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临安城笼罩在一层薄薄的晨雾中,空气湿冷,带着雨后的清新。王宝宝将丫丫托付给客栈老板娘照看——那是个面善的中年妇人,收了些定金,拍着胸脯保证会照看好孩子——随后便与黄蓉一同前往牛家村。
临行前,王宝宝检查了一番行囊:虚无剑藏于腰间,用布帛裹好,看似寻常铁剑;系统空间里备了些干粮、伤药,还有从湖心岛老者身上搜出的几块碎银。黄蓉则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青色劲装,将软猬甲贴身穿着,腰间别着一把小巧的匕首,一双灵动的眼睛里满是警惕与好奇。
“王大哥,你说那老者会不会是爹爹的仇人?”路上,黄蓉忍不住问道。她昨晚思来想去,总觉得那独指老者的阴狠手段,与某些针对桃花岛的阴谋脱不了干系。
王宝宝回忆着老者的招式:“他的掌法阴毒,虽有九阴真经的影子,却更偏邪异,不似正道武学。而且他对《九阴真经》如此执着,说不定与黑风双煞一样,都是觊觎真经的宵小之辈。”他顿了顿,补充道,“至于是否与黄药师前辈有关,还需进一步查证。”
黄蓉点点头,小脸上掠过一丝黯然:“爹爹他……已经好几年没回过桃花岛了。我出来闯荡,一半是想看看江湖,一半也是想找他。”
王宝宝看她神情低落,温声道:“黄前辈神通广大,定是在某处潜心修行,说不定机缘巧合下,我们能遇到他。”
这话像是给黄蓉注入了一剂强心针,她立刻振作起来,眼睛发亮:“对!爹爹最疼我了,只要我找到他,他一定会跟我回去的!”
两人一路疾行,约莫两个时辰后,终于抵达了牛家村。
眼前的村落果然如昨日酒楼食客所说,一片荒芜。断壁残垣间长满了齐腰深的杂草,几间还立着的土坯房也门窗洞开,蛛网密布,风一吹过,发出“呜呜”的声响,透着一股阴森之气。
“这里……真的是曲师哥最后出现的地方?”黄蓉看着眼前的景象,眉头微蹙。曲灵风是她父亲黄药师的弟子,当年因犯错被逐出师门,却始终对桃花岛忠心耿耿,她小时候还见过几次,印象中是个沉默寡言却手艺精巧的汉子。
王宝宝环顾四周,炼体境巅峰的感知力让他能捕捉到细微的动静。他摇了摇头:“附近没有人,但有打斗的痕迹,而且很新。”
他指着不远处一片倒伏的草丛,那里的泥土有被踩踏的痕迹,还有几滴早已干涸的暗红血迹。“看来这里确实发生过冲突,说不定就是曲灵风与那独指老者交手留下的。”
黄蓉蹲下身,仔细查看那些痕迹,又在附近摸索了一阵,忽然从一块松动的石板下摸出了一枚玉佩。玉佩呈桃花形状,质地温润,上面刻着一个模糊的“灵”字。
“这是曲师哥的玉佩!”黄蓉失声叫道,眼眶瞬间红了,“他每次出门,都会带着这枚桃花佩……”
王宝宝接过玉佩,入手微凉,玉佩边缘有明显的磕碰痕迹,显然经历过激烈的打斗。“看来曲前辈确实在这里遭遇了不测,但他特意将玉佩藏起来,或许是想留下线索。”
就在这时,黄蓉突然“咦”了一声,指着玉佩背面的纹路:“王大哥你看,这上面好像刻了字!”
王宝宝将玉佩翻转过来,借着天光细看,果然在桃花纹络的缝隙里,刻着几个极小的字,若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湖底,归云庄,师……”
后面的字似乎没刻完,只留下一个模糊的划痕。
“湖底?归云庄?”黄蓉喃喃道,“归云庄就在太湖边,难道曲师哥的线索藏在归云庄附近的湖底?”她眼睛一亮,“而且这‘师’字,会不会是指我爹爹?”
王宝宝沉吟道:“有这个可能。曲前辈或许发现了什么秘密,想告知黄前辈,却遭人截杀。”他看向四周,“这里不宜久留,那独指老者和黑风寨的人说不定会回来。我们先回临安,再设法探查归云庄湖底的情况。”
黄蓉点头同意,将桃花佩小心翼翼地收好,像是握住了最后的希望。
两人正准备离开,忽然听到村口传来一阵马蹄声,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王宝宝低喝一声,拉着黄蓉躲到一间破败的土房里,透过门缝向外望去。
只见十几个穿着黑衣的汉子簇拥着一顶轿子,快步走进了牛家村。为首的正是黑风寨寨主李三,他面色阴沉,对着手下喝道:“给我仔细搜!梅护法说了,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那小子和丫头片子找出来!”
手下们轰然应诺,开始在村子里四处翻找,踢翻了本就残破的家具,踩平了杂草,动静极大。
“是黑风寨的人!”黄蓉低声道,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他们果然来了!”
王宝宝按住她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他们人多,硬拼不划算。等他们搜过这里,离开后我们再走。”
就在这时,那顶轿子的轿帘忽然动了一下,一只苍白枯瘦的手伸了出来,指尖泛着青黑,正是九阴白骨爪的特征!
“嗯?”轿子里传来一个沙哑的女声,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这村子里……有我熟悉的气息。”
是梅超风!
