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冰火岛的海船在碧波中平稳航行。张无忌白日钻研《武穆遗书》,夜里则勤修九阳神功,偶尔演练从光明顶密道中学来的乾坤大挪移,却总觉这套神功虽精妙绝伦,运转时却隐隐有一股滞涩之感,尤其是强行催动时,经脉会传来细微的刺痛。
这日,他正于船舱内练习乾坤大挪移的第二重境界,试图引动周身真气按照心法运转,却不料内息猛地一岔,胸口一阵烦闷,竟吐出一口血来。
“无忌!”恰好走进舱内的谢逊闻声惊道,“怎么回事?”
张无忌擦去嘴角血迹,苦笑:“义父,这乾坤大挪移太过霸道,我总觉得运功时气息不畅,似有反噬之兆。”
恰逢王宝宝路过,闻言驻足,观察片刻道:“乾坤大挪移源自波斯明教,其心法旨在引动天地之力为己用,霸道有余,圆融不足。原教主阳顶天便是因此功反噬而亡,你虽有九阳神功打底,却也难以完全驾驭其戾气。”
张无忌心中一动:“王先生也懂这门神功?”
王宝宝点头:“早年曾见过波斯明教的残篇,略知其原理。此功最大的隐患,在于强行扭转内外真气,易导致阴阳失衡,根基稍差者,轻则走火入魔,重则经脉尽断。”
谢逊急道:“那可如何是好?无忌身负此功,总不能就此废弃!”
王宝宝沉吟道:“倒也不是无法解决。我这些时日观你运功,结合九阳神功的特性,略作推演,或许可将乾坤大挪移加以改良,去其反噬隐患,使其更易入门。”
张无忌又惊又喜:“王先生真能做到?”
“不妨一试。”王宝宝道,“你且再演示一遍心法运转,让我看看症结所在。”
张无忌依言而行,周身真气流转,引得舱内烛火摇曳。王宝宝凝神细看,时而颔首,时而蹙眉,待张无忌收功,他缓缓道:“问题在于‘挪移’二字。原法讲究‘强引强转’,如同以蛮力撬动巨石,难免损伤自身。若改为‘顺其势而导之’,如同水流就下,便可事半功倍。”
他取过纸笔,挥毫写下一段心法口诀,字迹清隽,却蕴含着精妙的武学至理。“你看此处,原法要求‘逆转三焦,强行聚气’,实则大可不必。九阳神功本是至阳至刚,你只需引气入丹田,再以‘缓转’之法导至经脉,便可避开气血逆行之险。”
张无忌看着改良后的口诀,只觉豁然开朗。那些原本晦涩难懂的关窍,经王宝宝一点拨,竟变得清晰明了,仿佛为他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王先生这改良之法,当真巧妙!”张无忌激动道,“只是……如此改动,会不会削弱神功威力?”
“非但不会削弱,反而能让你更持久地运转。”王宝宝道,“原法如烈火烹油,虽猛却难久;改良后如文火慢炖,看似柔和,却后劲绵长。且这套改良心法,更契合你的九阳神功,两者相辅相成,日后进境必能一日千里。”
谢逊在旁听得连连点头:“王先生真乃天人!无忌,还不快拜谢王先生?这等机缘,千载难逢啊!”
张无忌心中早已敬佩万分,闻言当即整理衣衫,对着王宝宝深深一拜:“晚辈张无忌,恳请王先生收我为徒,传授改良后的乾坤大挪移!若蒙应允,无忌定当恪守师道,不敢有违!”
王宝宝看着眼前这赤诚的少年,眼中露出一丝暖意。他这些时日与张无忌相处,深知其心性仁厚,虽身负绝世武功,却无半分骄纵,正是可塑之才。
“起来吧。”王宝宝扶起他,“我传你心法,非为师徒名分,只望你能善用这身本领,莫要辜负了天下苍生的期望。”他顿了顿,又道,“不过这改良心法确有独到之处,你愿学,我便倾囊相授。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王宝宝的记名弟子。”
“师父!”张无忌喜极而泣,再次拜倒。
接下来的数日,王宝宝每日指点张无忌修炼改良版的乾坤大挪移。他先是讲解心法要诀,剖析原法与改良法的异同,再亲自演示运功路线,纠正张无忌的细微偏差。
张无忌本就悟性极高,又有九阳神功作为根基,学起改良心法来事半功倍。不过三日,他便已掌握第一重境界的要诀,运转时只觉真气流转顺畅,再无之前的滞涩之感,经脉也温润平和,毫无刺痛。
又过五日,他竟一举突破至第三重境界。只见他双掌轻挥,舱内的桌椅、烛台竟自行移动,排列成整齐的阵型,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见半分勉强,显然已将“顺其势而导之”的要诀融会贯通。
“好!好!”谢逊抚掌大笑,“无忌这身手,怕是已远超当年的阳教主了!”
王宝宝也点头赞许:“你能在短短几日有此进境,悟性确实不凡。切记,此功虽已去反噬之险,却也不可滥用。乾坤大挪移的真谛,不在于‘挪移外物’,而在于‘掌控己心’,日后行事,当以仁心为引,方能发挥其真正威力。”
张无忌躬身道:“弟子谨记师父教诲。”
海船一路向南,离中原越来越近。甲板上,张无忌时常演练改良后的乾坤大挪移,只见他身影灵动,时而引动海风环绕周身,时而让船帆无风自动,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圆融如意的气度,再无半分霸道之感。
王宝宝立于船头,望着少年精进的身影,目光悠远。他知道,传授这改良心法,不仅是为了让张无忌更安全地运用武功,更是希望他能明白,真正的强大并非来自蛮力,而是源自对自身与天地的深刻理解。
船行月余,终于抵达江南港口。岸边早已有人接应——明教江南分舵的教众得知教主归来,早已翘首以盼。
“教主!师父!”教众们见到张无忌与王宝宝,纷纷拜倒。
张无忌扶起众人,目光坚定:“传令下去,召集各地义军首领,我要以《武穆遗书》为引,共商抗元大计!”
阳光洒在少年脸上,映出他眼中的豪情。改良后的乾坤大挪移在体内缓缓流转,与九阳神功交相辉映,仿佛预示着一个新的时代,即将在他的手中开启。而王宝宝站在他身后,青衫猎猎,嘴角带着一丝欣慰的笑意——他播下的种子,终于要开始生根发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