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军怎么都想不通李兴华两口子会害他们。孙洁还没有出重症病房,陈立军关了店每天在医院守着。陈立红问陈立言这件事会不会牵扯到打官司。
陈立言手指叩着桌面:“孙洁还没醒,这次算是元气大伤了,医药费和以后调养也要花不少钱。陈立军能不能拉下脸为了他媳妇去找朋友两口子讨公道,说实话我不确定。”
陈立红叹气:“老四这个软蛋,只怕让他去找李兴华两口子他都不愿意,现在孙泽还不知道这事儿呢,让陈立军通知孙泽吧。孙泽就孙洁这一个亲人了。”
陈立言:“下午我再去实验室看看检测报告出来了没有。屈海找人在打听季薇娘家的情况,还有那偏方的来源,如果是专门骗人的就直接报警,咱们提供证据,要是季薇和卖假偏方的串通,那就一个都不放过。”
陈立红:“结果出来了再问问老四的态度,他要是不愿意出这个头,孙洁将来想离婚,我支持。”
陈立言无奈地摇摇头:“这事儿若靠陈立军解决,恐怕孙泽会跟咱家闹起来。”
陈立红内心焦灼,跟着陈立言一起去拿化验结果的报告单。果然那草药里不但有人体无法代谢的重金属,还有轻微毒性,且伴有霉菌,孙洁之前喝汤药,毒性一点点侵蚀身体还看不出什么大问题,在桦市的时候吃药丸,手指头那么大的药丸整颗吞下,一次吞十几粒,一天三次,就是一个青壮年小伙子也经不住这么空口吃毒药啊!
陈立言和陈立红都被吓得出汗了,桦市一通大剂量服毒孙洁还能活到现在属实算命大了。赶到医院,陈立军看见陈立红和陈立言黑着脸,就猜到肯定是那偏方出问题了。
陈立红面无表情:“立军,你通知孙泽了么?”
陈立军唯唯诺诺:“我还没敢说,我想等孙洁转到普通病房……”
陈立言:“你还等个屁呀!赶紧去打电话!”
陈立言和陈立红找到主治医师,询问孙洁的情况:“大夫,孙洁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器官和功能受损到什么程度?能修复多少?”
医生看这两个应该是明白人:“情况确实比较复杂,慢性中毒引起的肝肾衰竭,好在患者年轻,也没有其他基础病,身体底子还不错,发现送医不算太晚,器官细胞虽有损伤,但尚能维持基本功能,应该有治愈的可能性,但也不排除可能接近恢复正常功能。”
陈立红被医生的最后一句话搞懵了:“啥叫接近恢复正常功能啊?”
医生沉吟片刻:“怎么跟你解释呢?举个例子吧,比如正常人的肝肾是一百分,孙洁完成治疗出院后的肝肾可能有85分,不影响正常生活,但是无法达到曾经一百分的满分状态。”
陈立红:“那85分的状态往后会有什么影响呢?”
医生:“这个嘛,将来患者的身体在应对极端任务和巨大压力的时候,可能会有些吃力,不如一百分时应对自如。”
陈立言:“极端任务和巨大压力一般是指什么?”
医生:“比如生病的时候,喝酒,怀孕等需要身体加大负荷运转的时候,会变得比普通人娇气一些,需要更细心的监测和维护,定期复查和体检不能少,须终身保持警惕。”
陈立言跟医生又好好沟通了一番,拿到了一份看起来非常严重的诊断报告。现在就差孙洁是通过季薇导致中毒的证据,陈立言带着陈立红见到了屈海。
茶楼的包间里,陈立言刚点好一壶茶,屈海就带着一个吊儿郎当的人过来了。那人东张西望贼眉鼠眼,坐下后摸摸沙发又摸摸桌子,啥都好奇的不行。
屈海:“哥,姐,这是季薇娘家那一片的混混,那块地方的事情基本没有他不知道的。卖偏方那个人他认识。”
屈海用手肘捅了一下混混:“说吧。卖偏方的事。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
这个混混口条不是很利索,听得陈立言累得慌,半天才搞明白大致情况:季薇娘家那片有个叫冯神婆的老太太,据说祖上是给人看事的,后来全家人都遭了难就不碰那行了,到冯神婆这彻底没干那个了。直到八几年的时候,冯神婆给几个邻居家半夜老惊醒的孩子收了惊,还给一些人算准了一些事情,一时间在方圆五里地出了名。后来的年轻人不信神啊鬼啊那一套,这冯神婆就开辟了新业务,什么治疗不孕不育,包生男孩,要的价格还挺贵,他们那只有冯神婆会搞这些东西。
“那个神婆认识季薇么?”陈立言问道。
一提季薇,混混明显有些不自在,曾经他最想娶的人就是季薇,可惜季薇嫌他没本事,嫁给了一个工人,此后他只能在季薇回娘家的时候偷偷在暗处偷窥她。
屈海转头:“问你话呢!”
混混点头:“认识的,以前不熟,最近这几个月开始,她俩走动的挺勤。”
陈立红给了陈立言一个眼神,时间对上了:“冯神婆那买偏方的客人她都怎么接待的?”
混混:“那还能咋接待,要钱呗,没钱给首饰也行。”
陈立红:“给首饰?看来那方子不便宜啊!”
混混:“可不么,现在就冯神婆一个人住老房子,儿子闺女她都给买了新房搬出去了,那死老太婆可有钱了!”
陈立红:“吃了没效果的有找她算账的么?”
混混:“有啊,但那老太婆巧舌如簧,找她拿偏方之前就说好的,不保证百分百有效。好多人都是死马当活马医,一般不会较真。偶尔碰上那么一两个较真的,闹一场隔一阵就消停了。”
混混又说:“我怀疑季薇有回扣拿!”
众人看向他,混混接着说:“这个月初一个女的被季薇带去冯神婆那,季薇把那个女的送走又折回冯神婆家,然后又高高兴兴地出来了。我本想上前跟她叙叙旧的,就看她鬼鬼祟祟在墙角数着一沓钱。季薇这些年也穷嗖的,哪来那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