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腥风卷着断叶狂舞,王焕半跪的身影在残阳下拉得格外颀长。他左臂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玄色道袍被鲜血浸成深褐,断裂的长剑斜插在身侧,指节因死死攥着剑柄而泛白——方才为了斩杀三头元婴魔兽,他强行燃烧精血催动秘术,此刻灵力枯竭如死水,面对三名步步紧逼的魔兵统领,连抬手的力气都快耗尽了。
“桀桀……仙门天骄?不过如此!”左侧魔兵统领舔了舔骨刃上的血迹,青灰色皮肤下魔气翻涌,每一步踏下都让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焚山煮海般的热浪骤然撞破林雾!
“王焕师兄!”
彭翎峰的身影如赤色流星划破林间,神火枪在他掌心爆发出丈高烈焰,枪身缠绕的火纹如活过来般游动,竟是将筑基中期的灵力催发到了极致。那道火焰并非直取魔兵,而是擦着王焕头顶掠过,在他身后轰然炸开一道火墙,将三名魔兵的合围之势撕开一道缺口。
“火属性筑基?这灵力强度……”谢鸣瞳孔微缩,他从未见过哪个筑基修士能将火焰操控得如此霸道,竟逼得三名金丹后期魔兵齐齐后退。
“子睿师兄封退路!夏伟力护好月华和王师兄!”彭翎峰足尖在树干上一点,借力旋身的瞬间已对众人下达指令,“伟杰,下地!”
“收到!”夏伟杰应声的同时,整个人竟如水滴融入泥土般沉入地面。土黄色灵力在林间地面上画出半弧,三名魔兵脚下突然隆起数道尖刺,虽未伤及要害,却让他们前冲的势头一顿。最左侧那魔兵刚要抬脚踹碎土刺,脚踝已被突然钻出的土黄色灵力死死钉在原地,夏伟杰的声音从地底传来:“尝尝大地的滋味!”
几乎在魔兵身形凝滞的刹那,两道流光一左一右袭向它的双目!
张志雄的金属性灵力凝聚成金刀,刀身泛着森然寒光,速度快如闪电,直砍魔兵左眼。他突破筑基后,金属性灵力愈发凝练,刀刃划破空气时竟带着金铁交鸣之声。
“配合我!”李鑫国同时低喝,水蓝色灵力化作两道纤细水箭,看似柔缓却角度刁钻,擦着张志雄的刀光飞过,精准射向魔兵右眼。水流撞上魔兵眼角的黑雾时,竟泛起丝丝白烟——那是水属性灵力对魔气的克制之力。
“狡诈!”魔兵怒吼着挥刃格挡,却因脚踝被钉死而动作迟滞。金刀擦着它的眉骨划过,带起一串黑色血珠;水箭虽被骨刃劈开,却化作细密水雾,模糊了它的视线。
恰在此时,姜月华趴在夏伟力操控的灵藤担架上,苍白的手指颤抖着指向魔兵左胸:“左胸第三根肋骨!那里魔气最薄!”她话音未落,夏伟力已催动木属性灵力,让担架周围的藤蔓疯长,不仅护住了姜月华,更有几根柔韧的藤条缠向魔兵的手腕,试图限制它的动作。
“就是现在!”彭翎峰眼中火光暴涨,神火枪突然化作一道赤色长虹,枪尖凝聚的火焰竟隐隐透出金色。他借着张志雄与李鑫国制造的破绽,踩着夏伟杰从地底升起的土台腾空而起,整个人与神火枪融为一体,如同一颗坠落的陨星,直刺魔兵左胸!
那魔兵刚挣脱土刺束缚,便见赤火临面,怒吼着挥骨刃格挡。可彭翎峰这一枪凝聚了五人配合的所有先机——夏伟杰的牵制、张志雄与李鑫国的扰敌、夏伟力的辅助,此刻尽数化作枪尖的烈焰。
“噗嗤!”
