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大爷家就在村东头,我们仨吃完饭溜达着就去了。路上黄小跑一会儿窜上树掏鸟窝,一会儿追着别人家的鸡跑,活脱脱一个多动症儿童。
你给我消停点!我揪着他耳朵训道,让村里人看见像什么话!
黄小跑揉着耳朵委屈巴巴:我这不是活跃气氛嘛!再说我这人形他们又认不出来,顶多当是你家远房表弟。
王胖子好奇地问:小跑啊,你们黄仙家平时都干啥啊?
黄小跑来劲了:那可多了去了!帮人看事儿、驱邪、找东西、保家宅...偶尔也顺只鸡打打牙祭。他眨眨眼,不过现在好多了,王哥这样的善信经常给我们上供,烧鸡烤鸭啥的,用不着自己动手了。
我瞪了他一眼:还好意思说!上次你偷老张家鸡,害得我被人家指着鼻子骂!
那能怪我吗?黄小跑一脸无辜,他家鸡自己跑我洞府门口晃悠,这不是送上门的外卖吗?
王胖子又笑喷了:哎呦我去,你们这主仆关系太有意思了!
谁跟他是主仆!黄小跑跳起来抗议,我们是合作关系!他出香火我出力,平等互利!
说说笑笑间,我们到了二大爷家。二大爷正在院子里晒太阳,见我们来了,乐呵呵地招呼进屋坐。
二大爷,我开门见山,去年小虎是不是拿了我一本《梅花谱》来垫桌脚?
二大爷一拍大腿:可不是嘛!那书还在呢!小虎那熊孩子,把你爷爷的宝贝书拿来垫他那破桌子,让我好一顿揍!说着起身去里屋,不一会儿拿着本蓝皮书出来了,给,保存得好好的,一点没坏。
我接过书,果然是我爷爷那本《梅花谱》,书页有些泛黄,但完好无损。翻开一看,里面密密麻麻记满了爷爷的批注,还有一些夹在书页间的纸条。
太谢谢二大爷了!我如获至宝,这可是救命的书啊!
二大爷好奇地问:咋?你要学下棋?
我摇摇头:不是,是帮人...呃,帮个朋友解决点问题。
黄小跑凑过来插嘴:二大爷,您是不知道,丁大仙儿最近接了个大活儿,画里蹦出个漂亮女鬼,非要跟他下棋...
我一把捂住他的嘴:闭嘴吧你!
二大爷却来了兴趣:哟?画中仙啊?我年轻时候听我爷爷说过,有种邪法能把人的魂儿封在画里,叫啥来着...血画!对,就是血画!
我一愣:二大爷您还懂这个?
二大爷得意地捋了捋胡子:那可不!我爷爷当年在关东山里跟个老道学过几手。他说这种血画最难破解,除非找到当年施法的人或者他的后人,不然就得完成画中人的心愿。
我和黄小跑对视一眼,这不跟仙家说的一样吗?
二大爷,我赶紧问,那您知道怎么找施法的人吗?
二大爷摇摇头:这我可不知道。不过...他指了指我手里的书,你爷爷当年好像也遇到过类似的事儿,我记得他提过一嘴,说是在书里记下来了。
我连忙翻开书仔细查找,果然在最后一页的夹层里发现了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是爷爷熟悉的笔迹:
血画之咒,需寻施术者血脉或解其心结。嘉靖年间,龙虎山张氏一脉擅此邪法,后分支北上,或有关东张姓道士知晓破解之法...
张姓道士...我喃喃自语,这可难找了,关东姓张的道士多了去了。
黄小跑却突然一拍大腿:哎呦我去!我想起来了!前阵子我在地仙聚会上听说,吉林那边有个张道长,专门研究古代邪法破解,据说就是龙虎山一脉的!
我和王胖子同时看向他:真的假的?
黄小跑挺起胸膛:那还有假?我们黄仙家的情报网可不是盖的!
二大爷也点头:要是有线索就好办了。肇中啊,这事儿可得小心处理,血画里的怨灵不好惹。
我郑重地点头:知道了二大爷。
告别二大爷后,我们仨往我家走。黄小跑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说什么要亲自去吉林找那个张道长,又说要先去会会那个画中仙,看看她到底有多漂亮。
你给我消停点!我实在忍不住了,柳如是现在怨气冲天,你少去招惹她!
黄小跑不以为然:哎呀丁大仙儿,你这就不懂了吧?对付女鬼啊,得用怀柔政策!你越怕她她越来劲,你得跟她唠,唠开了啥都好说!
王胖子好奇地问:小跑,你以前处理过这种事儿?
黄小跑得意地甩了甩尾巴:那可不!去年我还帮一个女鬼和她失散多年的情郎传话呢!完事儿那女鬼感激得不得了,非要给我介绍她闺蜜...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你闭嘴吧!满嘴跑火车!
回到家,我立刻翻开《梅花谱》查找七星聚会的棋局。果然在书中找到了类似的布局,爷爷还在旁边批注了破解之法。
找到了!我兴奋地说,这棋局的关键在于弃子争先,看似牺牲,实则暗藏杀机...
黄小跑凑过来看了一眼:哎呦我去,这不就是围棋版的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
我懒得理他,专心研究棋路。王胖子看了看天色:肇中,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店里看看。你们先研究着,有啥需要帮忙的随时叫我。
送走王胖子,我继续埋头研究棋谱。黄小跑闲得无聊,一会儿翻我的冰箱,一会儿摆弄我的法器,最后实在憋不住了:丁大仙儿,咱啥时候会会那个画中仙啊?我都等不及了!
我头也不抬地说:今晚子时,仙家们会来助阵。你给我老实点,别到时候捅娄子。
黄小跑拍胸脯保证:放心!我黄小跑办事,靠谱!
看他那一脸不靠谱的样子,我怎么就这么不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