王宝宝和黄蓉同时屏住了呼吸,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梅超风从轿子里走了出来,她依旧穿着一身黑衣,长发散乱,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闪烁着绿光的眼睛,在破败的村子里扫视着,鼻子微微抽动,像是在嗅闻什么。
“是……是曲灵风的气味!”梅超风忽然尖声叫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激动与怨毒,“他果然在这里!还有……还有师父的气息!”
“师父?”李三等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黄蓉却心头巨震:“爹爹的气息?难道爹爹来过这里?”她看向王宝宝,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期盼。
王宝宝也是一愣,黄药师真的在牛家村出现过?
梅超风像是疯了一样,在村子里狂奔起来,一边跑一边尖叫:“师父!你在哪里?我知道错了!你出来见我一面啊!”她的声音凄厉,带着无尽的悔恨与执念,听得人头皮发麻。
李三等人不敢上前,只能远远地跟着。
梅超风跑到那片有打斗痕迹的草丛旁,猛地蹲下身,抓起一把带血的泥土,放在鼻尖嗅闻,随即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哈哈……曲灵风死了!这个叛徒,死得好!可是师父呢?师父你到底在哪里?”
她忽然转头,目光死死地盯着王宝宝和黄蓉藏身的土房,眼中绿光暴涨:“还有两个人的气息……就在那里!”
话音未落,梅超风已然如鬼魅般扑了过来,十指成爪,带着凌厉的劲风,直取土房的木门!
“不好!被发现了!”王宝宝低喝一声,将黄蓉护在身后,同时拔出腰间的虚无剑,灌注内力,猛地劈出一剑!
“嗤啦”一声,剑风凌厉,竟将梅超风的爪风挡了回去。
梅超风吃了一惊,显然没料到王宝宝的实力竟有如此长进:“小子,你的武功怎么进步这么快?”
王宝宝不答,拉着黄蓉从土房后窗跃出,沉声道:“走!”
黄蓉知道此刻不是恋战的时候,立刻跟上王宝宝的脚步,两人施展轻功,朝着村外疾奔而去。
“想跑?没那么容易!”梅超风尖啸一声,随后对李三等人喝道,“给我追!抓住他们,重重有赏!”
一时间,马蹄声、脚步声、呼喝声在荒芜的牛家村响起,一场追逐战就此展开。
王宝宝带着黄蓉在乡间小道上狂奔,他的炼体境巅峰实力在速度上展现得淋漓尽致,很快就将大部分黑风寨喽啰甩在了身后,但梅超风的轻功极为诡异,如影随形,始终跟在后面,距离越来越近。
“王大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黄蓉一边跑一边说道,“她的‘摧心掌’和‘九阴白骨爪’太厉害了,我们硬拼不是对手!”
王宝宝也在思索对策,梅超风的功力远在他之上,若不是靠着《虚无万象经》的诡异身法和虚无剑的锋利,恐怕早已落败。
就在这时,前方出现了一片茂密的竹林。王宝宝眼前一亮:“进竹林!那里地形复杂,或许能摆脱她!”
两人立刻冲进竹林,脚下踩着厚厚的竹叶,发出“沙沙”的声响。竹林里光线昏暗,视线受阻,梅超风的速度果然慢了下来。
“小杂种,有种别躲!”梅超风在竹林里胡乱劈砍,爪风扫断了不少竹子,却始终找不到王宝宝和黄蓉的踪迹。
王宝宝和黄蓉则借着竹子的掩护,不断变换位置,与梅超风周旋。黄蓉忽然低声道:“王大哥,我知道一种阵法,或许能困住她!”
“什么阵法?”王宝宝问道。
“九宫八卦阵,是我爹爹教我的,虽然我只学了些皮毛,但对付她应该足够了!”黄蓉眼中闪过一丝自信,“你帮我引她到阵法中心,我来布置!”
王宝宝点头:“好!你小心!”
他深吸一口气,故意发出一声轻响,吸引梅超风的注意。
“在那里!”梅超风立刻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扑去。
王宝宝转身就跑,按照黄蓉的指示,将梅超风引向竹林深处的一片空地。那里的竹子排列看似杂乱,实则暗藏玄机,正是黄蓉选定的阵法之地。
“就是现在!”黄蓉在暗处低喝一声,手中不知何时多了几块石子,猛地掷向周围的竹子。
“砰砰砰”几声,石子击中竹子,触发了某种机关,周围的竹子忽然开始缓缓移动,形成了一个诡异的阵型,将梅超风困在了中央。
“这是什么鬼东西?”梅超风发现自己被困,顿时怒不可遏,疯狂地挥舞着爪子,想要打破阵型,却发现无论往哪个方向走,都会被竹子挡住,仿佛陷入了无穷无尽的循环。
“哈哈,梅超风,你也有今天!”黄蓉从暗处走了出来,叉着腰笑道,“这是我爹爹的九宫八卦阵,你要是能破得开,我就服你!”
梅超风听到“爹爹”二字,动作猛地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又被怨毒取代:“小丫头片子,仗着你爹爹的本事算什么能耐?有种让你爹爹出来,我倒要问问他,为什么这么对我!”
黄蓉哼了一声:“我爹爹才不屑见你这种叛徒!”
就在这时,王宝宝忽然示意黄蓉噤声,低声道:“有人来了。”
两人立刻屏住呼吸,朝着竹林外望去。只见一行七八人正朝着竹林走来,为首的是一个身着青衫、手持玉笛的中年男子,面容俊朗,气质飘逸,眼神中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傲气。
看到那人的瞬间,黄蓉如遭雷击,呆立在原地,嘴唇颤抖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爹……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