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铃的眼睛瞪得溜圆,指着他的鼻子,气得手都在抖:“萧逸洋!你说谁彪悍?我这是认真做事!你这种连药草和杂草都分不清的人,还好意思说我?”
萧逸尘连忙上前打圆场:“阮铃姐姐,我哥不是故意的,他真的不认识药草……”
阮铃深吸一口气,正要发作,目光落在萧逸尘的篮子上,火气突然消了大半。她蹲下身,仔细翻看萧逸尘采的药草,发现不仅种类齐全,就连采摘的时间都恰到好处——紫花地丁正是晨露未干时药效最佳,龙须草的切口平整,显然是用灵力小心割下的。
“逸尘,这些都是你自己采的?”阮铃抬头看向萧逸尘,眼神里满是惊讶。
萧逸尘点点头,腼腆地笑了:“嗯,我看丹房的师兄采过,他们说药草要趁晨露未干时采,根须和叶片都不能损伤,这样药效才好。”
阮铃看着他,心里再次掀起惊涛骇浪。上次炼药展现出的天赋还能说是巧合,可采摘药草的细节把握得如此精准,绝非偶然——这孩子是真的天生就懂药理。
她站起身,看了眼还在一旁缩着脖子的萧逸洋,语气缓和了些:“算了,这次饶了你,下次再采错,就罚你帮我晒一个月药草。”
萧逸洋连忙点头:“多谢阮姑娘手下留情。”
接下来的几日,阮铃每天都会让萧逸尘跟着自己学习辨药、晒药,萧逸尘学得极快,没过多久就能准确分辨出几十种常见药草,甚至能说出它们的性味和功效。阮铃愈发觉得捡到了宝,对他愈发上心,连带着对萧逸洋的态度也缓和了不少。
这天清晨,阮铃像往常一样去后山查看自己种的药田。刚走到半山腰,就看到一道青色的身影鬼鬼祟祟地蹲在药田旁的大树后,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竹筒,似乎在往里面塞什么东西。
阮铃心中一动,连忙躲到一旁的灌木丛后。她认出那人穿的是九天阁的内门弟子服饰,和萧逸洋、周明轩是同门。只见那青衣男子将竹筒绑在一只灵鸽的腿上,低声说了句什么,灵鸽“扑棱棱”地飞起,朝着后山深处飞去。
等灵鸽消失在天际,青衣男子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身形一闪,竟化作一道青影消失了。阮铃眉头紧锁——九天阁弟子为何会在后山用灵鸽传书?看他那鬼鬼祟祟的样子,肯定没好事。
她站起身,指尖灵力一动,一道淡绿色的藤蔓迅速缠上空中的灵鸽。灵鸽受惊挣扎,却被藤蔓牢牢捆住,乖乖地落在阮铃手中。阮铃解下腿上的竹筒,倒出里面的纸条,展开一看,脸色瞬间变得凝重。
纸条上的字迹潦草,写着“腐心蛊毒已用,萧逸洋未死,需再送十份,三日后于黑风岭交接”,落款处画着一个诡异的狼头印记——正是妖族常用的标记!
阮铃心头一沉,果然是有人勾结妖族毒害萧逸洋!周明轩虽然用了毒,但以他的本事,恐怕找不到这么精纯的腐心蛊毒,这青衣男子才是背后的主谋。可他们为什么要针对萧逸洋?萧逸洋只是个内门弟子,按理说不该引起妖族的注意。
她沉思片刻,将纸条塞回竹筒,重新绑在灵鸽腿上,挥手放走了灵鸽。现在还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得先把这件事告诉萧逸洋,让他多加防备。
想到这里,阮铃再也顾不得查看药田,转身就往萧逸洋的竹屋赶去。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身上,却驱不散她心头的寒意——这仙门之中,恐怕早已暗流涌动。
阮铃的草鞋踩在青石板路上,发出急促的“哒哒”声,篓中药草的叶片因颠簸不断碰撞,散出的清冽药香却压不住她心头的寒意。那狼头印记在脑海中反复浮现,笔尖的潦草墨迹仿佛化作妖族森白的獠牙,正对着萧逸洋露出狞笑。
转过演武场旁的回廊时,一道黑影突然从廊柱后闪过。阮铃脚步骤顿,指尖悄然扣住药篓底层的银针——那是她以防万一备下的解毒针,此刻却成了防身利器。她放缓呼吸,借着廊下藤蔓的遮掩望去,只见那黑影穿着内门弟子的青色劲装,侧脸轮廓隐约可见,正是今早在后山传信的那人!
青衣弟子似乎并未察觉被盯上,脚步匆匆地往执法堂方向走去,腰间佩剑的穗子随着动作摆动,穗头系着的墨玉坠子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阮铃心头一动,这玉坠的样式她似乎在哪见过,待要细想,对方已拐过转角消失不见。
“阮姐姐?”身后突然传来萧逸尘的声音。
阮铃惊得回头,见萧逸尘正拎着半篮灵果跑过来,萧逸洋跟在其后,月白色劲装沾着些许草叶,显然是刚从后山回来。“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萧逸洋快步上前,目光扫过她紧握的指尖,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关切。
阮铃定了定神,拉着两人往竹屋方向走:“有急事,回屋说。”进了竹屋,她反手关上门,从怀中掏出那张皱巴巴的纸条递过去。
萧逸洋展开纸条的瞬间,周身灵力骤然紧绷,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萧逸尘凑过来一看,惊得倒吸冷气:“妖族?他们为什么非要杀我哥不可?”
“周明轩只是棋子。”阮铃指尖敲着桌沿,“他的剑上虽淬了毒,但以他的地位,根本接触不到这么精纯的腐心蛊毒,更别说和妖族直接交易。”她想起那青衣弟子的墨玉坠子,“今早我在后山看到九天阁的内门弟子给妖族传信,那人腰间挂着墨玉坠,样式很特别。”
萧逸洋眉头紧锁:“九天阁内门弟子……”他忽然想起三年前入门时,曾见过执法堂长老身边的侍从戴过同款玉坠,“那是执法堂专属的配饰。”
此言一出,屋内瞬间陷入死寂。执法堂掌管仙门刑罚,竟是内鬼藏身之地?萧逸尘挠了挠头,满脸不解:“可我哥就是个普通内门弟子,妖族和执法堂为什么要联手针对他?”
这正是最关键的谜团。阮铃抿了抿唇,刚要开口,门外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重物落地。萧逸洋眼神一凛,长剑瞬间出鞘,悄无声息地拉开门栓。
门外躺着一只灵鸽,脖颈扭曲,早已没了气息,腿上的竹筒却不翼而飞。萧逸洋俯身查看,发现鸽子胸口有一个细小的针孔,针孔周围的羽毛呈黑紫色——竟是中了腐心蛊毒的变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