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洋只觉后背剧痛,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演武场边缘的石柱上,“咔嚓”一声闷响,石柱竟被撞得裂开一道细纹。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喉咙却涌上一股腥甜,“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袍。
鲜血顺着嘴角往下淌,滴在青石板上,格外刺目。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连举剑的力气都没了。内腑的灼痛感越来越烈,经脉像被火烧般刺痛,眼前阵阵发黑,耳边只剩下自己粗重的喘息声。
“哥!”萧逸尘的哭喊声穿透混乱的人群,少年跌跌撞撞地冲过来,跪在他身边,伸手想去扶却又怕碰疼他,眼泪噼里啪啦地掉下来,“哥你怎么样?你别吓我啊!”
萧逸洋勉强抬起手,摸了摸弟弟的头,声音虚弱得像蚊子叫:“没事……别慌……”话没说完,又一阵剧痛袭来,他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可恶!”萧逸尘恶狠狠盯着周明轩,但是根本不被周明轩放在眼。周明轩满眼都是恶意。
仙门的演武场上传来一阵骚动。萧逸洋捂着胸口,脸色苍白地半跪在地上,嘴角挂着血丝。他刚和内门大师兄切磋,对方下手不知为何重了几分,一剑震得他内腑受损,连灵力都运转不畅。
“哥!你怎么样?”萧逸尘他比萧逸洋小八岁,身形还显单薄,眉眼间带着几分书卷气,不擅长打斗,却总爱跟在哥哥身后。
“哟?这就不行了?师弟还得练啊。”周明轩一脸戏谑。
演武场的混乱中,萧逸尘哭着喊完,突然想起什么,眼睛猛地一亮:“哥!我知道谁能救你!就是那天你提起的在后山溪边种药草的阮铃姐姐!你说她是药师,那她肯定有办法!”
不等萧逸洋反对,少年已经撒腿往后山跑。浣药溪畔的雾气早已散去,阮铃正坐在青石上,手里转着一个竹编药筛,筛子里的药草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滚动,发出沙沙的声响。她的头发散了几缕,垂在肩头,阳光照在她脸上,让她的皮肤白得像瓷,眼睫长长的,投下一小片阴影。
“你是阮铃姐姐吗?求你救救我哥!”萧逸尘扑到她面前,跑得太急,差点摔个跟头,他抓住阮铃的衣袖,急得语无伦次,眼泪还挂在脸上,“我哥和师兄切磋受伤了,内腑疼得厉害,没有疗伤丹了!”
阮铃手里的药筛一顿,抬起头,看到少年哭花的脸,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看着这个少年的模样,不难猜出他哥哥是谁。
想起那天那个“坏东西”萧逸洋,她撇了撇嘴,抽回自己的衣袖,语气带着点不耐烦:“他受伤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忙着炼药,没空管他。”
“求你了阮铃姐姐!”萧逸尘“扑通”一声差点跪下,眼圈红得像兔子,“我哥要是有事,我……我以后天天来帮你种药草、晒药草!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阮铃看着他真诚又焦急的模样,心里悄悄软了几分,可嘴上还是硬邦邦的。她斜倚在身后的古树上,抱着胳膊,脚尖轻轻点着地面,眼底闪过一丝促狭:“你懂药理吗?知道炼药要控火、辨药、凝丹吗?帮我炼药?别帮倒忙就不错了。”
她随手从药篓里翻出一张泛黄的药方,“啪”地扔给萧逸尘,下巴微抬:“喏,这是我独创的‘青露回灵丹’,比普通疗伤丹见效快三倍,但炼药的火候和药材配比半点不能错。你要是能炼出来,我就去看看你哥。”
说完,她抱着胳膊站在一旁,挑着眉梢看他,眼底藏着点看好戏的笑意——这药方她自己都练了十几次才成功,里面的“紫河车草”和“冰魄花”性子相冲,火候差一丝都会炸炉,这小少年要是能炼出来,她就把药篓吃了。
可萧逸尘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紧紧攥着药方,眼里闪着光:“我能行!阮铃姐姐,你能借我炼药炉吗?”
阮铃指了指不远处的简易药炉,抱着胳膊转过身,却忍不住用眼角余光偷偷瞄他。看着少年笨拙却精准地处理药材,看着他用木属性灵力慢慢控火,看着炉内火焰从橘色变成淡青色,她挑着的眉梢慢慢皱了起来,眼里的戏谑变成了惊讶。
当炉盖“嗡”地轻响,清冽的药香飘出来时,阮铃再也忍不住,快步冲过去,一把掀开炉盖。看到那三枚圆润饱满、丹纹清晰的青露回灵丹时,她惊得眼睛瞪得溜圆,嘴微微张着,手里的药筛“啪嗒”掉在地上都没察觉。
她抓起一枚丹药,指尖轻轻摩挲着丹纹,又抬头看向萧逸尘,声音都有些发颤:“你……你以前炼过药?”
萧逸尘擦了擦汗,腼腆地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没有,就是看丹房的师兄炼过几次,觉得药材配比和火候挺有意思的。”
阮铃盯着他看了半天,心里掀起惊涛骇浪——这天赋,简直是为药师而生的!她猛地抓起药篓,转身就往演武场的方向走,走了两步又回头,对着还愣着的萧逸尘喊:“愣着干嘛?走啊!再晚你哥要是晕过去了,我可不管!”
她的脸颊微微泛红,脚步却迈得飞快,连掉在地上的药筛都忘了捡——谁能想到,那个讨厌的“坏东西”弟弟,居然是个炼药天才?
萧逸尘跟着阮铃往演武场赶时,早有相熟的外门弟子看出萧逸洋伤势沉重,七手八脚地用一块粗布担架将他抬了起来。
几人脚步匆匆穿过喧闹的人群,周明轩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指尖悄然摩挲着剑柄上刻着的暗纹,转身隐入了演武场旁的回廊。
“阮铃姐姐,快!就在前面那间竹屋!”萧逸尘拉着阮铃的衣袖,语气里满是急切。阮铃拎着药篓快步跟上,指尖还残留着丹药的清冽气息,心里却仍在琢磨萧逸尘那惊人的炼药天赋,脚下的速度却半点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