火焰枪尖毫无阻碍地穿透魔兵左胸,彭翎峰猛地将灵力灌入枪身,却在此时,掌心突然亮起九色神光!那是黄小权以精血炼制的护心符,此刻感受到宿主同伴的危机,竟自行激发,顺着枪身涌入魔兵体内。
“啊——!”
魔兵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嚎,青灰色皮肤从伤口处开始溃烂,九色神光如附骨之蛆般啃噬着它的魔气,火焰则趁势点燃了它的躯体。不过数息,这头能与金丹后期修士抗衡的魔兵,竟化作一滩冒着黑烟的腥臭黑水。
林间瞬间寂静,只剩下众人粗重的喘息。
王焕望着彭翎峰手中仍在燃烧的神火枪,又看看各司其职的五人——夏伟杰半个身子还埋在土里,张志雄的金剑滴着黑血,李鑫国的水箭尚未散去,夏伟力正用藤蔓为他固定断臂——眼中震惊久久未散。
这哪里是一群刚突破的筑基修士?他们的配合默契得像是并肩作战了数十年的老将。
彭翎峰甩了甩枪尖的黑血,火焰映着他带血的侧脸:“还有两个,继续!”
神火枪再次燃起烈焰时,谢鸣与浩天,王德巧三人对视一眼,竟不约而同地握紧了武器——这群被他们轻视的“拖油瓶”,正在用鲜血与配合,重新定义着“天骄”二字。
山壁裂缝里,张璟殇正将第三粒清毒丹喂进黄小权嘴里。少年的唇瓣依旧泛白,可伤口边缘的灰黑色却在缓慢蔓延,冰蓝色灵力压制的速度越来越慢。
“不行……清毒丹压不住了。”张璟殇摸出腰间的黄小权的万灵乾坤袋,不知道为什么张璟殇居然能够使用,难道是自己一直抱着黄小权,身上染上了黄小权的气味和鲜血吗?里面装着黄小权从魔兽谷核心带出来且淬炼过的兽丹。此丹虽然灵力浓郁,可是却藏着霸道的热气。
他指尖颤抖着捏碎兽丹,浓郁的灵气瞬间弥漫开来,带着黄小权加工温热的草木清香。当他将融化的兽丹液滴进黄小权嘴里时,少年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
“小权?”
黄小权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体温骤然升高,像是有团火在他体内炸开。九彩神光疯狂地从他周身涌出,与兽丹的灵气冲撞着,在石台上腾起绚烂却危险的光雾。
“烫……好烫……”少年无意识地呓语,双手胡乱撕扯着自己的衣襟,领口被扯得歪斜,露出锁骨处细密的汗珠。
张璟殇伸手探向他的额头,指尖被烫得猛地缩回——这温度已经快要灼伤修士的皮肤了。他看着黄小权因痛苦而紧蹙的眉头,突然咬牙解开了少年的腰带。
月白色的里衣被小心翼翼地褪下,露出少年清瘦却白皙的脊背。白皙皮肤上刻画着新伤,魔毒侵蚀的灰痕在滚烫的皮肤上格外刺眼。张璟殇的冰蓝色灵力化作细密的雨丝,轻轻落在他的背上,每一次触碰都让黄小权舒服地轻颤,却无法阻止那股灼人的热浪。
黄小权体内的灼烫如岩浆翻涌,连张璟殇冰蓝色的灵力雨丝都化作了蒸腾的白雾。少年蜷缩在石台上,白皙的肌肤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单薄的胸膛剧烈起伏,仿佛下一刻就要被体内的烈焰吞噬。
张璟殇喉结滚动,看着那双因痛苦而紧蹙的眉,再顾不得其他。浅灰色道袍被他反手扯开,系带崩落的瞬间,小麦色的肌肤在洞壁微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那是经风霜淬炼出的色泽,既不似养尊处优的白皙,也不似粗鄙武夫的黝黑,恰如被灵火反复锻打的玄铁,藏着内敛的锋芒。
