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丽丽听了王水德的见解,一时喜笑颜开,说:“王哥,如此甚好,事情说清了,也把俊力从这个恶水坑里打捞出来了,接下来的事,我们再努力。”
王水德却摇了摇头,说:“张法官,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仅仅是第一步,而且是没有把握的第一步,即便是陈一根、大白等人为你们出了证明,而这个证明由谁递给当权者,也就是田知县、郭方、丁俊平等人呢?丁铁山,恐怕自身难保,还要往杨俊力头上拉屎呢,到了这个时候,让他往坑里跳,而把杨俊力给用力推到坑外去,这种损己利人的事,他会干吗?你们自己递,递给谁啊,如何递,递上去之后,他们会采信吗?”
王水德一连串的发问,让本来兴奋得想跳起来的张丽丽又冷静了下来,她尴尬地搓着双手,说:“王哥,我,一个无知的小女子,哪能想这么多啊。还是王哥,心比发细,请王哥再教我。”
王水德笑了,说:“我们所说的第一步,‘寻根求真相’,那就是说,陈一根、大白把真相给说出来;然后再进行第二步,那就是,‘好事不过三’,这个三,是一个人,而不是三次,那就是正在办理此案的直接负责人、田城县干部监管办公室的副主任侯三如,只有他把陈一根、大白等人的证明材料,写进报告,杨俊力的事,也就成就了大半。因为田知县等人是要听他汇报的,事实摆在那里,田知县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呵呵,我这里也可以告诉你一点内幕,田知县真正要打的是高德和那个陈大庆,而且是要下狠手的,至于丁铁山,那就要看他的态度了,认个错,顺坡下驴,便会安全着陆了。”
张丽丽一听,又犯起愁来,苦笑一声,说:“王哥,接触侯三如,对于妹子来说,可真是个难题,一是妹子根本不认识他;二是也不知道他心里是如何想的,会不会狮子大开口;三是,呵呵,王哥,到了这个时候,妹子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了,此前我也听田无知大师说过,他,可是章大峰一派的,田知县对他并不信任。这个时候找他,是不是有可能起到反作用啊?”
王水德笑了起来,说:“张法官,我看你的心思还是挺细的嘛,你说的这些,确实是实情。但我保证,他肯定会见你,也肯定不会收你的钱,甚至会毫不犹豫地帮你的忙的,更不要担心什么节外生枝的事。为啥啊?因为,章大峰那棵大树,在中州府,还马马虎虎算是一棵大树,但在整个中州行省,又算得了什么呢?而且,随着程焕陆等人的落网,有关章氏集团的恶心事,也就渐渐地浮出了水面,这个时候,作为章氏旁系的侯三如,就不得不考虑新的大树了。呵呵,利益面前,只有新欢,没有旧爱的。我的法官妹妹,听哥的,准没错。”
王水德的一番话,说得张丽丽又笑了起来,说:“王哥,要是这样一说,妹子全明白了,听说,侯三如的老婆已经傍上了大都督府来的那个萧处长,看来,他们是要改换门庭了。哎呦,我的亲哥,你懂得真多,真是有一百个心眼。对了,对了,听说你和这个萧战,挺熟的,还一起和巡抚大人喝过酒,呵呵,我说呢,我的亲哥这么有把握。亲亲的亲哥,那个萧战,是不是看上侯三如他老婆甘雪莲了啊,那女人,漂亮,都能让女人心动的漂亮。”
对于张丽丽对自己称呼的改变,以及自己和萧战的关系,王水德都一笑置之,没有推脱,也没有再多解释什么,只是说:“丽丽,哥才说了一半,至于第三个阶段,那就是要让杨俊力勇敢站出来,主动向田知县、郭方直接写检讨,检讨自己浮漂的工作作风,并借机举报高德、陈大庆,就说,当时他们趟着淤泥核查陈一根蟠桃树林树根之时,林业技术中心的技术人员大致核定了一个数字,约2000余棵。注意,一定不能准确,更不能多于他们第一次核实的数目,至于最后他们向田城县政府上报的信访结案报告,他们美镇政府不知情,丁铁山和他都不知情,参与勘查的林业技术中心的基层技术人员大部分也有可能不知情。丽丽,你想过没有,杨俊力此检讨书一出,在田知县、郭方主任心里,是个什么概念?最低,是一个勇于承认错误、勇于承担责任的干部,而且,把全部火力集中在高德、陈大庆两个人身上,丁铁山和林业技术中心的技术员,会骂咱家的杨俊力吗?会说杨俊力说了谎言吗?呵呵,这一计,就叫移花,移花啊。”
张丽丽看着王水德为自己的计谋有些得意忘形了,知道杨俊力不仅这一灾阵过去了,而且直接纳入进田知县、郭方等人的法眼,更起到了保护丁铁山等人的作用,提拔之事,不用花钱,不用再得罪丁铁山,便能实现了。于是,喜上眉梢,就要起身告别,嘴里还不忘说着:“我的亲哥,妹子救夫心切,好东西,给俺亲哥留着,妹子要告辞了。”
王水德站起身来,小声交代张丽丽说:“妹子的心,真急,哥还有最后一计没说完呢,记住,接木之计,嫁祸于人,陈大庆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