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端屏幕上的警报红光还在闪烁，林峰的手指已经滑过界面，把那三条新注册的专利信息拖进了正在加载的视频会议窗口。对面德国总部的谈判团队还没上线，他趁这空档，顺手把“国际市场动态初筛_v1”文件设为共享文档，权限开放到“仅读”，然后点了发送。
两秒后，对方系统确认接收。
他知道，这场谈判不能再拖了。对手已经开始布局调度算法，再不把合作敲定，等人家把软硬链条全打通，自己这边就算有系统加持，也得被人甩在后面。
视频接通，六张面孔出现在分屏里，为首的还是那位戴金丝眼镜的施密特，表情一如既往地谨慎。寒暄没超过十秒，他就切入正题：“林先生，我们理解贵方希望深度技术对接的意图，但核心算法模块涉及多年研发积累，直接共享存在法律和商业风险。”
林峰靠在椅背上，没急着反驳。他点开共享文档，把欧洲运力转型那条趋势线放大，推到最前面。
“你们去年关闭了汉堡中转仓的自动化测试线，前两个月又挂牌出售了三成干线车队。”他语速平稳，“不是因为技术不行，是工会压着不让动。现在你们想绕开人力问题，靠外包推进升级，但进度慢，客户在流失。”
施密特眉头一跳，没说话。
林峰继续：“我们不一样。国内高密度配送场景跑下来的数据模型，能解决你们在复杂包裹处理中的误判问题。这不是理论，是实测结果。我可以让你们看一组对比——同样的异形包裹样本，我们的调度算法返工率低百分之四十一。”
他顿了顿，把一份加密数据包发了过去。“这是脱敏后的测试记录，你们可以验证。如果愿意，我们可以反向输出这套逻辑，嵌入你们的硬件系统。”
会议室安静了几秒。
施密特低头看了眼手边的平板，再抬头时语气松动了些：“技术互补是个方向，但我们仍担心数据安全与知识产权边界。”
“那就先小范围试。”林峰顺势拿出第二套方案，“选一条非核心线路，比如你们在东欧的跨境支线，我们提供算法支持，你们负责硬件部署。数据隔离运行，三个月后评估效果。成，就扩大范围；不成，各自撤回，零附加责任。”
他话音刚落，对方团队里一个技术代表突然开口：“如果只是试点，我们可以接受有限接入。但联合项目组必须由我们主导，确保流程合规。”
林峰笑了下，没接这话。
他调出系统界面，在“影响力值”栏位输入20，点击兑换。屏幕上瞬间弹出一串认证标识——国际供应链协同协议高级顾问、跨国智能系统集成评审委员……一系列头衔自动关联到他的个人档案，并同步推送至对方后台验证系统。
施密特盯着自己终端上跳出的认证信息，沉默了两秒：“这些资质……什么时候获得的？”
“十分钟前。”林峰说得坦然，“但含金量不假。你们可以查。现在的问题不是谁主导，而是谁能更快让系统落地。”
他往前倾身，声音沉了一度：“你们缺的是快速迭代的能力，我们缺的是海外成熟网络。与其争牵头权，不如换种方式——双项目经理制。技术路线我来控，运营执行归你们管。重大决策双签，互不越界。”
会议室再次陷入短暂沉默。
施密特和身旁的法务低声交流了几句，随后看向林峰：“我们需要内部讨论五分钟。”
画面切成了等待界面。
林峰没动，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他知道，这一轮博弈到了临门一脚的时候。系统给的临时权威评级只是敲门砖，真正打动对方的，是那个反向输出的算法模型——它正好踩在对方痛点上。
五分钟后，视频恢复。
施密特点头：“我们原则上接受双项目经理机制。但技术共享范围需进一步明确，不能无限扩展。”
“当然。”林峰打开备忘录模板，“我建议首轮限定在调度优化、边缘计算兼容性和多协议接入三个模块。其他功能后续按阶段解锁。”
他一边说，一边逐条输入，每写完一项就抬头看一眼对方反应。见没人反对，继续补充：“市场方面，我们也得划清边界。中国市场不再做贴牌代工，自主品牌必须独立运作。”
对方商务代表皱眉：“但我们计划通过本地合作方进入中国，这可能产生冲突。”
“那就错开区域。”林峰早有准备，“欧美市场，你们主品牌，我们技术支持；东南亚和中东新兴市场，我们主推自有品牌，你们提供仓储合规支持。两边都不碰对方基本盘。”
他又调出一张全球网点分布图，标出几处重叠区域：“像迪拜、吉隆坡这种枢纽，可以共建联合服务中心，共用基础设施，但对外服务保持品牌独立。”
施密特盯着地图看了许久，终于点头：“这个模式……可以谈。”
林峰接着抛出第三张牌：“另外，‘自动化导致裁员’的舆论压力越来越大。我们不如联手发个倡议——‘智能物流绿色升级计划’，主打效率提升而非人员替代。把技术叙事从‘替代人’转向‘解放重复劳动’，争取政策和公众支持。”
会议室里传来轻微议论声。
一位女代表开口：“我们在北欧客户那里也遇到类似质疑。如果能共同塑造行业标准，确实有利于长期发展。”
施密特做了决定：“三项合作框架，我们可以先形成意向备忘录。技术互授、市场分工、项目机制，都写进去。细节留待后续磋商。”
“现在就可以写。”林峰当场调出电子合同模板，把刚才达成的要点一一填入，生成了一份《首轮合作意向备忘录》。他扫了一眼内容，确认无误后，点击“签署”。
数字签名落下的一刻，系统提示音轻响：【合作谈判完成度100%，影响力值+15，解锁跨国项目协同权限】。
对面也完成了签署流程。
施密特伸出手，隔着屏幕做出握手姿势：“期待我们的第一次联合测试。”
“下周柏林展会，我们会带演示机组到场。”林峰回应，“顺便看看你们的硬件整合能力怎么样。”
会议结束，画面黑了下来。
林峰坐在原位没动，盯着屏幕上那份已签署的备忘录静静看了两秒。然后他打开内部通讯频道，准备拨通核心团队的加密线路。
手指刚触到通话键，终端忽然震动了一下。
新消息弹了出来——来自系统：【检测到竞争对手子公司撤回两项专利申请，另一项修改了权利要求范围】。
他眯了下眼，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
还没来得及细看，主控台另一侧的警报灯突然亮起，提示海外节点出现异常流量波动。他转头看向监控面板，发现新加坡仓的数据请求频率在三十秒内飙升了七倍，而触发源Ip归属地显示为……
他抓起记录本，笔尖停在纸上。
一支笔从旁边伸过来，在纸上画了个圈，圈住了那个Ip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