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卡后座的防水布被划开一道口子,那块旧电路板上的指示灯还在闪,像是没接到停机指令的哨兵。林峰的助理蹲在车斗边,用扳手敲了敲外壳,信号灯闪得更急了。
“还在传。”助理抬头,“数据流没断,加密协议是境外中转。”
林峰站在泥地边缘,衬衫袖口卷到手肘,指节在手机屏幕上滑了三下。系统弹出警告:【公众信任值下降12%,舆情风险等级升至“橙色”】。他没说话,把手机倒扣在掌心,转身就往临时指挥部走。
十分钟后,技术组的平板上铺开一张传播链图谱。从三个自媒体账号开始,七小时内扩散出四百多个转载节点,标题清一色带着“造假”“骗局”“内幕”字样。最热的一篇阅读量破千万,评论区被“早就觉得不对劲”“拿国际资金当韭菜割”刷屏。
“Ip查了。”技术主管指着屏幕,“伪装成国际农业发展基金的服务器,但跳转路径有延迟特征,是丰禾集团惯用的掩护手法。”
林峰靠在墙边,脚边堆着昨夜展示会用过的设备箱。他盯着那块刚拆下来的电路板,序列号被泥糊住一半。技术员递来放大镜,他拿起来对着光,一行蚀刻小字浮现出来:“Fhc-09x-7742”。系统后台同步弹出匹配记录——该型号为丰禾上一代监测模块,三年前已淘汰。
“他们没扔。”林峰把放大镜搁下,“他们留着,等我们用旧设备的时候,塞进来。”
助理脸色发白:“所以数据……”
“数据是真的。”林峰打断,“但他们要的不是真假,是要让人觉得我们在遮掩。”
他调出系统界面,点进【影响力值】模块。余额显示:8720点。他输入指令:“兑换【短期媒体通道控制权】,压制‘数据造假’类内容传播,优先级最高。”
系统提示:【已消耗3000点,目标关键词传播速率下降68%】。
“还不够。”林峰说,“他们要证据,我们就给证据。但得是他们没法扭曲的那种。”
技术主管问:“公开原始日志?第三方录像?”
“全放。”林峰点头,“但加一条——把那块板子的物理序列号和后台记录对出来,做成对比视频。让他们看看,一块泡过泥的电路板,能不能骗过全球监测网。”
助理犹豫:“万一他们说这是后期合成?”
林峰笑了下:“那就再加一段——调取展示会当晚的安保记录,时间戳对准监测车进场那一刻。我要让所有人看到,丰禾的人什么时候靠近过那辆车。”
技术组立刻分头行动。一人调监控,一人整理数据包,另一人开始剪辑视频。林峰坐在角落的折叠椅上,手指在手机边缘敲节奏。系统后台持续更新舆情数据:恶意内容传播速度放缓,但新话题“系统操控论”开始冒头,有博主发长文称林峰背后有“未知技术力量”,能实时修改数据流。
“这帮人真敢编。”助理念着文章片段,“说我们用‘量子同步’伪造检测结果?”
林峰没抬头:“他们不怕荒唐,就怕没人信。只要有人转发,就有裂口。”
他站起身,走到主控台前:“把视频压成15秒,只留最关键的部分——序列号匹配画面,加上安保镜头里丰禾代表伸手碰车门的瞬间。不加字幕,不加解说,就让它自己说话。”
“发布渠道?”
“全平台推,用系统给的通道。标题就写:‘这是那块板子’。”
十五分钟后,视频上线。三分钟内,转发量破五万。原爆料文章下的评论开始分裂,有人贴出视频截图:“对不上号你们倒是解释一下?”“这序列号要是假的,丰禾敢出来对质吗?”
林峰盯着舆情曲线,橙色警报开始变黄。
“还不够。”他说,“他们不会认输。”
话音刚落,手机震动。助理递来平板,丰禾集团官网刚发布律师声明,称林峰“恶意嫁祸”“散布不实影像”,要求立即下架视频并公开道歉,否则将提起诉讼。
“挺会演。”林峰把平板还回去,“一边偷数据,一边装受害者。”
他打开系统通讯模块,输入指令:“检索丰禾子公司近三年技术采购记录,重点筛查境外数据中转服务供应商。”
屏幕滚动几秒,跳出一家注册在开曼的公司,名为“蓝点中继”。林峰点进去,发现该公司曾为丰禾提供“跨境数据加速服务”,合同备注栏写着“支持远程调试与备份同步”。
“就是它。”他说,“把这家公司和那块板子的Ip关联记录打出来,做成证据包,发一份给国际农业发展基金。”
助理问:“要抄送媒体吗?”
“不。”林峰摇头,“只发基金。让他们自己判断,要不要继续合作。”
两小时后,国际农业发展基金回函,确认收到证据,并表示“将重新评估合作环境安全性”。同时,其官方账号转发了林峰团队发布的视频,附言:“我们相信数据,也相信数据背后的透明度。”
舆论风向开始掉头。微博热搜上,“#林峰用数据打脸#”冲上第三,“#丰禾数据造假实锤#”紧随其后。多家媒体撤下原爆料文章,部分公众号发布更正声明。
林峰站在指挥部外,看着远处稻田里还在运转的监测桩。技术主管追出来,手里拿着一份打印件:“第三方检测机构刚发来补充报告,确认所有数据原始记录可追溯,无篡改痕迹。”
林峰接过纸,扫了一眼,折起来塞进裤兜。
“丰禾那边呢?”
“还没回应。但他们刚撤了两个水军主号,传播链断了七成。”
林峰点头,正要往回走,手机又震。系统提示:【“舆论反击”成就达成,奖励解锁:“48小时社交平台热点干预权”】。
他点开权限说明,一条新功能浮现在列表中:可临时降权指定话题,或提升己方内容曝光。
“来得正好。”他说。
他调出社交平台热榜,找到仍在飘红的“系统骗局”话题,点击“降权”,输入指令:“限流72小时,相关推荐屏蔽。”
系统提示:【操作成功,话题热度预计两小时内下降至安全阈值】。
助理跑过来:“有个财经媒体想做专访,问你愿不愿意回应‘系统操控论’。”
林峰摇头:“不接。”
“那他们继续炒怎么办?”
林峰打开直播通道权限,新建一场会议链接,标题设为“关于三号田数据的几点说明”。他没发通知,只把链接丢进团队群。
“等他们追着问的时候,我们就开。”他说,“不主动解释,也不回避。”
下午五点,舆情曲线彻底回落至绿色区间。恶意文章被平台批量下架,丰禾集团官网的律师声明也悄悄撤下。技术组开始拆解那块旧电路板,准备做物理销毁。
林峰坐在会议室里,手机屏幕暗着。系统最后一次提示弹出:【公众信任值回升至91.3%,舆论危机解除】。
他起身,走到窗边。天边云层裂开一道缝,夕阳照在刚翻过的田垄上,反着湿漉漉的光。
技术主管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块拆开的电路板芯片。
“找到了。”他说,“这个存储模块里有定时上传程序,每六小时自动打包一次数据,发往境外Ip。”
林峰接过芯片,指尖蹭过表面一道划痕。
“留着。”他说,“说不定哪天,他们还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