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章背面那道血纹还在发烫，程野把它按在光谱仪上，屏幕立刻跳出一串跳动的数字。“密钥变了，三十秒刷新一次。”他敲了下键盘，“再晚两秒，整个系统就炸，江晚舟的自毁程序会直接烧掉谢家所有账本。”
沈知意站在他身后，没说话，只把左袖卷到手肘。胎记刺青在灯光下泛着暗红，像一块沉了底的烙铁。她伸手拿回勋章，往手臂上一贴——血纹和刺青严丝合缝，屏幕瞬间解锁。
“我操。”程野瞪眼，“你这纹身还能当U盘使？”
“不是纹身。”她声音冷，“是身份证。”
数据流哗啦啦滚出来，第一行就是标题：《谢氏遗嘱·绝密·仅血脉可阅》。
程野快速扫完内容，抬头：“老爷子把夜枭部队名单塞进遗嘱了，还标注了每个成员的洗钱路径。最狠的是，他把江氏控股的暗股全都转给了你，条件是你得在直播里公开名单。”
“条件？”沈知意挑眉，“他不怕我压着不播？”
“怕。”程野冷笑，“所以他加了个触发机制——名单一旦被下载超过三秒，军方服务器就会自动收到警报，谢临渊的名字立刻进通缉名单。”
沈知意盯着屏幕，忽然笑了：“老头子挺懂我，知道我不怕死，就怕连累人。”
她转身走向直播架，旗袍下摆一甩，峨眉刺在腰侧轻轻晃了下。摄像头亮起，标题自动弹出：【今晚不带货，播点命案】。
弹幕刚刷出【姐姐今天好飒】，画面突然卡住，进度条开始倒退。
“限流了。”程野盯着后台，“平台说内容违规，建议终止直播。”
沈知意没动，只把勋章往茶盏里一扔。冰美式泛起一圈红晕，血纹在液体中扭曲成一行小字：“S&Z-1998”。
她捞出勋章，重新按在胎记上，声音透过麦克风传出去：“各位，刚才卡了一下，是因为有人怕了。”
弹幕刷屏：【卡了？我这边挺流畅啊】【平台发话了，这直播涉嫌泄露国家机密】
沈知意冷笑：“国家机密？那我把谢家军功章熔了给你们看dNA行不行？”
她猛地扯开左袖，胎记全露，勋章再次贴上。背景墙的挂钟突然震动，指针逆时针转了半圈，投影自动开启。
遗嘱全文铺满整面墙。
“第一条，谢氏集团百分之三十七点五股份，归沈知意所有，条件是她必须在公众面前宣读本遗嘱。”沈知意念着，“第二条，夜枭部队十二名成员名单如下：谢临渊、林启明、江振山……”
弹幕炸了。
【林启明是谁？】【江振山不是江晚舟她爸吗，死了五年了】【谢临渊在通缉名单里？】
程野在后台切了画面，把名单放大，红圈标出三个名字：“这三个是活的，其他九个，尸体都在境外海沟里躺着。”
沈知意继续念：“第三条，所有成员曾参与‘红蝎’人体实验，实验资金来源于江氏地下金库，坐标已附。”
她顿了顿，看向镜头：“姐妹们，这不叫复仇，这叫报销差旅费。”
弹幕瞬间刷成一片血红：【卧槽这瓜太大了】【江晚舟她爸是实验主谋？】【知微这是要把整个娱乐圈掀了？】
程野突然拍桌：“不对！江晚舟动手了！”
大屏上，军营监控画面一闪，谢临渊的名字正在红色通缉框里闪烁。倒计时弹出：【自毁程序启动，10:00】
“她用谢父的影像接管了系统。”程野语速飞快，“现在全基地的导弹发射井都锁定了谢临渊的位置，只要他踏进一步，就是定点清除。”
沈知意摘下勋章，塞进旗袍暗袋，转身就走。
“你去哪儿？”程野问。
“送东西。”她说，“别人的东西，不能乱放。”
