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教师冷月秋为了讨好校长薛慧,梦想着以自己的才貌见到程焕陆,并引起其注意,甚至得到其宠幸,还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冷月秋的家庭情况并不好,从中州师院毕业之后,父母借钱托人,找到在礼事房工作的一个远房亲戚,才签了个手续,分配到乡下一个初中教书去了。可乡下那个初中的情况,要比田城一初中糟糕得多,不仅仅是教学条件、教师待遇等等比不了田城一初中,就是学生也少得可怜,教师编制则和田城一初中差不多。这样一来,新分配到那所学校的冷月秋根本就上不了班,但那个可恶的校长更可恨,只给有手续而不上班的教师发三分之一的工资,美其名曰生活补助,明目张胆地贪污了他们三分之二的余额,即便是冷月秋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舍得了脸皮、肚皮,依旧上不了班,得不到全额的工资。
最后,冷月秋无奈,就到县城一家民办教育机构兼职,工资自然不比学校发的少,福利待遇也可以,时间长了,冷月秋才知道,为什么田城的私立学校这么发达了,因为只有上私立学校的孩子,才有可能顺顺利利、高比例地考上重点高中、重点大学的,而闻名中州的田城一高,则早已沦落为三流高中了,一年难走一个中州大学的本科生,至于田无知之后那三个“唯三”的考上京师大学堂的学生,也全是人家私立学校培养出来的,不过户口本上写的是田城人罢了。
当然,身在私立学校的冷月秋,心还是在体制内的,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回到体制内的公立学校,这样才有跳槽的机会,从而登上田城的政治舞台,哪怕在那个舞台上,让自己上演一下跑龙套的角色,那也是她们冷家的骄傲。机会不负有心人,有一次,自己大学的一个老师来田城玩儿,偶尔想起了冷月秋这个活道而随便的小美女学生,似乎又勾起了某种情愫或者回忆,就找她喝酒,同时喊来的还有田城一初中的校长薛慧,那个老师和薛慧是同班同学。
借着酒劲儿,冷月秋就给薛慧出了这样一个出租教师的主意,让田城一初中和民办学校签订联合办学合同,把田城一初中节余出来的青年教师送到私立学校“实习”、“交流”或“支援”等,由私立学校向田城一初中(其实是薛慧的代理人)支付劳务金,再由薛慧给他们发放工资,保证公办教师身份不变,保证工资高于正规的公办教师,等等。此政策一出,田城一初中的教师们便欢欣鼓舞起来,大伙不仅有活干了,也有钱挣了,而且每个月还能多拿一百多块钱,何乐而不为呢?甚至连正在上课的老教师、退了休的老教师也都有找薛慧的,对于这种情况,薛慧自然是愿意帮忙的。不出半年,薛慧在田城一初中的威信大增,大伙称她为田城一初中建校以来,最有魄力的校长,不仅没有一个闲老师,而且大伙的收入稳中有升。
其实,薛慧能赚多少钱,冷月秋最清楚,以一个青年教师为例,田城政府实际拨付的工资,约在3000元左右,而私立学校给薛慧结算的青年教师工资为每月3500元左右,老教师、优秀教师约在4000元左右。而薛慧发给他们的工资则是3300至3600不等,这样一来,不仅把田城钱粮科拨付的3000元全部归为已有,私立学校那边,她也能从每一位“出租”老师身上,赚取300元左右的“微利益”。这样,她能从每名老师身上,每月赚取3300元左右,以200名被出租的教师计算,那就是66万元。当然,年收入是不能按12个月来计算的,因为资本家很可恶,私立学校放假只给老师发生活补贴1500元,大概三个月的寒、暑假,薛慧还要从政府拨付资金中拿出一部分进行填补,就没有那么多钱可赚了。因此每个年头的纯利润,也只能按9个整月,加三个“半月”(因为薛慧要从财政资金中抽出1500左右来弥补体制内教师的基本工资)算了。但无论如何算,一年赚取500万元左右的纯利润,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
而这个账,冷月秋比谁都清楚,但她很冷静,她一开始并没有和薛慧争利润,而是先要求薛慧把自己的手续从乡下那个初中调到田城一初中来,薛慧连想都没想便答应了她,并以极快的速度为其办理了手续,还让她当上了学生管理股的股长;过了一段时间,冷月秋委婉地向薛慧提出了另外一个要求,那就是她很敬佩大学长程焕陆,要是能见上他一面,让他给自己题个字,那才叫好呢。对于小姑娘这种奇葩的要求,薛慧又是连想也没有想地便答应了下来,在一次她和老情人程焕陆聚会唱歌时,薛慧一个电话,温柔体贴、沁人心脾、才艺出众的冷月秋便很快出现在那家高档的KtV包厢内,一曲“糊涂的爱”唱得大学长程焕陆喜笑颜开,甚至流出了几缕口水。直到那个时候,薛慧才知道,什么叫引狼入室了。至于老情人程焕陆把字儿签到了何处,薛慧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