他身形颀长挺拔,比寻常修士要高出一个头,肩背线条如远山般开阔,腰腹却骤然收窄,形成一道利落的弧线,正是修炼《冰魄诀》后淬炼出的完美身型,每一寸肌理都仿佛蕴藏着磅礴灵力,既不显得臃肿,又处处透着爆发性的力量感。轮廓如刀削斧凿,下颌线冷硬紧绷,唯有那双眼,瞳仁是极深的墨色,眼尾微微上挑,本该是带三分风流的桃花眼,此刻却盛满了焦灼,连眼尾的红痕都像是被心火灼出来的。
“得罪了。”他低哑着嗓子说了句,俯身将黄小权打横抱起。
褪去外袍的胸膛贴着少年滚烫裸露的脊背,小麦色与白皙的肌肤相触,竟像是寒玉撞上了烈火。张璟殇眉心紧蹙,调动起全身冰蓝色灵力,让那股清冽的寒意顺着肌肤相贴处疯狂涌入黄小权体内。他刻意收敛起灵力的锐芒,只留最柔和的凉意,如春风化雨般渗透进少年每一寸灼痛的经脉。
黄小权在他怀里不安地挣动,滚烫的呼吸喷在他颈侧,带着淡淡的血腥气与药香。张璟殇收紧手臂,将少年更紧地搂在怀里,另一只手轻轻按在他后心,掌心的冰蓝灵力凝成细小的漩涡,一点点绞杀那些作祟的热毒。
他能清晰感受到怀里身躯的单薄,肩胛骨硌着他的胸膛,脊背的弧度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可就是这副看似脆弱的身子,不久前还挡在他身前,用九彩神光替他挡住了致命一击。
“别怕……”张璟殇低头,鼻尖蹭过少年汗湿的发顶,桃花眼在昏暗的石洞里亮得惊人,“我在。”
张璟殇正以灵力安抚,怀中的身躯却骤然绷紧,仿佛有团更烈的火焰在黄小权体内炸开。少年原本蜷缩的膝盖猛地弓起,又重重砸落回张璟殇腿上,发出细碎的闷响。
“呃……烫……”
黄小权的喉间滚出破碎的呻吟,细白的牙齿死死咬着下唇,却挡不住那股从骨髓里渗出来的灼痛。他整个人在张璟殇怀里剧烈地颤抖,像是被扔进滚水里的幼猫,纤细的手腕胡乱抓挠着,却连撑起身子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软软地倚在那片小麦色隆起的胸膛上。
张璟殇低头时,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少年的黑发早已被冷汗浸透,湿漉漉地贴在颈侧和脸颊,几缕调皮的发丝粘在泛红的唇角,随着急促的呼吸轻轻颤动。那张平日里透着娇俏的小脸此刻涨得通红,像是被烈酒熏过,连眼尾都染着一层水润的绯色。最让人心头发紧的是他的嘴唇——原本粉嫩嫩的唇瓣被自己咬得泛起水光,却又因为灼痛而微微张开,一丝晶莹的涎水顺着唇角滑落,沿着尖尖的下颌线往下淌,在白皙的肌肤上划出一道暧昧的水痕。
“小权?”张璟殇的声音都变了调,冰蓝色灵力催得更急,却见少年猛地偏过头,乌黑的睫毛湿漉漉地颤动着,那双总是清澈明亮的眼睛此刻蒙着一层水雾,分不清是痛泪还是汗湿,只定定地望着他,带着全然的依赖与无助。
黄小权的身高只到张璟殇胸口,此刻被圈在怀里,更显得娇小玲珑。他无意识地往张璟殇颈窝蹭去,试图寻找一丝凉意,单薄的肩膀因为急促的喘息而微微耸动,露出的锁骨深陷,像两只盛满了月光的小窝。那截白皙的脖颈在古铜色手臂的映衬下,白得几乎要发光,连跳动的脉搏都清晰可见。
“热……好热……”少年的呓语带着浓重的鼻音,无意识地伸出舌尖舔了舔唇角的涎水,那瞬间的柔软与脆弱,像根羽毛轻轻搔在张璟殇的心尖上,又像团火,烧得他灵力都险些紊乱。