雨还在下，谢临渊站在军营外的铁丝网边，右肩的绷带早就湿透，血混着雨水往下滴。他看了眼手机，直播还在播，遗嘱念到了第七条。
他没关，也没动。
他知道她在看着。
铁门紧闭，虹膜识别仪亮着红光。他抬手，血从指尖滴落，正好砸在扫描区。系统顿了两秒，弹出提示：【生物匹配成功，谢临渊，权限恢复】。
他推门进去，走廊灯一盏接一盏亮起，尽头的档案室门自动开启。
自毁倒计时：05:37。
他快步走进去，把名单放进柜子最底层。柜门刚合上，屏幕突然闪出谢父的影像——不是录像，是实时信号，脸是合成的，但声音真。
“你还是来了。”声音沙哑，“我以为你会躲一辈子。”
谢临渊没说话，只把染血的勋章放在柜面上。
“名单交了，程序停了。”他说，“但你别装死。”
影像没回应，嘴唇动了动，最后三个字没出声，但他看懂了。
——活下去。
柜子玻璃映出他的背影，右肩绷带裂开，血渗出来，在旧伤疤上画出一道歪斜的线。那痕迹，恰好组成一只展翅的鸟形。
档案室灯灭了。
自毁倒计时归零，屏幕黑了两秒，突然跳出一行新字：【夜枭-01，身份确认，权限升级】。
谢临渊转身往外走，脚步没停。
外面雨小了，他脱下外套搭在肩上，遮住血迹。手机震了一下，是沈知意发来的消息：【名单播完了，他们都知道了】。
他回了个“好”，抬头看了眼军营上空的探照灯。
灯扫过围墙，照到角落的监控箱，箱体侧面贴着一张泛黄的纸条，字迹潦草：【谢临渊，你妈的勋章在教堂地下室】。
他没动，只把手机塞回口袋。
十分钟后，程野在后台发现异常：“知微，军营系统刚上传了一份新文件，加密等级SSS，标题是《夜枭计划·第一阶段执行记录》。”
沈知意正卸妆，闻言抬眼：“打开。”
“打不开。”程野皱眉，“需要双因子验证——谢临渊的血，和你的胎记。”
沈知意盯着镜子，忽然伸手，从发簪里抽出一根细针，在指尖一刺，血珠滚出来。她把血抹在胎记上，重新拿起勋章。
血纹再次浮现，这次是两行字：【血型Ab，匹配成功】【胎记光学验证通过】。
投影重启，文件缓缓展开。
第一页，是一张合影：七个穿军装的男人站在雪地里，每人胸前都挂着一枚勋章。其中一人被红圈标出，脸被打码，但编号写着：夜枭-07。
第二页，是资金流向图。从谢氏账户流出的每一笔黑钱，最终都汇入一个离岸公司，法人代表：林启明。
第三页，最底下有一行小字：【实验体S-2与S-3基因匹配度98.6%，建议立即回收】。
程野猛地抬头：“S-2是江晚舟，S-3是谁？”
沈知意没答，只把投影切到遗嘱末尾。谢父的签名处，墨迹晕开，渐渐显出一只展翅的夜枭。
她忽然笑了：“他早知道我们会走到这一步。”
“所以这不只是遗嘱。”她站起身，旗袍下摆一扬，峨眉刺在腰间轻响，“是任务书。”
程野盯着屏幕，突然发现夜枭图案的眼睛位置有个极小的二维码。他放大，扫码后跳转到一段音频。
按下播放键，传来谢临渊的声音，低沉，冷静：“如果你听到这段，说明我已经进了军营。东西放好了，但有件事我没说——夜枭部队没解散，我们只是换了身份。”
音频结束。
沈知意把茶盏端起来，冰美式只剩一口。她仰头喝尽，把杯子往桌上一放。
“姐妹们。”她对着摄像头笑，“刚才那场直播，只是热身。”
她拿起峨眉刺，抽出三寸，刀尖轻轻划过唇角。
“真正的夜枭计划，现在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