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的休整不过是杯水车薪,彭翎峰拄着神火枪走在最前,火红色灵力在经脉中艰难流转,每一步都牵扯着胸口的伤。夏伟力背着仍在昏迷的姜月华,灵藤在他掌心若隐若现,显然消耗不小;夏伟杰时不时踉跄一下,土黄色灵力黯淡得几乎看不见;张志雄用布条简单固定了脱臼的手臂,金刀被他别在腰间,走起路来却依旧挺直脊梁;李鑫国脸色苍白如纸,全靠张志雄扶着才能跟上队伍。
杨子睿走在最后,紫金色雷光在指尖微弱跳动,他看着前面互相搀扶的身影,原本冷硬的侧脸柔和了几分。谢鸣三人默默跟在侧后方,经过那场惨烈的战斗,他们再不敢有半分轻视,目光落在彭翎峰背影上时,竟多了几分敬佩。
山壁裂缝比想象中隐蔽,若非夏伟杰感知到地底残留的土属性灵力波动,众人怕是要找上好一阵子。彭翎峰抬手示意众人停步,指尖凝聚起一缕微弱的火焰,轻轻拨开遮掩裂缝的藤蔓——里面传来的灵力波动很奇特,既有张璟殇冰蓝色的清冽,又夹杂着一丝微弱却温暖的九彩光芒。
“应该是这里。”他低声道,率先钻了进去。
山洞不深,借着洞壁缝隙透进的微光,彭翎峰刚看清里面的景象,脚步便猛地顿住。
张璟殇斜倚在石壁上,月白色的里衣凌乱地敞着,露出大半小麦色的胸膛,脖颈侧面赫然印着几道醒目的红痕,像是被人用力吮咬过。他怀里躺着的黄小权更是衣衫不整,原本束着的腰带松垮地挂在腰间,领口大开,露出精致的锁骨,白皙的皮肤上还沾着未干的汗渍。
两人依偎在一起,张璟殇的手臂紧紧环着黄小权的腰,少年的头埋在他颈窝,乌黑的发丝与他的黑发交缠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汗味,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气息,仿佛连流动的空气都带着缱绻的温度。
彭翎峰的脸颊倏地涨红,下意识地就要后退,却不慎踢到了脚边的碎石。
“咚”的轻响在寂静的山洞里格外清晰。
张璟殇猛地睁开眼,桃花眼里还残留着未褪的温柔,看清来人时瞬间染上惊惶,像是被抓包的顽童。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收紧手臂,另一只手闪电般拉起黄小权的衣襟,同时慌乱地拢紧自己敞开的里衣,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彭、彭翎峰?”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结巴。
彭翎峰轻咳一声,转过头看向洞外,语气尽量保持平静:“我们来接你们了。”眼角的余光却瞥见张璟殇脖颈上的红痕——那痕迹新鲜得很,形状也确实像唇齿留下的印记。他心里暗叹一声,这两个家伙……竟在这种时候还有闲情逸致。
张璟殇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衣衫有多凌乱,尤其是脖颈上的红痕在微光下格外扎眼。他慌忙拉高衣领想要遮掩,手指却不小心碰醒了怀里的黄小权。少年嘤咛一声,睫毛颤了颤,依旧闭着眼,只是无意识地往他怀里蹭了蹭,细白的手指还在他胸口轻轻抓挠着——那是身体本能地寻求清凉。
“别动。”张璟殇按住他的手,声音低哑,脸颊竟有些发烫。他迅速将黄小权的外衣拢好系上腰带,又胡乱扯了扯自己的衣襟,确保那些暧昧的痕迹都被遮住,这才抬头看向彭翎峰,眼神里带着几分不自然。
彭翎峰见状,知道自己该回避,便摆了摆手:“你们整理好出来,我们在外面等。”说罢转身就走,路过洞口时还特意停下脚步,对外面探头探脑的众人道:“里面情况稳定,大家先在外围等着,我去看看附近有没有魔气残留。”
他这话半真半假,实则是想给里面两人留足整理的时间。夏伟杰几人虽有些疑惑,但见彭翎峰神色坦然,便都乖乖留在原地。
山洞里,张璟殇看着彭翎峰消失的背影,这才松了口气,低头看向怀里依旧昏睡的黄小权。少年的脸色已经褪去潮红,呼吸也平稳了许多,只是下唇还留着被自己咬出的红痕。他抬手轻轻拂过那道痕迹,指尖无意间触碰到自己的脖颈,才后知后觉地想起那些红痕的来历——昨晚黄小权痛得厉害,无意识地抓着他的脖子又掐又咬,竟是留下了这么显眼的印记。
张璟殇的耳根倏地红透,难怪彭翎峰刚才的眼神那么奇怪。
他小心翼翼地将黄小权打横抱起,动作轻柔得像是对待易碎的珍宝,快步走出山洞时,众人已经收拾好行装。夏伟力见状立刻上前:“小权怎么样了?”虽然不满张璟殇对黄小权如此亲密。
“已经稳住了,只是还没醒。”张璟殇将黄小权递给夏伟力——自己需要冷静一段时间,身体的各个部分都需要,“魔气已清,只是耗损过重。”
彭翎峰见两人衣衫整齐,便点了点头:“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尽快回宗门复命。”他瞥了眼张璟殇依旧掩不住红痕的脖颈,终究没再多问,转身率先踏上归途。
夕阳将一行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受伤的互相搀扶着,背着昏迷同伴的脚步沉稳,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却又透着劫后余生的坚定。林间的腥风早已散去,只剩下晚风拂过树叶的轻响,像是在为这群并肩作战的年轻人,奏响归途的歌谣。
夜色渐浓时,一行人在林间空地支起简易营帐。夏伟力将黄小权安置在最内侧,灵藤织成的软榻上还残留着草木清香,他刚想坐下守着,手腕却被张璟殇轻轻按住。
“我来。”张璟殇的声音很轻,眼神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执着。他从乾坤袋里摸出暖玉,小心翼翼地塞进黄小权掌心,又将自己的外袍解下盖在少年身上——那袍子上还留着他的体温,像是要将所有寒意都隔绝在外。
夏伟力愣了愣,见张璟殇望着黄小权的眼神专注得近乎虔诚,终是无声退开,转身去帮李鑫国处理伤口。
篝火噼啪作响,映得众人脸上忽明忽暗。姜月华不知何时醒了,正坐在彭翎峰身边,手里捏着块干净的布条,犹豫着要不要递过去。彭翎峰脖颈上有道未处理的伤口,是之前被魔兵的骨刃划破的,此刻还在渗着血珠。
“我帮你……”她的声音细若蚊蚋,指尖刚触到彭翎峰的皮肤,就被他下意识地偏头躲开。
“没事。”彭翎峰喉结动了动,自己拿起布条胡乱擦拭,动作却因左臂的伤而显得笨拙。姜月华看着他手腕上暴起的青筋,终是鼓起勇气按住他的手,将布条蘸了些伤药,动作轻柔地帮他清理伤口。
她的指尖很软,带着草木的清香,触碰到颈侧皮肤时,彭翎峰只觉那处像是被火烫了似的,连呼吸都乱了半拍。他僵硬地坐着,不敢低头,却能从篝火的倒影里看见她低垂的眼睫,像两只振翅欲飞的蝶。
“好了。”姜月华系好布条,飞快地缩回手,指尖却还残留着他皮肤的温度,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她转身想走,衣角却被彭翎峰轻轻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