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我正在给祖师爷上香的当口，手机突然炸响。瞥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作为出马弟子，我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动静格外敏感——毕竟我家那位黄仙爷就总爱这么神出鬼没。
喂，您好？我按下接听键，顺手把三炷香插进香炉。
是丁肇中先生吗？电话那头是个严肃的男声，带着点南方口音，我是六扇门经侦支队的王警官。
香炉里的烟突然打了个旋儿。我眯起眼，这味儿不对——不是檀香的味儿，是股子狐狸骚。我家黄仙爷在提醒我呢。
王警官好，我是丁肇中。我故意把声音压得惶恐，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涉嫌参与一起跨国洗钱案，现在需要你配合调查。对方语气陡然严厉，我们查到你的银行账户有异常资金往来，涉案金额高达368万！
我差点笑出声。我银行账户里要是有368块，我家黄仙爷都能乐得现原形。但我继续装怂：不可能啊警官，我从来没——
别狡辩！对方打断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立刻来六扇门接受调查，要么按我们指示把资金转入安全账户核查。
香炉里的烟突然变成了一条直线，直冲天花板——这是黄仙爷在狂笑。我也憋得肚子疼，这年头骗子连功课都不做，找个出马弟子骗钱？
警官，我、我现在在外地，我装出哭腔，能不能通融一下？
对方立刻上钩：考虑到你的特殊情况，可以远程处理。你现在立刻找台电脑，登录我们六扇门的指定网站...
我一边嗯嗯啊啊应着，一边用另一部手机给王小力发微信：老王，有乐子，速来我家！诈骗电话现场直播！
十五分钟后，我家门被踹开。王小力那身辅警制服都没来得及换，手里还拎着半根油条。
哪儿呢哪儿呢？他眼睛发亮，让我听听是哪个不长眼的骗到丁半仙头上了！
我指了指还在通话中的手机，开了免提。骗子正说到高潮部分：...如果你不配合，我们将立刻发布通缉令！你的人生就毁了！
王小力捂着嘴笑得直抽抽，油条渣喷了一地。我冲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继续演戏：警官，我这就转账！但我只有农村信用社的卡...
可以！骗子迫不及待，农村信用社的安全账户是...
王小力突然抢过手机，用标准的播音腔说道：这里是六扇门反诈中心，你们已被锁定，请立即投案自首！
电话那头静了三秒，然后传来一阵忙音。
没劲，王小力撇撇嘴，这就吓跑了。
跑不了。我笑眯眯地从香案底下摸出个罗盘，指针正疯狂转动，黄仙爷早顺着电话线摸过去了。
话音刚落，一阵黄烟从手机听筒里冒出来，在空中凝成个穿黄马褂的瘦高个儿。黄天虎——我家那位修炼五百年的黄仙爷，正翘着二郎腿飘在半空，手里还攥着根电话线。
小丁啊，黄天虎捋着胡须，那帮兔崽子窝点在缅南一处民宅，二十来号人，专骗国内老头老太太。
王小力眼睛一亮：能定位吗？
黄天虎不屑地哼了一声：本大仙出手，连他们中午吃的咖喱鸡饭里有几块土豆都数清了。说着甩出一张纸，上面浮现出精确的经纬度坐标。
我看了看王小力：上报你们领导？
别啊！王小力急得直摆手，按程序走得三个月，到时候早转移了！再说了，跨境执法多麻烦...
黄天虎突然凑到我俩中间，黄眼珠滴溜溜转：要不...咱仨去会会他们？
我和王小力对视一眼。要命了，一个辅警加一个出马弟子再加个黄皮子，这组合去端诈骗窝点？
我可以用幻术掩护，黄天虎搓着手，明显是憋坏了想找乐子，保证他们看见的跟现实不一样。
王小力挠挠头：我就说去云南旅游...
就这么定了！我一拍大腿，让这帮孙子知道知道，骗到出马弟子头上是什么下场！
当天晚上，我们仨蹲在我家炕上制定计划。黄天虎负责幻术掩护，王小力负责官方震慑，我嘛...负责出阴招。
记住，咱们不是去打架的，我强调，是去给他们上一课的。
黄天虎变出个小本本：第一步，找到窝点；第二步，搞乱他们；第三步，收集证据；第四步，报警抓人。
王小力补充：得让他们狗咬狗！
我阴森一笑：那就...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
三天后，云南边境某处。我们仨蹲在草丛里，望着河对岸的缅南小镇。黄天虎变成个导游模样，举着小旗子：各位游客，过了这条河就是诈骗犯的天堂...
王小力踹了他一脚：严肃点！我这儿正录像取证呢。
我掏出三张符纸：隐身符，时效三小时。黄仙爷，您看...
黄天虎一把抢过符纸塞嘴里嚼了：呸！画符用朱砂掺辣椒面？小丁你学坏了！
趁着夜色，我们溜过界河。黄天虎的幻术让我们在监控里变成三只野猫。循着仙家感应，很快找到一栋三层小楼——窗户全封着，但传出此起彼伏的您好，这里是六扇门。
就是这儿了。黄天虎搓搓手，看我的！
他朝大楼吹了口气。霎时间，整栋楼笼罩在绿光中。
你干了啥？王小力小声问。
给他们加了点，黄天虎得意道，现在他们看谁都像要抓他们的捕快。
我掏出准备好的——一沓假通缉令和警徽：走吧，给骗子上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