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烈风部落还裹着层清晨的凉,墨渊就已经蹲在木屋灶膛边忙活了。他手里捏着细禾秆,一点一点往灶里添,火苗“噼啪”跳着,把他的侧脸映得格外亮,目光却始终落在屋角那张快完工的恒温兽皮床上——今天必须把最后一道工序做好,绝不能让云舒夜里再受半点冻。
“首领,挡风板我磨好啦!你瞧瞧这光滑度,别说扎手,就算光脚踩上去都不硌!”雷豹的大嗓门从门外传来,紧接着就见他扛着块硬皮木板走进来,木板边缘被磨得圆润,表面亮得能映出人影,裤腿上沾着的木屑掉在地上,他都没顾上拍,“钉在炭火边,既能挡风,又不会烫着舒舒,夜里炭火的热气全裹在床边,保准她脚底板都暖乎乎的!”
黑石跟在后面,步子稳得像钉在地上,手里拎着个竹筐,里面装着刚和好的草泥,还冒着点潮气:“草泥里加了晒干的软绒草粉,黏性比普通草泥好三倍,钉挡风板时抹在缝隙里,既能挡住炭火火星,又能防潮,床底不会返潮,舒舒睡着不会觉得凉。”
云舒这时也醒了,刚把昨晚晒得蓬松的干草铺在床板上,又小心翼翼地把厚兽皮铺上去,兽皮是雷豹前几天猎的大羊兽皮,被她用软绒草蹭了好几遍,摸起来软乎乎的。听见两人的声音,她赶紧掀帘走出来,眼里亮得像落了星光:“你们来得太及时了!干草和兽皮都铺好了,就差挡风板,咱们一起动手,今天肯定能把床做好,晚上就能睡新床啦!”
狐离也晃着九条毛茸茸的尾巴凑过来,手里还攥着串好的彩珠链,珠子是他前几天跑了三座山找的彩珠,每颗都挑了最圆最亮的,一上来就绕在云舒手腕上,笑得像偷了蜜的狐狸:“舒舒你看,我特意给你编的彩珠链,配你昨天做的麻布袖口刚好!等会儿钉挡风板,我帮你递钉子,保证递得又快又准,绝不拖后腿,晚上咱们还能煮甜藕鱼汤庆祝!”
“还是狐离细心,彩珠真好看。”云舒笑着转了转手腕,彩珠在阳光下泛着光,刚想再说两句,就见墨鳞从草药园那边跑过来,怀里抱着个布包,跑得气喘吁吁,额角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却没敢停,一进门就往云舒身边凑。
“云舒雌性!墨渊首领!”墨鳞把布包递到云舒面前,里面分两层,一层装着晒干的安神草,叶子碎得均匀,另一层是磨得细如粉末的软绒草粉,“这安神草我晒了三天,放一点在枕头旁边,你夜里不会醒,睡得香;软绒草粉我磨了一上午,你撒在兽皮上,兽皮会更软,贴身穿也不扎皮肤,就算出汗也不会粘在身上。”
说着,他没忍住,指尖一动,就化出一条细细的黑蛇,蛇身只有手指粗,鳞片泛着淡淡的光泽,温顺地缠在云舒手腕上,只是轻轻蹭了蹭她的皮肤,声音放得极轻:“这样我也能随时知道你有没有事,要是夜里你觉得冷,或者不舒服,我能第一时间感觉到,过来帮你添炭火,不用麻烦首领总起来。”
云舒刚想夸他贴心,手腕就被一只温热的手轻轻握住,墨渊伸手把缠在她手腕上的黑蛇小心地拿下来,放回墨鳞手里,语气淡淡的,却带着首领的威严,没给人反驳的余地:“别缠太紧,她手腕细,勒着会不舒服。安神草我会帮她放,夜里添炭火的事也不用你管,我定了时辰,会起来查看,你好好打理草药园,把昨天种的凉心草浇浇水,别总惦记这边。”
墨鳞被墨渊看得心里一紧,赶紧把黑蛇收起来,耳尖红得快要滴血,小声辩解:“我……我就是担心舒舒雌性,没有别的意思,那我去草药园了,要是需要软绒草粉,你们喊我一声就行。”说完,拎着布包就快步走了,走到门口时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云舒一眼,见墨渊正看着他,又赶紧把头转过去,脚步更快了。
狐离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捂着嘴偷偷笑,凑到云舒耳边,声音压得极低:“你看首领,醋劲又上来了!墨鳞就是缠了下你的手腕,他都不乐意,那要是等会儿沧澜来送鱼,首领说不定还得盯着人家,不让人家跟你多说两句话呢!”
