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水德痛苦地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盏模模糊糊的吸顶灯,发出昏暗泛黄的光,自己身上盖了一床纯白色的薄被子,薄被子上有一股淡淡的汗味,还夹杂着些暧昧的气息,王水德感觉到自己如同散了架一般,他努力地回忆着自己在昨天晚上的酒局。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自己无法回答贾文娟的问题,便耍赖式地和她“压抑”了一回,贾文娟满意地走了,还说,丁俊平不想和牛三红合伙,给王副县长送行,他们干部监督管理办公室要单独设摆宴席。也就是那个时候,同样被提拔为正处级干部的“同学”章紫娟给他打来电话,说她不喝酒,开车来接他,让他和牛总等人喝个够。
然后,自己就坐上章紫娟的车,到了矿务局,一个大酒局摆开,众人开始了敬酒模式,其间不过是恭维的虚言假语,但也不得不一一应付、一一应付,和牛三红碰了三小杯;然后是侯三如两口子,各自和自己碰了一杯;李威没有让自己喝,李悲城还替自己喝了一大杯;陆婷把酒倒进自己杯子里,装模作样地和自己假意碰了一下;王小飞和自己的空杯子碰了一下,王小飞没让自己喝,她喝了一杯;两个建筑公司的老板,自己先喝了一杯,又和自己碰了一杯……
王水德痛苦地摇了摇头,怎么算这点酒也不至于把自己放翻,更不可能让自己失忆的。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德,你醒了,不要想那么多了,是,我,你紫娟姐,玩了个不要脸,把你给强使了。”
随着声音,章紫娟还有些潮湿的赤裸裸身子便钻了进来,看着王水德的眼睛,幽幽地说:“姐,不是非要得到你的身子不可,而是要追究一件事,德,你知道吗?你是小日上的亲生父亲。”
“什么?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王水德瞪大了眼睛,一下子坐了起来,惊异地看着章紫娟的脸,质问了一句:“我们,以前,认识吗?”
章紫娟并没有王水德那样冲动,而是淡淡一笑,说:“德,我以前也想,不可能,绝对是不可能的。为了解开这个谜,我已经蓄谋已久了,甚至想让吴天理去偷拍你和薛慧、庄雪飞,甚至是贾文娟、张丽丽冲动时的样子,甚至想收买一个美丽的女孩去勾引你,但最后,我放弃了,为了得到我的验证,我在你的酒中放了药,把失去了知觉的你拉到了这里,对你实施了强暴。德,我是个坏女人,心灵扭曲了的女人,但,我得到了我的答案,确切得不能再确切的答案,你的脖子上,在极度冲动的时候,有三颗红痣,三星状的红痣。德,有关这事,老烝在金勇死的那一天,你们在圆山班房前发生争执时,就发现了,是他告诉我的。他,是在羞辱我,但却引起我心头的波动。确切地说,对于小日上的亲生父亲,我,也没有答案,没有答案,生他之前,我的生活并不滥,真的不滥,除了老烝偶尔回家之外,就是梁三哥,梁三哥,那个时候,我早已断了和大哥之间不齿的关系,可我的小日上却不是老烝和三哥他们两个的,我偷偷地做过鉴定,做过鉴定的。”
章紫娟迷茫地说着,又顺手从床头柜上拿出一份亲子鉴定来,眼里的泪也下来了,嘴里依旧幽幽地说:“德,姐是个坏女人,阴险的女人,这是我从你体检的血液中窃取的样本,做出的比对鉴定,结果,你自己看吧,你自己看吧。”
王水德机械式地拿出那份鉴定报告,上面写着两个不同样本的比对结果,相似率接近100%。王水德和章紫娟一样迷茫起来,他反复地说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那个时候,我刚结婚,我刚结婚,贪婪于老婆的温柔乡,根本就没有出过门,那一年,我根本没有到过中州市,真的没有,真的没有,姐,这是不可能的,这是不可能的事。”
章紫娟伸出手来,把那份鉴定报告放好了,把自己的脸,埋在王水德的腹部,小声说:“姐同样觉得不可能,怀孩子那一年,姐只回田城两次,一次是接我母亲到中州大学附属医院去看病的,是我二弟接她回来的;一次是回来给一个亲戚上礼,把钱给了他,连饭都没有吃,就走了。德,我的德,我也觉得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可,这却是事实,却是事实啊。德,这些日子,我反反复复地问着这个问题,难道传说中的三维空间,真的存在?”
王水德瞪大了眼睛,用手轻轻抚摸着章紫娟略显清瘦的脸庞,没有说话,他觉得,那个三维的世界,真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