报,那个名为林启的青年,仅仅用了一个小时,就做到了这一切。而且,他还当着所有日向族人的面,一个眼神就制住了日向的几位宗家长老。”
“日向一族,要变天了。”猿飞日斩长长地叹了口气,将烟斗放在桌上,“日足的这个决定,太过冒险。没有了笼中鸟的制约,宗家与分家数百年的积怨,一旦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
“砰”的一声,办公室的大门被粗暴地推开,志村团藏阴沉着脸,拄着拐杖走了进来。
他的独眼中燃烧着怒火,目光如刀子般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死死地定格在刚刚走进来的纲手身上。
“最关键的是,我们木叶,恐怕要出现第二个宇智波了!”团藏的声音沙哑而冰冷,“一个不再有任何束缚,内部矛盾随时可能激化,并且手握强大瞳术的豪门大族!这对于木叶的稳定,是何等巨大的威胁!”
他将拐杖重重地顿在地上,矛头直指纲手。
“纲手!这一切,都是你引来的祸端!那个叫林启的小子,自从来到木叶,就一直住在你的家中!说,你是不是和他达成了什么协议?你想利用他来做什么?扶持日向,来对抗村子吗?!”
面对团藏这番极具攻击性的质问,办公室内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猿飞日斩皱起了眉头,刚想开口缓和,纲手却抢先一步,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嗤笑。
“呵,团藏,收起你那套阴谋论吧。”纲手双手抱胸,一脸的玩味与不屑,她甚至懒得正眼去看团藏,“我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质问。至于日向一族的事情,那是他们家族的内务,什么时候,需要你这个‘根’的首领来指手画脚了?”
“你!”团藏被纲手这轻蔑的态度气得脸色铁青,“你这是在包庇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他在扰乱木叶的秩序!”
“秩序?”纲手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她上前一步,那双漂亮的褐色眼眸中,闪过一丝凛冽的寒光,“我倒觉得,他只是帮忙清理了一些早就该被扫进垃圾堆的陈规陋习而已。怎么?看着日向一族有重新崛起的希望,让你这个见不得光的家伙,感到害怕了?”
纲手的话,字字诛心,毫不留情。
她缓缓走到团藏面前,身体微微前倾,冷冷地说道:
“我最后再奉劝你一句,团藏。最好收起你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不要去招惹林启。”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威严与警告。
“否则,我向你保证,无论是你的‘根’,还是你这条命,谁来了,都救不了你。”
说完,她直起身,不再理会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的团藏,径直走到火影办公桌前,大大咧咧地拿起一份文件看了起来,仿佛刚才那番足以让整个木叶震动的对话,不过是一场微不足道的插曲。
团藏僵在原地,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被气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那只被绷带缠绕的右臂下,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威胁!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但偏偏,他却无法反驳。
自从林启一行人来到木叶,他麾下的根部,就一直在进行着秘密的调查。
然而,调查的结果,却让他心惊。
除了在鬼之国与草之国的一些模糊事迹外,这些人的来历,就如同一片迷雾,深不可测。
尤其是九尾之乱那一夜,那个名为五条悟的白发男人,所展现出的实力,至今仍让团藏感到心悸。
那种匪夷所思的术,那种与九尾正面抗衡甚至隐隐占据上风的恐怖力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而今天,这个名为林启的人,又展现出了另一种层面的、足以颠覆一个大家族根基的神秘手段。
据现场的根部线人回报,他仅仅用了一个眼神,就让日向宗家的几大长老失去了所有反抗能力,那种瞳力层面的绝对压制,简直闻所未闻。
这两个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角色。
团藏死死地盯着纲手那满不在乎的背影,独眼中闪烁着怨毒与忌惮。
他知道,纲手没有在开玩笑。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