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另一只能活动的手紧紧扣着她的手腕,不顾一切的吻着。
时泱怕牵扯到他的另一只手,根本不敢动。
任由他吻着,他的身体发凉,唇又烫的惊人。
他紧紧贴着她的唇,吻里藏着翻涌的快要溢出来的情绪。
时泱能感受到他情绪不稳,伸出手臂抱着他给出回应,试图安抚他的情绪。
过了一会儿,季裴珩总算平复了下来,他躺在她身边,餍足的呼了口气。
时泱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他的手背。
手背已经肿起了不正常的鼓包。
她按了呼救铃声,有护士过来处理,她眼睁睁的看着护士将针拔出来。
再次进行消毒,对着另一处又扎了下去。
他的手背不知道怎么回事,青了好几块儿,还发肿。
时泱看的好疼,别开了眼。
季裴珩捕捉了她的小动作,唇角露出一抹苍白的笑容:“扎的是我又不是你,你怕什么?”
时泱不假思索的说:“我替你疼。”
季裴珩眉毛一挑。
无疑,这句话取悦了他。
护士将针扎进去,粘好胶带加重语气说:“你这一上午已经扎了三次了,好好让这点药输完,别折腾了。”
时泱问:“什么三次了?”
季裴珩一闪而过的不自然,转移了话题:“就两次,她说错了。”
时泱搬了个小凳子坐在他扎针的那只手边:“不行。我得盯着你,防止你再动一下。”
季裴珩垂下雅黑的眼睫,意味不明的看了她半刻问道:“你这么关心我?”
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本也没指望听到什么回答。
“你是我老公,我不关心你关心谁?”
他倏的抬眼。
小姑娘坐在小凳子上,比床低一些,双手捧着脸,挤压出一些肥嘟嘟的肉,眼神亮晶晶的,脸上满是认真。
季裴珩喉结滚动。
够了,这就够了。
要不是刚重新扎了针,实在不方便,他恨不得再把人拉到身上狠狠亲一会儿。
按捺住心里冲动转移了话题:“我饿了。”
“你现在太油的太咸的都吃不了,我让崔姨做了适合你吃的,我现在回去取。”
季裴珩不满开口:“我现在是个病人,还输着液,一会儿拔针的时候连个叫护士的人都没有,万一有点突发状况你打算怎么办?”
被他说的,时泱都觉得自己现在回去留他一个人不像话了:“嗯……那我叫温淮安过来看你一会儿吧。”
季裴珩磨了磨牙:“温淮安是我兄弟,不是我儿子,人家一个大医生,不需要工作啊。”
“时泱,你知不知道你多过分,你占用一会儿温淮安的时间,就代表多少个病人失去了给他们看病的医生,甚至有人可能错过这次治疗从而有生命危险。”
时泱有点被唬住了,感觉叫温淮安过来一会儿她就成了剥夺他人生命的刽子手。
“行,那我打电话让崔姨送过来吧。”
季裴珩满意的靠回床头,声音里掩饰不住的愉悦:“外面天气冷了,让崔姨多穿点。”
过了一会儿,谢然来了。
“瞧瞧,这是哪个病美人呀?”
谢然难得见到一次季裴珩这么脆弱的模样,没忍住调侃了几句。
在床上的人发作之前溜之大吉。
一出门碰上了鬼鬼祟祟等在门外的温淮安。
“老温你做贼呢?新职业啊?”
温淮安把他扯到楼梯间压着声音和他说了昨晚因他差点产生的误会。
谢然无语的瞅他:“不是我说你,你那天脑子掉在家里了,你是咱们里面情商最高的,怎么连个表述都有问题。”
温淮安:“我这不是关心则乱吗,而且谁能想到那天会碰到楚禾。”
谢然拍了拍他的肩:“听兄弟一句劝,这件事最好烂在肚子里别说出去,要不然你非把咱哥从胃出血气成脑出血。”
时泱打电话给崔姨,后知后觉的想到医院那么多医生,就算温淮安缺席一会儿,也会有别的医生顶上,哪有他说的那么严重。
简直是危言耸听。
崔姨怕季裴珩饿久了,风驰电掣的赶来了。
“先生,我做的是养胃的粥,刚出锅,正新鲜,快趁热喝了。”
崔姨从保温桶里盛出来一小碗放在了桌子上。
粥里放了点皮蛋还有南瓜和红枣,闻上去香气扑鼻,令人食欲大动。
季裴珩确是没有要动的意思,一个劲的看着时泱:“喂我!”
时泱有点忍不了,说:“刚刚已经拔针了,你现在可以自己喝了,别告诉我你连个碗都拿不动。”
季裴珩举起了自己那只被扎了好几针的手背:“你觉得呢?”
时泱想说你伤的是手背又不是骨头。
但看到他原本赏心悦目的手背此刻变得青紫不堪,还高高肿起了一块儿,最肿的地方还贴了一块儿创可贴,和他全身的气质都十分不匹配,莫名有种滑稽感。
她妥协的端起了碗,一勺的一勺喂给他。
崔姨在一边看着,只觉得他们之间萦绕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温馨,有种岁月静的感觉。
不禁感慨:“唉,前几天太太生病的时候先生就是这么给太太喂药喂水的,现在换过来了,太太喂先生喝粥。”
等时泱回头看她的时候,崔姨心里“咯噔”一声。
时泱似笑非笑:“崔姨,你不是说我生病那个晚上他没回来吗?”
崔姨不会撒谎,更别提被当面拆穿了,脸色涨红,求助的眼神看向季裴珩。
季裴珩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样,擦了擦唇角,重新躺下:“吃饱了。我想喝水。”
“我去打水。”
崔姨抓住机会逃离般的出了病房。
他通过这种方式把话题揭过,时泱也没办法继续下去。
其实今天好几次她都想把话题引下去,想把那天的误会都解释清楚。
但每次季裴珩都不接茬,她找了好几次机会,都被他不着痕迹的挡了回去。
根本没有开口的机会。
时泱心中叹气,
算了,还是等出院以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