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淑云进来前特意告知过陈立红:“立红,如果等下爸妈说的事,你能做主你就拍板。你二哥马上要去外地出差,这次一走就是大半年。我这个儿媳妇怎么也比不上你这个亲闺女,所以,你觉得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陈立红虽然心里有怨气,这不把她架在火上烤嘛,跟她弟有关的事,大概率都不是啥好事,最后绝对吃力不讨好里外不是人。但是二嫂能这么说,肯定是二哥授意的,权衡再三,老陈家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二哥,只能咬牙应下了。
听完老两口的诉苦,陈立红和李淑云都觉得一阵无语,这个陈立军到底是什么品种啊。陈立红自己拿不定主意,她想和二嫂商量一下,准备先把她爸妈支走。
陈立红:“好了,事情我们知道了,但是我们没见到老四,一时半会儿的也解决不了,爸妈你们先回去吧,在家等我们消息。”
陈老太:“你别想就这么糊弄!我们不走,你们不给解决我们不能走。”
陈立红起身:“不愿意走你就待着吧,我扣的工资,二哥二嫂厂里的损失,全算到你们头上!”
陈老太也腾地站起来指着陈立红:“就你这个没良心的玩意儿,有你心这么坏的人吗?亲弟弟都不管……”
陈老头赶紧拉住陈老太,按着她坐下。陈老头心里清楚,叫老三来肯定是老二的意思,他们不能得罪老二媳妇,也不能得罪三丫头。
陈老头:“莫慌莫慌,你们莫慌。立红,你妈也是着急,你莫和她计较。”陈老头边说边踢了一下陈老太的脚。
陈立红:“我没有说不管,现在当事人陈立军都不出现,要我们怎么管,我和二嫂都有工作要忙,你们事说完了难道不该走吗?大家都在这坐着就能解决了?”
陈老头听明白了老三的意思,马上带着陈老太离开了。淑云把公婆送出大门,又回了这个房间。她知道陈立红肯定要跟她说点啥。
陈立红:“二嫂,我从来没遇着过这种事,这老四也太奇葩了!我实在没头绪啊,咋处理呢这事。”
李淑云弯腰收拾着茶几,欲言又止,陈立红秒懂:“二嫂,你要是有主意,就给我支支招,事我来办,你和我二哥不用操心,说好了我拍板的!”
这老三越来越上道了,李淑云心想,把茶几擦干净,李淑云开口:“去找那两个女人,问问小孙,是不是真想和立军过下去,要是愿意过,俩人就把结婚证领了。再问问于老师,主要问她和陈立军的经济账,看她手里有没有什么证明立军欠她钱的证据,一切以证据说话,证据指明立军欠了她多少钱,就让陈立军还她多少钱,钱结了关系也了结!她再闹就报警处理。”
陈立红心想二嫂果然是做了这些年大生意,跟以前完全不一样啊!
李淑云:“立军结不结婚,桐市都不适合他再待下去了,他做的那个什么近视治疗仪,早晚要出事,你没入伙是对的。以防他以后牵连一大家子人,趁此机会让他把他手上的摊子转交出去,不要收钱,直接转掉,把自己摘干净,以后出了事,也到不了他头上。”
陈立红背后冒出了一层细汗,要是别人说陈立军那事不靠谱,她是不会听的,但是二哥二嫂说不行,那肯定是有大雷的,她感觉自己躲过一劫。
李淑云继续说:“要是小孙愿意和立军结婚,立军就带着她和大舅哥一起离开桐市,他有手艺,随便找个饭馆也饿不死。投机的生意不适合他,他没有发那种财的命。我猜测于老师那应该没啥有效证据,你去谈话的时候,语气尽量温和一些,找茶楼之类的公共场所,保护好自己。”
陈立红鸡啄米似的点头,匆匆告别了二嫂,就去打听陈立军的下落和于老师的住处。仅仅问了一家舞厅,就有人告诉了她详细地址。
陈立军其实没有跑远,他在朱辉的员工宿舍凑合住着呢。陈立红按照陈老头和陈老太给的线索,找到了陈立军,她第一个要谈话的人,就是陈立军。
开门见山,陈立红半句寒暄都没有,就把二嫂的建议说了一遍。除了不再继续卖近视治疗仪,其他的陈立军觉得都行,本来就想离开桐市了,于老师手里他确定没有什么他欠她钱的证据,和孙洁结婚他也愿意,带不带大舅哥他没意见。可是近视治疗仪他不想放弃,那是唯一让他挣到钱的行当。
陈立红语气很硬:“你要是还想继续做近视治疗仪,也行,事情你自己摆平,我和你二哥没时间管你。”说完就要转身走掉。
陈立军跟在陈立红后面,脑子飞快转动,如果继续做近视治疗仪,肯定就很难甩掉于老师,如果甩掉于老师是用近视治疗仪的团队作为代价,算了!他认了!本来就是人家带自己入行的,以后不做就不做了吧,要断就断干净!
“姐!姐!你等等,我答应,我答应你提的要求还不行么!”
陈立红转过身看着陈立军:“你最好今天就去交接完,你啥时候交接完我就啥时候去找于老师和小孙。”
陈立军一咬牙一跺脚:“行!我现在就去找人做转让。”
于老师闹陈立军的事情,早在神目清的团队里传的沸沸扬扬了,所以陈立军的转让流程特别顺利,接手的人还觉得自己捡到宝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啊!跟陈立军说了一大堆客套话,还要给陈立军一些钱,陈立军听他姐的一分都没敢要。
陈立红下午就知道了陈立军转让完的消息,写了张字条,骑着自行车去了于老师家门口,把字条贴在了于老师的门上,约她明天下午在市中心的某家茶室见面。
于老师现在一整个破罐子破摔,她也知道在陈立军的父母那闹不出啥结果,正寻思要不要去他二哥的服装厂接着闹呢,就看见门上陈立军的姐姐留的纸条,突然又觉得看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