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下班的时候，秘书胡婷敲响了沈冰辰办公室的门。
在得到允许后，胡婷推门而入。
高跟鞋与大理石地面碰撞出清脆而急促声响，由远及近。胡婷的手中抱着一份文件步履优雅的走向办公桌。
“沈总，这是那位供应商的资料。”她微微躬身，将手中的文件放在沈冰辰的面前。
“辛苦了，没有别的事了，你下班吧。”沈冰辰目不斜视地说。
对面的郑森冲着胡婷挤了挤眼睛，微微一笑。
胡婷也轻轻的点了点头，目光转向沈冰辰，“好的，沈总，那我先下班了。”
“嗯。”
胡婷离开后，郑森站起身把咖啡机里的咖啡杯取了出来，重新坐在沈冰辰的对面。
他端着咖啡杯，浅浅的啜了一口，转头看向放置咖啡豆的展柜。
“别看了。”沈冰辰看都没看他一眼，“没糖，没奶。”
郑森转过头，“啧”了一声，“人生够苦了，咖啡还不加糖。真有你的。”
沈冰辰把办公桌上一份蓝色的文件夹推到了郑森面前。
郑森打开文件夹，目光扫过标准的公文，停留在下方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上“同意！暂停该同志一切集团项目的工作。”
“我还以为你会驳回。”郑森一侧嘴角向上勾了勾。
沈冰辰最后一个回车键敲下后，身体靠坐在了椅子里。
“为什么驳回？理由？”
沈冰辰剑眉下那对漂亮的眼眸里闪着熠熠的光芒。
“一种感觉。”郑森脱口而出，“张鑫也算是元老了，这么多年虽无建树，但也一直在努力跟上集团的节奏。”
随即叹了口气，感慨道：“可惜了。”
沈冰辰微微仰起头，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平淡开口道：“能力不足的时候，就不要总是想着弯道超车。”
“谁又不想往高处走呢。”郑森叹道。
沈冰辰扫了郑森一眼，话锋一转，“下午老戴已经把钱打过来了。你安排一下，把资料转过去。”
郑森表情夸张的说，“哟，戴总这动作可是够快的啊！”
沈冰辰勾了勾嘴角，笑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巨大的诱惑面前，谁能不动心？”
郑森撇了撇嘴，歪着脑袋说道：“也是，这么多年一直被我们压着打，好不容易逮着这么个能踩着我们的机会了。”
“通知S项目的融资方下周一去世利科技开会。”沈冰辰打断他的话，冷冷地继续道：“他想一个人吃掉这个项目，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毕竟尽调环节已经出现非常重大的负面问题了，所以融资方是可以退出交易的。”
郑森笑着接道：“世利以为自己拿到了一个优质项目，其实是买走了我们手里的不良资产。”
沈冰辰目光一凛，眯着眼睛道：“他想要，完全可以凭能力来争。但他不该耍这种不入流手段！既然敢伸手，那就别怪我把他的爪子给剁下来了。”
郑森脸色一寒，“那这件事之后......”
话未说完，但沈冰辰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于是坐正了身体，直视着郑森说道：“看他表现。你不要多透露什么给他。”
郑森点了点头，“我知道，我只是替他可惜。原本，哎——”
“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出来的，能怪谁呢？”沈冰辰的声音不高，却冷硬如铁。
......
次日，江燃和金经理从甲方处回来后，便各自回了办公室。
江燃先去秘书办公室找了一趟胡婷，跟她简单的描述了一下他这几天的工作，以及处理的结果之后，就回到了自己那间小小的办公室了。
打开电脑，发现邮件提示一直在闪，于是顺手打开了邮件。
两条处罚决定映入眼帘，他分别点开浏览了一遍，不禁讶然。
这个张经理的行为太出人意料了，他是不想在青帆集团继续工作了吗？
摇了摇头，他退出了邮箱。双手举过头顶，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还不等将手臂放下，就见办公室的门被从外推开，一张俊美却又显得流里流气的脸从门缝里探了进来。
“哟，小燃燃，浪够啦！”郑森那懒散笑容在看到江燃来不及放下的手臂，一下子笑得见牙不见眼。“这是，哈哈哈，小燃燃，又在练什么高深的功夫呢啊。”
江燃一时松懈却被郑森逮个正着，不免有些脸红。“郑哥，这是打哪儿来啊，要进来喝杯水不？”
“哈哈哈，”郑森大笑着，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不了，不了。我就是替沈总代个话，让你去找一下沈总的。回见！”
也不知道郑森什么时候笑点这么低了。
江燃低头看了看自己，心里不免起疑，难道是自己身上还是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他甚至打开了手机的相机模式，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能引人大笑的瑕疵。
叹了口气，他不再纠结，迈步来到沈冰辰办公室门口。
得到允许后，他挂着笑意来到沈冰辰办公桌前。
“沈总，找我。”
“嗯，”沈冰辰正在看着一份文件，头也没有抬，“坐吧。”
拉开椅子，江燃端端正正地坐了上去。
沈冰辰在江燃坐下之后，便将手中的文件合在了一起。
“说说吧，你这几天配合金经理处理的那个事情，怎么样了？”沈冰辰摸出打火机，在手中把玩着。
听到沈冰辰这样问，江燃先打量了一下沈冰辰的脸色，然后微微坐直了身体，娓娓道来：“事情是这样的，沈总。周一那天，胡姐通知我配合金经理处理咱们新签的那个项目。我去找金经理了解了具体的情况之后，提议先把事情的负面影响降到最低。接下来，我们函告了甲方，并承认了错误。同时请采购部的同事从合格供应商名录里挑选出能够满足这个项目的供应商。然后，我们把准备替换的品牌以及供应商资料整理好之后递交甲方和监理进行审核。”
他那双清澈的眼睛光线照射下微微眯了眯。
沈冰辰留意到江燃不适的模样，站起身走到窗边，把百叶窗拉了下来。
“你继续。”
百叶窗拉下的瞬间，室内光线一暗，江燃的眼神很快恢复。他看着沈冰辰坐回椅子，一脸严肃地说道：“今天上午，我们已经得到甲方和监理的最终确认。目前，项目可以正常推进。”
“那个供应商，什么情况？”沈冰辰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