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静静……我需要静静……”
所有的疑问似乎都得到了解答,一个完整而闭环的真相摆在了我面前。我的内心,却在这一刻,仿佛有上万匹名为“~草~泥~马~”的神兽疯狂奔腾而过,践踏着我原本的世界观。
我忍不住在心中口吐芬芳,用尽了我知道的所有现代词汇来表达这种极度荒谬、混乱、又带着一种诡异“原来如此”的感觉。
我本身就是这个时代的人!我爹是个救了“天”的大好人!我亲娘是个抛夫弃女的混蛋!我外婆是个牛x到不行、为了报恩把我魂魄劈开送去现代体验生活的“天”!而我,只不过是“偷偷”地在现代生活了三十年的古代妞!怪不得外婆总是喜欢那些古风的东西,喜欢讲一些似是而非的道理,喜欢望着天空发呆……怪不得我对古风的东西接受度那么高,学习那些古代知识时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原来一切的潜移默化,都有源头!
“啊啊啊啊啊————!”
巨大的信息冲击,身份的颠覆,命运的荒诞感,以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被无形大手摆布了数十年的愤怒与茫然,终于冲垮了我最后的镇定。我再也控制不住,在这座焕然一新的、古意盎然的木质“超市”里,疯狂地大叫起来。
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又像是发泄。
然后,我开始毫无目的地狂奔。穿过变了样的货架,跑过陌生的庭院,绕着那座精致的木楼打转……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了出来,模糊了视线。我不知道自己在跑什么,在躲什么,只是本能地想要通过这种剧烈的体力消耗,来宣泄内心翻江倒海般的情绪。
我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肺叶火辣辣地疼,双腿沉重得像灌了铅,才力竭地停下来,双手撑住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混合着泪水滴落在脚下温润的木地板上。
发泄过后,并没有变得轻松,反而是一种更深沉的疲惫和空茫席卷而来。我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看着周围既熟悉又陌生的一切,感觉自己和这个世界,以及和自己的关系,都变得模糊而扭曲。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
面对这个我“本来”就属于的世界。
面对那个是我又不是我的“云辞画”的过去。
面对那个抚养我长大、实则是世界之“天”的外婆。
面对……我自己。
心乱如麻,魂不守舍。我甚至忘了娘和哥哥还在外面焦急等待。
意念一动,我如同逃离一般,闪身出了空间。
重新出现在昏暗的堂屋里,那熟悉的陈旧气息扑面而来,却让我感到一阵莫名的疏离。我踉跄了一下,勉强站稳,脸上的表情一定是空洞而茫然的,或许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和剧烈运动后的潮红。
“丫头!”
“妹妹!”
娘和哥哥一直紧紧守在门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刚才消失的地方。此刻见我出现,又是这副失魂落魄、仿佛遭遇了灭顶之灾的模样,两人吓得魂飞魄散,同时惊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