云舒被他说得脸颊发烫,伸手拍了拍他的尾巴尖:“别瞎说,墨渊就是担心我手腕不舒服,没有吃醋。咱们赶紧钉挡风板,别耽误了晚上睡新床,你要是再调侃,等会儿鱼汤就不给你多盛了。”
“别啊舒舒!我不调侃了还不行嘛!”狐离立马讨饶,尾巴乖乖垂下来,帮着把挡风板往炭火边的木架上搬,“我帮你扶着板,保证一动不动,让首领钉得稳稳的!”
墨渊没理会两人的小互动,拿起石锤和铁石钉子——钉子是黑石特意磨的,尖而不锐,钉进去不会裂木板。他先把挡风板对齐木架,用手按了按,确认位置正了,才让狐离扶稳,又用木勺舀了点草泥,仔细抹在挡风板和木架的缝隙里,每一处都抹得均匀,生怕漏了一点。
“钉子递我。”墨渊开口,狐离立马把钉子递过去,还特意把钉子尖对着自己,怕扎到墨渊的手。墨渊接过钉子,对准位置,石锤轻轻落下,“咚”的一声,钉子就钉进去大半,力道刚好好,既没钉歪,也没把木板砸裂。雷豹在旁边看得着急,总想凑过来帮忙,却被黑石按住了:“别添乱,首领钉得准,你去把床底的石板再压一压,防止返潮。”
雷豹只好乖乖去压石板,一边压一边念叨:“等会儿钉完挡风板,我去跟沧澜说,让他多送两条肥鱼,再挖几根甜藕,晚上煮鱼汤庆祝,舒舒肯定爱吃!”
云舒坐在小凳子上,手里捏着软绒草粉,一点点往兽皮上撒,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宝贝:“撒均匀点,这样每一处都软,夜里翻身也舒服。”墨渊钉完一块挡风板,回头就看见她认真的样子,阳光落在她发顶,像给她镀了层光,心里的那点醋意瞬间散了,只剩下暖意,走过去帮她把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累不累?歇会儿,剩下的我帮你撒。”
“不累,很快就撒完了。”云舒抬头冲他笑,眼里满是依赖,“等床做好了,咱们就能一起睡暖乎乎的床,再也不用挤帐篷,也不用怕夜里漏风了。”
“嗯,以后都让你睡舒服的。”墨渊点头,蹲下来,陪着她一起撒软绒草粉,黑石和雷豹也忙完了手里的活,凑过来帮忙递东西,狐离则在旁边收拾工具,把石锤、钉子都放进竹筐里,屋里热闹又温馨,连灶膛里炭火的“噼啪”声,都变得格外好听。
中午时分,恒温兽皮床终于彻底完工了。床板宽宽的,足够两个人舒舒服服躺着,上面铺着蓬松的干草和软绒草粉拌过的厚兽皮,炭火边的两块挡风板钉得牢牢的,缝隙里的草泥已经凝固,看不到一点火星子。床旁边的简易自动水渠也通着水,水流顺着渠底的薄荷,稳稳流到灶台边的陶盆里,还带着淡淡的香味。
云舒高兴地坐在床板上,轻轻晃了晃,床一点都不晃,她又把手伸进兽皮底下,摸了摸干草,暖乎乎的,忍不住感叹:“太舒服了!这是我来部落以后,睡得最舒服的一张床!”
墨渊坐在她身边,伸手摸了摸挡风板,确认没有松动,又试了试炭火的温度,才放下心来:“晚上睡的时候,要是觉得热,就跟我说,我把炭火调小;要是冷,我再添点禾秆,保证温度刚好。”
雷豹凑过来,拍了拍胸脯:“我现在就去镜湖找沧澜!让他多送点鱼和甜藕,晚上咱们煮一大锅鱼汤,再烙几张紫麦饼,好好庆祝一下!”
狐离也跟着点头,晃着尾巴:“我去摘点薄荷和野果,煮鱼汤的时候放薄荷,饭后再吃野果解腻,舒舒肯定喜欢!”
黑石则收拾好灶台,说:“我去把陶锅洗干净,再准备点纯净盐,等鱼和甜藕回来,就能直接煮,不耽误时间。”
看着几人各自忙活起来,云舒靠在墨渊怀里,心里满是幸福。她知道,这张恒温兽皮床,不仅是一张床,更藏着墨渊的心意,藏着狐离、雷豹、黑石的关心,还有墨鳞默默的惦记。这样的温暖,就像灶膛里的炭火,会一直陪着她,把往后的日子,都烘得暖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