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是越想越气,拿起桌上的汽油桶,就想把它扔出去,可转念一想,又把桶放了下来,这桶汽油是他费死老劲才弄来的,本以为能好好的讹她林薇薇一笔,现在虽然计划可能泡汤,但留着说不定还有用。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放弃!” 刀疤拍了拍大腿,眼里闪过一丝狠劲,“决不能白白便宜了林薇薇。”
刀疤喝光最后一口劣质白酒,把空酒瓶往墙角一扔,扛起油桶就往厂房走去,酒劲已经上头,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
心里盘算着:“老子要好好讹那小娘们一笔钱,远走高飞。”
他压根没注意到,身后不远处的草垛旁,一老一小两个黑影正猫着腰跟着他,手里还攥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
那黑影正是黄爷爷和俊强。
他们从刀疤出门就跟了上来,布包里装的是特意从家里翻出来喂鸡的麸皮。
就因为俊强说了一句打屁股好玩,这一老一小心里就开始痒痒,商量着要给刀疤来套 “组合拳”。
见刀疤往仓库后窗摸去,黄爷爷赶紧绕到另一侧,把布包往草垛缝里一塞,还故意露出个角,嘴里哼着跑调的小调:“蠢货蠢货快上钩,爷爷给你留好粥。”
刀疤蹲在窗下,耳朵贴在玻璃上听了半天,这才听到谢兰清说话的声音:“爹、娘,检查完了,没事,赶紧睡觉去,明天有的忙呢。”
听见脚步声渐渐消失,
刀疤得意地笑了:“是有的忙了,忙着哭吧。”
就在他摸出锤子刚要撬插销,手指突然碰到个软乎乎的东西,低头一看,正是黄爷爷和俊强藏的麸皮包。
“哪个缺德的把破烂儿放这儿?” 刀疤骂了句,随手把布包扔到一边,布包落地时 “哗啦” 一声,撒出麸皮,正好落在他脚边。
他没当回事,继续撬窗,“咔嗒” 一声,插销开了,他先把锤子扔进去,自己跟着钻了进去,脚刚落地,就踩在撒出的麸皮上。
“妈的!” 刀疤只觉得脚下一滑,“扑通” 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后脑勺结结实实地磕在货架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肩上的油桶顺势 洒得他裤腿全湿,黏糊糊的。
他挣扎着爬起来,伸手一摸,满手都是麸皮,再看那些堆得老高的 “原材料袋”,一捏就瘪,全是空的!
“不好,中计了!” 刀疤心里咯噔一下,转身就想跑,这脚还没迈出去,就觉得有东西落下来。
他抬头一看,房梁上挂着的两袋石灰粉正往下掉,像下雪似的落在他头上、脸上!
“啊 !我的眼睛!” 刀疤惨叫一声,双手死死捂住脸,石灰粉钻进眼里,又疼又痒,眼泪混着粉末往下流,糊得他连方向都分不清。
浑身沾满白灰,活像个小丑。
仓库外,黄爷爷和俊强正扒着窗缝偷看,见刀疤这副模样,两个人捂着嘴偷笑。
这时俩人摸出藏在身后的弹弓,还特意挑了颗圆润的小石子,对准刀疤的屁股 “啪” 地射了过去。
“谁打我?” 刀疤疼得蹦起来,双手乱挥,却什么都没碰到。
一老一小一个比一个玩的欢,又摸出颗石子,同时瞄准了他的膝盖,嘴里还念叨:“让你再敢搞破坏,爷爷让你回家跪搓衣板!”
石子 “嗖” 地飞出去,正好打在刀疤膝盖上,他 “哎哟” 一声,单膝跪地。
听到声音,谢兰舟急的是从车上跑下来的,攥紧了拳头,跟在后面的小陈心想这还是不是我们稳重的谢营长。
这出了名的“活阎王”,平时不苟言笑,知道这晚上有人来找麻烦,这眼神里都藏不住对媳妇儿的担忧。
直到有个突然窜出来把谢兰舟拉到一边躲起来,才把小陈的思绪拉回来。
谢兰舟这才看清是叶心,上下打量着她,叶心小声说:“别出声儿,接着看戏。”
叶心给黄爷爷比了一个“oK”的手势,告诉他是自己人。
叶心又比划了一个手势,问他们玩够没?
黄爷爷连连摆手:“别急别急,让爷爷再逗逗这蠢货。”
谢母趴在窗沿上,捂着嘴笑,眼泪都快出来了:“这黄大哥,也是个老小孩儿!”
谢父也忍不住摇头,手里的木棍都忘了举。
刀疤好不容易摸到窗户,刚想爬出去,脚底下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他低头摸了摸,是个绑着绳子的木桶,桶里还传来 “咕噜咕噜” 的声音。
“什么鬼东西?” 他伸手一扯,绳子瞬间绷紧,桶盖 “嘭” 地弹开,里面的东西劈头盖脸浇下来,是谢母特意准备的淘米水,还带着米糠,黏糊糊地贴在他脸上、脖子里,顺着衣领往下流。
“啊 !叶心!我跟你拼了!” 刀疤彻底疯了,摸起地上的木棍就在仓库里乱挥。
可刚挥两下,就被扫帚顶住了胸口,谢兰清的声音带着笑意:“刀疤,别费劲了,你已经被包围了!”
俊强也跑过来,举着自己的弹弓对准刀疤的脑袋:“坏蛋,你再动,我就用弹弓打你!”
“叶心真是聪明,这办法想的好,我和俊强玩的真是过瘾。”黄爷爷毫不吝啬的夸赞。
能不能低调点,她男人回来了,知道她这么调皮,岂不是毁了她的形象。
叶心尴尬的笑笑,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谢兰舟:“之前兰舟走的时候安排的,我,我就是在他的基础上随意发挥一下。”
“好。”谢兰舟闭了闭眼:“瞧着你们都没事,我就放心了。”
刀疤这才发现,仓库门口早就站满了人。
叶心手里拿着手电筒,光束照在他脸上,让他睁不开眼;谢父握着木棍,眼神严肃;谢母还端着个空盆,盆沿上还沾着米糠,显然刚才的淘米水就是她泼的;而那个让他吃尽苦头的黄爷爷,正靠在门框上,烟袋杆叼在嘴里,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手里还把玩着弹弓。
“你们…… 你们耍诈!” 刀疤气得浑身发抖,可眼睛又看不清,又被谢兰清顶住胸口,根本动弹不得。
他突然想起什么,挣扎着往汽油桶的方向摸:“我有汽油!大不了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