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报官。”
就在宋清要上前拆穿这几个人贩子的把戏之时,忽然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位中年书生。
听到这个声音,宋清收回了刚刚迈出的那条好腿,仔细打量起了那个书生。
这书生约莫三十多岁的年纪,身材高大挺拔,相貌英俊,还留有卷曲胡须,气质刚毅非同凡人。
一眼看去,他竟兼具文人的儒雅与武将的英气。
将这个书生打量了一番过后,宋清露出了一个微笑,看来不用自己出手了。
“你是谁?”
刚才叫嚣着要报官的那名女子,一看到这书生从人群中走出,立马神色警惕地打量着对方,
只是说话的声音瞬间就小了几个音调,同时又带着些许质疑。
这女子话音刚落,那书生还未待答话,
从他身后却忽然闪出两名持剑男子,对着这女子大声呵斥:
“大胆!”
“一介平民,怎敢对刘大人无礼!”
听到两名男子这声怒喝,那女子不自觉地缩了下脖子,同时人群中也发出了阵阵惊呼。
她当即也明白过来了,确实不用报官,因为官已经在这了。
“刘达、王晓,不可对百姓无礼。”
制止了两名凶神恶煞的手下之后,这刘大人又转过头,和颜悦色地看向场中的两名女子。
“刘某正是本地的县丞,此事的前因后果可否与我讲一讲。”
说完这句之后,刘大人又单独冲着刚才那说话的女子笑了一下,目光中透露着一种深邃。
“这样一来,你也不需要去报官了。”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人群中有一人恍然大悟地惊呼了一声:
“啊呀,他是刘大人,刘基刘大人。”
这一声惊呼过后,人群中立马就又有几人纷纷议论了起来。
“啊,原来是刘大人,这下可好了。”
“是啊,刘大人一定能分辨出哪个真、哪个假的。”
看着身边的人纷纷松了口气,也有不少人摸不着头脑,于是便小声请教着:
“哎?这刘大人是谁啊?有这么厉害么?”
“呵呵,刘大人可厉害了。”
“他为官正直清廉,屡次惩治地方豪强、多次为当地百姓平反冤狱,当真是青天大老爷啊。”
“但刘大人也因此得罪了不少地方权贵,不过他却一点都不在乎。”
“这才是我们老百姓真正的父母官啊。”
“比起那些鞑子…呜呜呜……”
听到身边这精神小伙如此口无遮拦,那询问之人连忙一把捂住了对方的嘴巴。
“好了,兄弟,可以了。”
“你不用再说了,我已经知道了。”
此时那个嚣张的女人也听到了人群中议论的声音,她起初心里还有些害怕。
但一想到刚才这刘大人单独对着自己笑了一下,
那看来应该是对自己有些好感的,当下她心里冷笑了一声:
哼哼,什么青天大老爷?
还不是其他臭男人一样,一心贪图本姑娘的美色。
看老娘一会略施手段就把你这个县老爷拿下。
虽然已经在心里给自己打了一百分,但她知道这件事还是要先下手为强。
于是她便舔着她那张无比安全的脸,冲着刘基“妩媚”地一笑:
“大人,这孩子可是妾身从小养到大的。”
“都说刘大人您明察秋毫,您可要为妾身做主啊。”
“呕~~~”
她这两句话一说完,人群中顿时响起了呕声一片。
也许是看着气氛已经烘托到这了,
她的两名同伙也没控制住各自的情绪,跟着大家一起干呕了两声。
那女人见状又冲着那两名同伙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也不知道你们这些死鬼的眼睛是什么时候瞎的?
一点都不懂得欣赏,老娘的美是独一无二的。
暗骂了众人一句之后,她又瞟了刘基一眼,然后心中大喜:
你看看人家刘大人,就很高级。
一点都不像你们。
要说这刘基果然是个非常之人,
面对这惨绝人寰的一幕,而且这一幕还是冲着他来的,
他却视若无睹,面色平静地说了一句:
“是非曲直,刘某自会判断。”
“还是先说一下这孩子的事情吧。”
而这位安全性极高的女人也不是等闲之辈。
刘基话音刚落,她立马也学着那跪地的女人一样,开始哭哭啼啼地说了起来:
“好的,刘大人。”
“这孩子可是我的心头肉啊。”
“我这么多年真是不容易啊,一把屎一把尿的被这个孩子…给这个孩子拉扯大。”
“都说刘大人是青天大老爷,您可要明辨是非啊。”
“大…”
那刘达一听她这话似乎有质疑刘基的意思,当下就要出口呵斥。
可才刚说了一个字却被刘基用眼神制止了。
而后就听到刘基语气平和地说了一句:
“你放心,我一定会秉公办理。”
说到秉公二字之时,还特意加重了语气。
其实他心中早已有了判断,只是还缺少一些证据。
可那女人却好像没有听出这句话的弦外之音,还不住地对着刘基道谢。
刘基没有再搭理对方,而是将目光看向了那名跪在地上的女人:
“你先起来吧。”
“她说这孩子是她的,你有什么想说的么?”
那女人闻言一边哭一边连连摇头:
“大人,她在说谎,这是我的孩子。”
“明儿是我亲生的孩子啊。”
“你放屁!”
听到这两句话,那样貌安全的女子直接就是破口大骂。
可是看到刘达、王晓的眼神后,她立马又识相地闭上了嘴。
看到这女人还是跪地不起,刘基冲着刘达使了个眼色,后者连忙上前将那女人扶起。
刘基这才冲着对方摇了摇头:
“可你们都这样说,本官确是不好判断啊。”
听到刘基这样说,那女人就要冲着他再下跪,幸好被身旁的刘达一把扶住。
“大人,明儿真是我亲生的。”
“民女秀娥,我和明儿是南阳人士。”
“三年前,我带着孩子来此地走亲戚。”
“可谁曾想就是在集市上和路人说句话的功夫,明儿就不见了。”
“我不怨别人,都是我自己粗心大意。”
“于是我便留在了此地寻找孩子,这一找就是三年啊。”
“我丈夫在朝廷征兵的第二年就死了,我就只剩下了这么一个孩子。”
“原本的一家三口,就只剩我一下妇道人家。”
“这三年,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活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