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的冬天冷得能把人鼻子冻掉,我蹲在善缘堂门口抽着烟,看着街对面卖糖葫芦的老王头被冻得直跺脚,心里那叫一个美。
师父,您能不能别蹲门口抽烟了?知道的您是出马弟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咱这是洗脚城等客人的呢!我大徒弟赵晓波一边擦着供桌一边叨叨。
我吐了个烟圈,慢悠悠地说:你懂个六,这叫接地气。咱干这行的,不跟老百姓打成一片能行吗?
赵晓波撇撇嘴:打成一片也没见您少收钱啊。
放屁!我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上回李婶家闹黄皮子,我就收了五十!
那是因为您看上人家闺女了。二徒弟陈默冷不丁从里屋冒出来,手里还拿着本《周易》在看。
我正要发火,门口风铃突然叮铃咣当一阵乱响。一个穿着警服的年轻女警官推门而入,带进来一股冷风和几片雪花。
请问,这里是丁肇中师傅的堂口吗?女警官摘下警帽,露出一张精致但严肃的脸。
我立马把烟掐了,整了整皱巴巴的棉袄:正是正是,警官您请坐。晓波,倒茶!陈默,把你那破书收起来!
女警官没坐,而是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我是省公安厅特别案件调查组的林妍,有个案子需要丁师傅协助调查。
我一听公安厅仨字,腿肚子就开始转筋。干我们这行的,最怕跟官家人打交道。
那个...林警官啊,我就是个看事儿的,违法犯罪的事儿可不干啊!我赶紧撇清关系。
林妍嘴角微微上扬:丁师傅别紧张,是昆仑山盗墓案,涉及一些...超自然现象,上级指示请民间专业人士协助。
我还没说话,身后供桌上的香炉突然地一声自己倒了,香灰撒了一桌子。
哎哟我滴乖乖!我赶紧转身收拾,心里明白这是堂口老仙儿给信号呢。
果然,耳边响起一阵只有我能听见的轻笑:小丁子,这活儿接了吧,有意思着呢~
说话的是我堂口的主事仙家胡翠花,一只修行八百年的狐仙,平时最爱看热闹。
我叹了口气,转身对林妍说:行吧,不过咱得按规矩来——先上香问卦,仙家同意了才能接。
林妍挑了挑眉,但还是点头同意。我让晓波准备香案,自己净手焚香,嘴里念念有词。
三根香烧得齐整,是个三阳开泰的好兆头。我正要说话,忽然一阵阴风吹过,香头齐齐灭了。
这...我额头开始冒汗。
咋的了师父?晓波小声问。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脑海里炸开一个粗犷的声音:接!必须接!老子几百年没活动筋骨了!
这是莽天龙,我堂口的蟒仙,脾气火爆得很。
紧接着又一个尖细的声音说:跑跑跑!昆仑山好玩!——不用问,准是黄小跑,我堂口最活泼的黄仙。
胡翠花最后总结:小丁子,这案子牵连甚广,咱们不去不行。
我深吸一口气,对林妍说:成了,仙家们答应了。不过得带上我两个徒弟,还有我哥们儿陈玄陵。
林妍似乎对刚才的灵异现象见怪不怪,干脆地点头:可以,明天早上八点有车来接你们。准备些...特殊装备。
她说完转身就走,到门口又回头补充:对了,这次行动保密,别到处宣扬。
等林妍走了,晓波第一个蹦起来:师父!咱要跟警察合作破案啦?太酷了!
陈默则皱着眉头:昆仑山盗墓...师父,我昨晚梦见一座雪山和青铜鼎...
我摆摆手打断他:先别管梦不梦的,赶紧收拾东西。香烛纸钱多带点,还有我那套五帝钱。老陈呢?又去古玩市场了?
说曹操曹操到,门一声被踹开,我发小陈玄陵拎着个破布袋风风火火闯进来:老丁!猜我今天淘到啥宝贝了?
他哗啦一下从布袋里倒出个脏兮兮的铜镜,我拿起来一看,背面刻着昆仑山地形图。
卧槽...我和陈默同时出声。
胡翠花在我耳边轻笑:瞧见没?这就是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