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暖阳里,城市森林公园施工现场一片忙碌景象,通过改造的老林场已经焕发出新的生机来,小桥流水、曲径通幽,真的有了几分茂林修竹、红叶知秋的味道,未及完工,已经有游人若干在其间游览,夸赞连声了,有人认识甘雪莲,还笑意满满地和她打着招呼,再说上两句好听话,把官府的公益工程说成是她和田知县合作的美好结晶。然而,甘雪莲却无心享受他们的奉承,而是淡淡一笑,便走向那家叫园林春的饭店,因为自己的工程指挥部就设在那里。
令甘雪莲没有想到的是,矿区警察局、田城县警察局保安公司派来争抢“地盘”、生意的二十几个人,和田城县威猛保安有限公司总教练李悲城的对峙仍然没有结束,自己的父亲甘老师夹在其中,尴尬地劝说着,双方都不给老头儿面子,矿区警察局的一个家伙,甚至有推搡老头儿的动作。
“你们,要干什么?”甘雪莲高声质问着那个警察。
“清理非法保安公司,确保全县保安行业的健康有序发展,确保全县保安市场的……”那个警察小头目如背书般报告着他们的理由。
“非法保安公司,田城县威猛保安公司是非法的?滑天下之大稽,人家没有工商执照,还是缺少什么?”甘雪莲声音不大,质问着那个家伙,她觉得那人的说辞有些不可思议。
“工商执照,算得了什么?非法不非法,那得我们警察局说了算。”那个家伙,依旧振振有词地和甘雪莲对抗着。
甘雪莲笑了,轻蔑地笑了,对那个警察小头头说:“好了,你们回去吧。我可以告诉你,你,这身警服可以脱掉了。因为你身为执法者,不懂法,就不配当警察。”
那家伙一听,登时便愤怒起来,狂妄地叫嚣着:“我,不配当警察,难道你就配当办事处的主任吗?自己如何上位的,恐怕自己比谁都清楚!在说他人之时,掂量过自己几斤几两吗?我告诉你,甘雪莲,今天他们要是不退场,我们就不罢兵。否则,我们要采取断然措施了,我就不相信,你们敢抗法!”
那家伙说着,竟然一挥手,站在他身后的警察、保安便又一次向工程指挥部内冲击过来,甘老师无力地大叫着:“你们,执的是什么法?这世道,在你们眼里,根本就没有法!”
李悲城冷笑一声,把甘老师往后拉了拉,抱住膀子,站到了指挥部的门口,也不吭声,两个警察还没有近他身,早已躺在了地上。
“袭警,袭警,威猛保安公司的人,袭警了,袭警了!”那个警察头目高叫着,身后的好多人已经在照相、录视频了。如今这种事,已经成了社会常态,人人成了记者,人人成了审判这个世道的审判者,人们的良知体验在一个个的小视频里,整个族群活在千篇一律而耐人寻味的段子里,能有这样现实版的“段子”,那是绝对不能放过的,哪怕是人快断气了,那也得先把视频给录下来,最好是细节,是特写,然后再说救与不救的事。
那个警察的叫嚣,并没有引来什么奇效,倒是引来了一阵嘲笑,有一个声音高叫着:“袭警?就你们这个样子,一个个的跟大肚子蛤蟆差不多,也能当警察?是你们抓坏人啊,还是坏人抓你们啊?”
众人一愣,回头看时,却又是大吃一惊,因为看热闹的人群,同样在惊异中寻找那个声音和那个声音的主人,但却面面相觑着,因为他们明明听到那声音就是从他们中间某一张嘴里发出来的,可却又找不到真面目的人。
就在众人惊愕之时,那个声音又从对峙的双方中发了出来:“回去告诉你们那个不知狗屁香臭的烝宋冯,这样干,是违法的。他,已经走在极其危险的路上很久了。一字不差地告诉他,德哥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对峙的双方瞪大了一双双惊恐的眼睛,就是找不出那声音是从何人嘴里发出来了,甚至连甘老师、甘雪莲等人,同样在惊讶地来回巡睃着众人的嘴巴,并没有一人张嘴。那个警察头目似乎感觉到受到了某种威胁,可在众目睽睽之下,又不甘心失败,更不可能如此灰溜溜地下台。于是努力地张大嘴巴,无力地说:“李悲城,请你听好了,今天晚上12点之前,你们的人必须全部撤退,把业务交接给田城县保安公司。否则,我们就不客气了,走!”
那家伙一个“走”字还没有说出口,也不知道是一种什么力量,使得众人眼前一亮,又听得一声冷笑,再看那个警察小头目,早已摔了个狗吃屎,一下子趴在了甘雪莲面前,或许是出于本能,他伸出双手来,胡乱地踅摸着,竟然一下子抓住了甘雪莲的裤腿,那力道可真不小,猛然一下子,竟然把甘雪莲的裤腰给拉得露出半个雪白的屁股来。
甘老师爱女心切,一见女儿受辱,大怒,也不管其他,顺手操起一根条帚把,便劈头盖脸地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