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夏婼精心打扮了一番。
她换上了一件从王蝎子手下女人那里偷来的、白色真丝连衣裙。那件裙子原本属于一个风尘女子,上面沾染着各种廉价香水的味道,但此刻穿在夏婼身上,却散发出一种别样的韵味。
裙摆很短,堪堪遮住大腿根部,走动间,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充满了诱惑。领口开得很低,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肤,以及那道深深的沟壑。为了掩盖身上的伤痕,她特意在脖子上系了一条丝巾,却更增添了几分欲盖弥彰的性感。
她化了一个精致的、楚楚可怜的素颜妆。
她知道,男人最喜欢的就是这种看似清纯无害,实则风情万种的女人。她将头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遮住了脸上的一些瑕疵,却也凸显了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她对着镜子,练习着各种表情,妩媚的、可怜的、无助的……她要确保自己在秦川面前,能够展现出最完美的一面。
她深吸一口气,打开门,走了出去。
“蝎子哥,我出去转转,闷在屋里都快发霉了。”她用一种娇滴滴的声音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王蝎子正在和几个手下打牌,听到夏婼的声音,抬起头,在她身上扫视了一圈,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去吧,别走远了,天黑之前回来。”他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夏婼笑着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房间。她知道,王蝎子并没有完全信任她,只是觉得她现在已经翻不出什么浪花,所以才允许她自由活动。但她相信,只要自己能够成功地勾引到秦川,就一定能够彻底摆脱王蝎子的控制,实现自己的复仇计划。
她沿着码头的小路,一路走着,寻找着机会。
夏婼的心跳越来越快,她知道,秦川很快就会出现,而她已经做好准备迎接。
窗外的天色,已经从深沉的墨蓝,渐渐过渡到了泛着鱼肚白的灰青。
梁少淮靠在床头,点燃了一支烟。这是他今晚抽的不知道第几根了。尼古丁的味道,混杂着房间里熟悉让人放心的水蜜桃的气息,钻入肺里,却丝毫无法平息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梁少淮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让辛辣的烟雾在肺里盘旋了许久,才缓缓吐出。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变得晦暗不明。
他能给她什么?一个见不得光的身份?一段永远只能活在阴影里的关系?他有什么资格,将她这朵开在阳光下的、最娇嫩的花,拖入自己这片肮脏的泥潭里?
陈桂芳那句话,又像魔咒一样,在他耳边响起——“谁娶了她,谁有福气”。他配吗?他这样一个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双手沾满了污秽的人,配得上这份“福气”吗?
他越想,心就越沉。
他掐灭了烟蒂,动作轻缓地掀开被子,下了床。
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客厅里,陈桂芳已经起来了,正在厨房里忙碌着。听到动静,她探出头来,看到梁少淮赤着上身,脸色苍白,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不由得吓了一跳。
“少淮?你这是怎么了?一晚上没睡?跟絮絮还没和好?”
她一边问,一边上下打量着他,一个让她遍体生寒的猜测,浮上了心头。
虽然絮絮现在和自己睡一起中间隔着个帘子,但昨天总觉得孟絮絮和少淮有点不对劲儿。
是两人相处感觉不像是兄妹,更像是……
陈桂芳的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梁少淮没有解释,也没有躲闪,只是平静地迎着她那震惊、愤怒、又带着一丝恐惧的目光。
“我出去一趟。”
他丢下这么一句,便径直走向门口,换上鞋,拉开大门,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清晨微凉的空气里。
陈桂芳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倒在椅子上。她看着那扇紧闭的卧室门,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挣扎。她该怎么办?她能怎么办?冲进去,质问那个她名义上的女儿?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个家里,早已没有她说话的资格了。
与此同时,在那条偏僻的沿海公路上,夏婼的“表演”,也正式拉开了帷幕。她开着一辆从王蝎子那里借来的、破旧的二手车,算准了时间,在秦川的车即将出现的前一分钟,猛地一打方向盘,让车子失控地撞向了路边的护栏。
巨大的撞击声,在空旷的公路上,显得格外刺耳。秦川下意识地踩了刹车,黑色的奥迪在距离事故车辆不到十米的地方稳稳停住。他皱着眉,看着那辆车头已经完全变形、还在冒着白烟的破车,以及那个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的白色身影。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解开了安全带。后座上,他五岁的女儿安安,被刚才的响声吓到了,正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不安地看着他。
“爸爸,怎么了?”
“没事,安安乖,在车上等爸爸,不要下来。”
秦川安抚地摸了摸女儿的头,然后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他走到那辆破车旁,敲了敲车窗,里面的人,毫无反应。他心里一紧,顾不上多想,用力拉开了已经变形的车门。一股浓重的、廉价的香水味,混合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夏婼就趴在方向盘上,额头上有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正在往外渗着血。鲜红的血液,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滴在她那件雪白的真丝连衣裙上,像一朵朵绽开的、妖异的红梅。她那头精心打理过的长发,凌乱地散着,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一截脆弱的、优美的脖颈。那副凄美又破碎的模样,足以激起任何一个男人的保护欲。
秦川的心,漏跳了一拍。他小心翼翼地探了探夏婼的鼻息,感觉到还有微弱的气息后,才松了口气。他正准备掏出手机叫救护车,夏婼却像是被他的动作惊动了,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带着迷茫,带着惊恐,还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脆弱和无助。她的目光,在秦川脸上聚焦了片刻,然后,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伸出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救救我!我……好疼啊……”
她的声音,又轻又颤,像一只受伤的小猫。她的手,冰凉而柔软,隔着薄薄的衬衫料子,紧紧地贴着他手臂的皮肤。
秦川的心,不可抑制地软了一下。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更是一个父亲。面对这样一个柔弱无助的、受伤的年轻女人,他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你别怕,我马上叫救护车。”
他说着,就要去拿手机。
“不……不要”
夏婼却抓得更紧了,她摇着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我,我没有钱去医院……我求求你,你送我去个小诊所就好,求求你了……”
她一边说,一边挣扎着想要从车里出来,这个动作,让她那本就开得很低的领口,彻底敞开,露出了里面大片的、雪白的、诱人的风光。
秦川的呼吸,猛地一滞。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在那片晃眼的雪白上停留了一秒,然后,像是被烫到一样,迅速移开。他的脸颊,有些发热。
“你先别动,可能会伤到骨头。”他的声音,有些干涩。
“我没事的,真的”
夏婼还在坚持,她看着秦川,眼神里充满了哀求和信任,“先生,你是个好人,对不对?你帮帮我,好不好?”
那句“你是个好人”,像一把钥匙,打开了秦川心里最后一道防线。他看着她那张梨花带雨的脸,终究还是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好吧。你家住哪里?或者,我送你去附近的诊所。”
夏婼的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精光,快得让人无法捕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