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乞木耳异常恼火,他一把抱起阿古,撕心裂肺的喊道:“真的是意外么?难道不是你背着我上了赤烈的床!别当我什么都不知道!”
“乞木耳!你个混蛋,快把我放下来,我肚里的孩子要是有个闪失,父汗地方你打算怎么交代!”
阿古也被乞木耳今天异常举止给惊住了,但还是努力挣脱了他的怀抱。
“乞木耳,你清醒一些吧,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再如何苦恼也没有用,父汗说了,
等这孩子生下来后,你就当自己的养,他长大了就喊你一声阿爸,现在不要再闹了。”
乞木耳闻言,绝望地摇摇头,然后一脚踹翻地上的刚挤好的马奶,进入了自己的帐篷。
“没用的男人,一点草原儿郎气概都没有,嫁给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阿古的讽刺从帐外传入乞木耳耳朵,气的他直接掀翻了帐内的东西。
愤恨之余,他一把抽出弧刀,打算将这个不但给自己戴了绿帽,还想让自己接盘的恶毒女人头颅砍下。
但仅存的理智还是迫使他冷静下来。
阿古是太阳汗部族长女儿,嫁给自己的时候可是带来了很多嫁妆,而且太阳汗部实力雄厚,是贺丹汗部重要的盟友。
要是自己杀了阿古,将会有什么后果?
“可恶!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乞木耳只觉这个世界对自己充满了恶意。
父亲的轻视,兄长的傲慢,妻子的背叛,感觉所有最糟糕的事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压的他快喘不上气了。
他抓起一个装有马奶酒的瓦壶,直接往嘴里倒了起来。
辛辣刺鼻的气味,混合酒精一起入喉,让乞木耳暂时忘却了现实的烦恼。
然而,等一口酒饮下后,他脑海里却不知不觉又回想起了沈川跟自己说的话。
“对,把他们都踩在脚下,让他们明白忽视我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冒顿单于可以干的事,为什么我不能干呢?”
“为什么,我一定要在乎他们的想法?”
当这个念头出现时,乞木耳不再感到迷茫了。
既然家人都不待见自己,那自己就用实力证明给你们看,让你们后悔!
但,该怎么做呢?
乞木耳陷入沉思。
良久他脑门灵光一闪:“沈川,对了,我可以找沈川去谈谈,汉人一向有主意,等过两天我再去一趟吧。”
……
“安将军,东面的土木已经建造完毕,请您验收。”
“嗯。”
汉军营地内,经过数日忙碌,两座筑垒工事,已经在军营掩护下,已经初步竣工。
安红缨奉命验收,确认合格后,总算是松了口气,忍不住擦了擦汗水。
此刻,连续十几天没有沐浴,她只觉浑身都散发一股怪味。
看了眼远处军营外的河流,她不由蹙眉,很想好好洗涮下自己的身子。
“戚麟!”
“安将军有何吩咐?”
“你去帮我打几桶水来,送到我帐中。”
“喏。”
戚麟闻声就要离去,但很快就又被安红缨喊住。
“记得,尽量不要让其他人察觉。”
“我明白的。”
戚麟立马按照吩咐去办了。
安红缨这才松口气,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能清洗这浑浊的身子,嘴角不由轻轻一扬,快步向自己帐内走去。
此刻,千户帐中,沈川正和赶来汇报筑垒进度的周静和王文辉研究下一步动向。
周静:“大人,第一据点已经于四日前完工,如今大家正往下个据点动工,预计工期还是二十日,
第一据点四座土木山寨原料耗费白银约一百八十七两,等后续内部建造完毕,总计费用在二百四十两上下。”
王文辉:“下一个据点也已经开始动工,由关内运送的物资,已经陆续抵达第一处据点,
目前预计驻扎兵力数量大概在一百五十人上下,配备火炮、火铳和弓弩刀剑等御敌兵器,
粮草可以维持一个据点三到四个月,由于把持住了水源,方圆三十里内的鞑靼人怕是得不到淡水供给。”
听完二人的报告,沈川对此很是满意。
“继续按照原定计划进行,总之我的要求不高,二十里内一个据点,如果遭遇河流断层,那就另外重新计算建造距离,
等这漫长的两百里路线上都是筑垒工事时,漠南也好,漠北也罢,
想要持续南下的可行性就大幅降低,而这也是我们掌控河套的关键。”
河流吞噬,是沈川针对草原大规模骑兵集群最省成本的方案。
至少在燧发枪完全普及前,木垒推进工事,是“防守进攻”最省成本的方式。
只要找到塞外大小型河域地区,然后在上游部分建立一个据点要塞,足以凭借极少的兵力让至少十倍以上的鞑靼兵力疲于奔命。
战争打的是成本,对于一个散漫部落联盟体为主的族群,那感人的组织能力已经约束了他们的上下限。
10比1的战争成本,沈川自认为怎么计算都是自己血赚。
对于沈川的计划,王文辉和周静早在年初之际就已经理解,并将这计划改进到眼下最合适的方案进行实施。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天色已晚你们先去歇息,明天一早再回去,顺便告诉他们,河套外围的据点你们就不用负责了。”
“那大人,我们先走了。”
送走二人后,沈川舒服的舒展下双臂,这才抬步走出大帐。
一出帐门,帐外一片篝火燃烧。
一天没有吃东西,沈川此刻也觉得肚子有些饿。
这些时日在河套人地盘内,沈川的精神可以说是十二分的集中。
生怕一个疏忽,这次出塞的队伍怕是要迎来灭顶之灾。
身为一镇千户,他必须扛起这个责任。
“去伙营看看,随便对付两口再说。”
就在沈川决定去吃饭,顺路经过安红缨营帐时,却发现帐外居然没人把守,而且帐帘都扯的严严实实。
“不对!”
一时间,沈川顿时警觉起来,握住腰间佩剑,一步步走向安红缨的营帐。
可就在他刚挑起帐帘一角,一阵花露气味冲入鼻腔。
只这一瞬,沈川就明白缘由了,安红缨这是在沐浴。
可本能驱使下,他竟是又鬼使神差的将帘子向上挑高了几分。
顿时,他瞳孔一缩,连忙收回手,快步离开营帐。
“什么人!”
而此时帐内也发出一阵慌乱的惊呼声。
“没人!”
沈川随口回了句,顿觉自己失言,皱着眉头赶紧逃离。
咣当——
下一刻,帐内立马响起一阵木桶侧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