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心把纸条揣进兜里,就往医院门口跑,一边跑一边看,生怕错过他的身影。
医院门口的路上,行人来来往往,卖早点的摊子冒着热气,却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叶心站在路边,风一吹,眼泪就掉了下来,谢兰舟,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你的头疼还没好。
来送早餐的小陈看见叶心无措的站在医院门口,知道营长没了人影,整个傻眼了。
“小陈,他走了,他没打招呼就走了,你去找他好不好?”叶心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我去找,我去找。”小陈把早餐递给叶心就走了。
她捧着早餐,走回病房,伸手摸了摸床单,仿佛那人还躺在上面,会皱着眉说 “你又瞎琢磨什么”。
这一天,她坐在床边,没吃一口饭,没喝一口水。
病房门口每走过一个人,她都会猛地站起来,扒着门框往外看,可每次都失望地坐回去。
太阳慢慢西沉,直到窗外彻底黑透,走廊的灯亮起来,小陈还是没回来。
叶心趴在床边,闻着床单上淡淡的药味,眼泪忍不住掉下来,砸在枕头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护士就来敲门,说医院办公室有她的电话,是小陈打来的。叶心几乎是跑着去的,抓起听筒时手指都在抖:“小陈!找到他了吗?他怎么样?”
“嫂子,找到我们营长了……” 小陈吞吞吐吐的,“我们营长,营长没事……”
“没事,要是真的没事就好了……”叶心埋怨着。
“嫂子,真的没事,我们营长都已经出发去执行任务了……” 小田说的心虚,“我会照顾好我们营长的。”
“好……” 叶心还想说什么,听筒里就传来 “嘟嘟” 的忙音。
她连骂他一顿都没机会。
回家,她把自己的东西塞进包里,最后看了一眼空病床,转身走出了病房。
回到家里,他们已经从厂子回来了,公婆迫切的想要知道谢兰舟的情况,叶心到底是隐瞒了,只说已经好了,回部队执行任务了。
奇怪的是俊强躲得远远的,她上前去摸俊强的头,俊强也只是低着头。
接着屋里隐隐传来啜泣声,混着个奶气的哭声,“呜呜…… 要娘…… 娘在哪……我要娘……不要在这里……”。
“你可算回来了!我的老天爷啊!” 谢兰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似的,猛地站起来,快步走到叶心身边,一把拉住她的手就往外拽。
叶心能感觉到婆婆的慌乱,“心儿,这事儿…… 唉,你先稳住,你别生气,咱家可指着你呢……”
说这话的时候,谢兰心里又没底气。
叶心一脸懵的问:“娘,我没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那孩子…… 哪来的?”
谢兰往屋的方向瞟了一眼,声音压得极低,生怕屋里的人听到:“那老太太不知道是你娘从哪儿找来的。”
“那孩子…… 那孩子是叶强在外头跟人生的,你娘和叶强趁你没在家带着人找上门要钱,闹得鸡飞狗跳,最后把孩子往咱这儿一塞,俩人跑没影了!”
“什么?” 叶心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她愣在原地,脑子里嗡嗡作响,她明明已经提醒过娘别太惯着叶强,没想到他更过分,直接弄出个孩子来!
更让她气的是,她娘居然把这烂摊子往谢家推,哪有这么欺负人的。
怪不得一下子俊强变了性子。
那老太太从屋里的窗户看到叶心回来,抱着孩子直接坐在了屋门口的泥地上。
“哎哟!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老太太边哭边拍大腿。
“叶心,你可算是回来了,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你要是不把这孩子留下,我就死在你家门前!”
她一边喊,一边观察着孩子的表情,这孩子也是奇怪了,怎么见到叶心,倒不哭了。
老太太直接上手掐了把孩子的胳膊,被这么一掐,“哇” 地一声哭了出来,哭声撕心裂肺,小手乱蹬着抓老太太的衣服,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叶心的暴脾气上来了,这老太太为了撒泼,对这么小的孩子下狠手!
她快步走过去,想把孩子从老太太怀里抱出来,却被老太太死死抱住:“你别碰!我怕你吓到孩子,我告诉你这就是叶强的孩子,把你娘和叶强找来,让他们给彩礼娶我闺女。”
此时,孩子哭得更凶了,小脸憋得通红,嘴唇都在发抖。
周围的街坊听见动静,纷纷围了过来,指指点点地议论着:“这是咋了?谢家又闹啥事了?”
“那老太太是谁啊?抱着孩子坐在地上哭,怪可怜的。”
“叶心有那个倒霉弟弟,也该这孩子遭罪。”
谢兰不忍孩子哭,低头劝道:“大姐,咱们有话好好说,别坐在地上,孩子还小,冻坏了可咋整?”
“好好说?你们肯好好说吗?” 老太太见来了围观的人,闹得更凶了。
拍着地面喊,“我让叶强认这孩子,他说不是他的,一个大老爷们儿的这么不负责任,睡我女儿的时候说会娶我女儿的,孩子都这么大了,也没个动静,你们给评评理。”
叶心深吸一口气,走到老太太面:“婶子,我刚进门,还不知道具体情况,您先起来,咱心疼心疼孩子,我去问问情况,如果真是叶强的孩子,我会给您一个说法的。”
“可您只想在这儿撒泼,那我也不拦着,但你要是再敢掐孩子,我现在就报警,告你虐待儿童。”
“报警?我怕你啊!” 老太太一听急了,“这孩子是叶强的,你有本事就报警,让警察来抓我,我倒要看看,警察是帮你,还是帮我这个苦命的老太太?”
叶心看着老太太有恃无恐的样子,突然想起一件事,镇上医院去年引进了新设备,能做亲子鉴定。
她心里有了主意,一字一句地说:“婶子,你说这孩子是叶强的,现在也见不到人,再说就凭你一句话,谁能信?”
“不如这样,咱们现在就去镇上医院,做个亲子鉴定,要是真的是叶强的,我一定让叶强负责;要是你撒谎,这孩子不是叶强的,还故意虐待孩子,那就让警察同志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