张璟殇猛地收紧手臂,将这具小小的身躯更紧地嵌进自己怀里。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怀中人的单薄——后背的肩胛骨硌着他的胸膛,腰线细得仿佛一折就断,连挣扎时的力气都带着种不自知的绵软。这副与他健硕身材形成鲜明对比的瘦弱模样,此刻却像淬了火的钩子,勾得他心头又紧又麻。
黄小权还在无意识地扭动,湿热的呼吸喷在他颈侧,带着少年独有的清苦药香,混合着汗湿的微咸,竟奇异地撩拨着神经。他的脸颊蹭过张璟殇的锁骨,那片滚烫的潮红几乎要烫进皮肉里,连带着那声破碎的“璟殇……”都染上了几分勾魂摄魄的意味。
张璟殇猛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桃花眼里已凝满了冰。他低头咬住自己的舌尖,用痛感保持清醒,另一只手按在黄小权后心,将冰蓝色灵力凝成更细密的网,一寸寸梳理着那团作乱的热毒。
怀里的挣扎渐渐弱了下去,少年大概是耗尽了力气,软乎乎地瘫在他怀里,只有胸口还在剧烈起伏。唇角的涎水仍在缓慢滑落,沾湿了张璟殇胸前的肌肤,冰凉的触感却让他心头愈发滚烫。
他低头看着黄小权泛红的睡颜,喉结滚动得愈发厉害。这哪里是在降温,分明是引火烧身。可看着少年终于安稳下来的眉眼,张璟殇却舍不得移开目光——原来极致的痛苦与脆弱,竟能催生出这般惊心动魄的美,让他甘愿被这团火烧得粉身碎骨。
冰蓝色灵力如潮汐般在两人之间流转,古铜色的手臂紧紧环着白皙的少年,形成一幅奇异的画面。洞外的风雨声渐渐模糊,只剩下两人交缠的呼吸,和灵力碰撞时发出的细微嗡鸣。张璟殇能感觉到怀里的温度在一点点回落,少年紧绷的身体也渐渐放松,最后竟无意识地往他怀里又钻了钻,像只终于找到热源的幼兽。
他低头看着怀中人恬静下来的睡颜,喉结又动了动,桃花眼里翻涌的焦灼慢慢沉淀,化作一汪深不见底的温柔。冰蓝色灵力依旧在无声流淌,只是这一次,不再仅仅是为了降温,更像是在编织一张无形的网,将两个在风雨中挣扎的灵魂,紧紧裹在了一起。
“忍一忍……很快就好了。”张璟殇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沙哑,他将自己的外袍浸湿,轻轻擦拭着少年滚烫的脖颈与手臂。冰凉的布料贴上皮肤时,黄小权本能地往他怀里缩了缩,像只寻求庇护的小兽。
少年的呼吸渐渐变得粗重,眼角沁出生理性的泪水,沾湿了长长的睫毛。张璟殇看着他泛红的脸颊,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心跳快得离谱——冰蓝色灵力都无法冷却的,或许不只是少年体内的兽丹之火。
他低头时,恰好撞见黄小权半睁的眼。那双总是亮得像星星的眸子此刻蒙着水汽,分不清是痛苦还是别的什么,只定定地望着他,然后极轻极轻地唤了一声:“璟殇……”
张璟殇的动作猛地顿住,冰蓝色灵力在掌心差点失控。他看着少年重新阖上的眼,突然俯身将额头抵在他汗湿的额头上,用自己的体温去感受那份灼痛。
“我在。”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这次换我守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