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绵虎愤愤然下楼去了,王水德知道,今天是不可能安生了,他是来打前站,让自己低头的。而自己一旦低头了,烝宋冯同样饶不了自己,他甚至会把自己送给他的两万块钱公开化,再反咬一口,说,你王水德既然没错,干净得跟过滤后的茅池水一样,为什么还要给我老烝送钱啊,说明你理亏啊,说明你贪污了那么多钱,是要收买我老烝,让老烝为你遮掩,为你跑事,为你堵枪眼的,甚至会和自己来个公开对质的。当然,对于效绵虎而言,他已经完成了他的任务,从此以后,他就成了已经出事的王水德的“恩人”。当王水德被关进监狱之后,他会不厌其烦地向人宣传:“这个王水德,当初我让他给老烝送两万块钱,他梗着脖子不愿意,如果当初听哥的,焉能有今天乎?”而此时,还不到说这几句话的时候,他肯定到了楼下,对守候在那里的司马格等人说上一句:“修理鳖孙,不开眼的家伙!”
当王水德正感觉到别人可笑的时候,司马格带领的人马已经上了楼,甚至比文化中心的同志上班还准时。确切地说,他们就是要选择这个时机,才有可能向罪恶的王水德宣战,向田城县文化中心的同志们再次表明,王水德不是个好东西,你们一定要和正义的田城县商会相联合,打倒这个家伙,然后再踏上一只脚,是何等的快哉。
而王水德觉得,司马格这个人,选择的这个时间点,还真是动了一番脑子的,如同捉奸,一定要选择“在床”的时间段,否则那对狗男女是要抵赖的,而捉奸在床之后,一定要把他们拉到大街上示众,这个时候,无论是男人的元配,还是女人的元配,是可以大打出手的。因为人们只看到了赤裸裸的丑陋,却从来不考虑这赤裸裸丑陋背后的隐情。
然而,王水德却想错了,这一次,章和绅竟然没有来,是司马格带着王水德两个曾经的小弟,还有一副摇来晃去的骷髅,双目空洞,灵魂在胸膛里跳来跳去,随时都准备跳出来逃脱的梁金勇。
王水德尴尬地笑了笑,说:“司马副主任,今天换套路了,说吧,准备把兄弟拉出去示众,还是到文化中心的办公室,再给大伙宣布一下我的罪恶。如果不及时行动的话,恐怕他们是要到各单位搞有关灵异事件的官宣活动去了。”
司马格冷冷一笑,说:“王水德,我没有功夫和你嬉皮笑脸,你已经错过了最佳的自救时机,现在,我以田城县商会干部监管办公室的名义,向你下达最后的通知:第一,限你一个月内,把所有欠款及田城县一家人亏损资金,包赔到位,否则我们将正式向县干部监管委员会移交,同时移交的还有其他问题。第二,自即日起,梁金勇已经被任命为田城县商会干部监管办公室正式工作人员,将代表我们田城县商会干部监管办公室,对你实施长期的监督,请你尊重梁金勇同志。好了,这是正式的通知,请你签字。”
王水德冷冷一笑,说:“司马格,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现在的身份,已经脱离了田城县商会,你们那个干部监管办公室,是没有管理我的权限的。这个字,我王水德是不会签的。如果向上移交,请便。如果向我下这样的通知,请到礼事房干部监管办公室,我们文化中心的干部管理权,在那儿。至于这位梁干部,我不方便再多说什么,因为我总要给他点最后之尊严的,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你们这样做,是违反干部监督管理规定的。老烝恁大的哥,是不是先读读有关文件,再说。”
“你,说什么,难道欠公家钱,还有理了不是?如果不是给公家干活,老子早就动手了!”梁金勇瞪着空洞的眼睛,用手指着王水德的鼻子,大骂着。
王水德并没有理会一个即将走向死亡的家伙,而是冲着跟随司马格前来的原本属于自己的小弟说:“钱主任,把年初田城县干部监管委员会下发的有关各单位干部监管权限的文件找出来,好好让司马副主任学习一下,烝宋冯主任,大概不能认全上面的字,请你们给他好好读一下,解释一下。告诉他,他叫烝宋冯,不叫章大峰!他是田城县商会的主任,不是田城县的县长,也不是田城县干部监管委员会的主任。好了,我还有事呢,请你们让开。”
“你,找死呢!”梁金勇一听王水德口口声声侮辱着烝宋冯,登时大怒,就要过来抓他的衣领。
“梁金勇,你要干什么?田城第一医院的案子,还没有了结呢,你就想再次犯罪啊。告诉你,昨天给你办的手续,是取保,取保,知道不?随时都有可能把你重新抓进去的。走!”原来,陈建斌上来了,他是来找前妻薛慧的,没想到却遇见了如此尴尬之局面,看着满走廊里看热闹的人群,不得不出来制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