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启山看着已经在准备的苏怀玉,对身边的徐凯峰说道:“她年纪这么小就是总工办的专职技术秘书?”
徐凯峰听着魏启山惊讶的语气对他低声解释道:“你可别看小苏同志年纪小而小瞧她,昨天你回来看到的那个被改进的超短波电台就是出自小苏同志之手,还有今天鲍厂长在路上说的小苏,也是她。”
徐凯峰巴巴地看着苏怀玉说道:“真是英雄出少年,要是我闺女能有她三分之一就好了。”
魏启山听着身边战友的声音,一双眼睛落在苏怀玉那双手上。
他之前还以为这双手只会打人……
苏怀玉在演示的时候,同时用专业术语搭配通俗易懂的话来给郑山等人讲解,甚至在后面亲自带着郑山带来的人做试验。
在试验三轮每一次都顺利完成时,郑山拍了拍鲍毅峰的肩膀问道:“什么时候可以批量生产。”
“还不成熟,过段时间。”鲍毅峰笑着说道。
“也别过太长的时间,你也知道北边不安分,咱们技术上攻克,战场上就能占据优势。”
鲍毅峰表情严肃地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清楚。”
“刚刚这个不行的话,我能不能借小苏同志两天。”
鲍毅峰想都没想立刻提防地说道:“不行,不借,不可能。”
郑山:“……我还没说完呢。”
“你说完了我也是这句话,我们小苏每天忙的要死,哪有时间去你们那边。”
“老鲍,小气了哈。”郑山看着正在认真回答自己这边人问题的苏怀玉,对鲍毅峰说道:“你也看到了,小苏同志不管是实验掌握程度,还是讲解时通俗易懂的程度,都很适合去给我们那边的大老粗讲课。”
当然,最重要的是苏怀玉不咬文嚼字,做的明白,说的明白,还有耐心,太适合教课了。
“你东西研究出来了,也得包教包会不是。”郑山看鲍毅峰这次没有直接拒绝,便继续道:“这样吧,我就借一周。”
“你怎么还得寸进尺啊。”鲍毅峰听着郑山的话差点气笑了,刚才还说借两天呢,转头就说借一个星期。
郑山笑着说道:“你听我说完啊,我虽然是借一个星期,但是我每天只借两个小时。”
“每天早上八点钟到十点钟,你安排小苏同志来我们这边讲课,我们给补贴怎么样?”
鲍毅峰看了一眼旁边的霍廷,说道:“我说了不算。”
郑山顺着目光对霍廷道:“霍总工,您觉得呢?”
霍廷看了一眼旁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苏怀玉,“我问一下她的意见。”
“那就这么决定了!”郑山高兴道。
苏怀玉在回到总工办之后,霍廷便将之前郑山说的话告诉了她。
“你如果不想去的话,我们可以安排其他人去。”
之前是叶文峰去,之所以没有成永祥,还是因为他怕生社恐,最喜欢闷在办公室和实验室工作,能不见人就不见人。
“去吧小玉,也算是锻炼了,而且补贴是真的高。”叶文峰在一旁鼓励道:“我之前每去一次不算其它福利,只说补贴的一百块钱,都赶上我一个月的工资了。”
这补贴确实让人心动,去一个星期七百块钱,这年头儿估计没什么工作有这个赚钱。
“那师兄你不想去了吗?”
“嗯……咋说呢,我没啥耐心,而且人家这次专门点名要你过去。”
这补贴确实诱人,但是每次去完回来,叶文峰便觉得自己身心被掏空,要缓很久才能缓过来。
他不适合教书育人,更适合窝在办公室和实验室里。
“你觉得呢?”霍廷看着苏怀玉问道。
苏怀玉点头道:“我去。”
既然是上面交代的任务,苏怀玉一定会认真完成。
苏怀玉领到任务之后并没有接着去隔壁讲课,她花了两天时间备课,在十一月的第一天去了隔壁。
苏怀玉来到部队门口时,由郑山的警卫员带着她去了上课的教室。
而苏怀玉来到授课的教室时,教室里已经坐满了人,苏怀玉粗略估计得有五十人左右。
苏怀玉刚迈进教室,便瞬间被几十双眼睛锁住。
那一瞬间,苏怀玉的心停滞了半分。
即便这群人没有恶意,但他们都是实打实从战场上下来的,盯着人时的目光过于凌厉。
好在苏怀玉虽然心颤了一下,依旧旁若无事地走到了讲台上。
苏怀玉看着讲台下身穿军装,板板正正地坐在台下的军人们,笑着说道:“同志们好……”
“老师好!”
台下众人起身对台上的苏怀玉行礼问好时,那声音差点将教室的房顶给掀飞,有那么一瞬间苏怀玉觉得自己出现了耳鸣。
“同志们请坐。”说这句话时,苏怀玉几乎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
苏怀玉下意识揉自己的耳朵时,台下传来了一点儿笑声。
苏怀玉看着终于落座的“学生”们,说道:“同志们好,我叫苏怀玉,是四零九军工厂总工程师办公室的专职技术秘书。”
“我知道除了在场几位去四零九看过我试验的军人同志,大多数人都不了解我,甚至可能会对我今天来给大家讲课产生疑问,但有疑问是好的,我也欢迎大家在我讲完课后向我提问。”
“如果大家没有问题的话,那我就开始今天的讲课了。”
“报告!”
苏怀玉话音刚落,便听到后排有人讲话。
苏怀玉准确无误地找到那人,说道:“这位同志请讲。”
“苏小同志,你说话可以大点声吗?我们后面的听不清。”这人说完,后面纷纷附和。
苏怀玉眉头微蹙,因为他们看似平常的说话声,其实在苏怀玉看来声音非常的大。
台下来上课的魏启山在看到苏怀玉皱眉时,下意识想要解释,结果便看到苏怀玉拍了拍手,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后说道:“好,我会努力大声的。”
来上课之前苏怀玉有很多担心,但好消息是,她的讲课还算顺利,即便有太多人有太多的问题,苏怀玉依旧可以一点一点儿给他们掰碎喂进脑子里,甚至盯着他们教会如何使用改进版的短波电台;坏消息是,讲完课之后,苏怀玉的喉咙哑了,哑的相当厉害。
这两个小时苏怀玉都不是大声说话了,而是在吼。
下课的那一瞬间,苏怀玉有一种终于结束的解脱感,再不结束,她的嗓子都要冒烟儿了。
苏怀玉下课准备离开时,被身后的魏启山叫住,“苏同志,你可以等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