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槎中摆放着各种祭祀物品,在不久后,它将起航飞向不知名的恒星,并最终消逝在它的辉光里。
无论长生、短生,这将是所有人的归途。
没有让丹恒和林晨等太久,景元带着他们一同参加「慰灵奠仪」,一艘又一艘的星槎就此飞向天际。
单看规模,遇难者不少。
“只要战争还在继续,就会有一代又一代人为此牺牲,这个时代就是如此,非是个人勇武可以撼动。”
林晨看着飞向天际的星槎感慨,这里面是否有他见过的人?
——尽管是陌生人,可曾经的自己,是否有意识到这是最后的一面。
“想要真正的和平,何其艰难。古早时期的宇宙,有不少强者屠尽一域(星球)只为延续一息时光。”
景元的目光穿过「建木」,心中思考更其深处的东西:“就算解决了「丰饶」又如何?这个宇宙依旧是人吃人的残酷世界,下一个对手又是怎样的强敌呢?”
“将军,奠仪结束了。您该歇息了。”
彦卿走上前来,眼中含有最真切的担忧。
“且再等等,我还有几句话要和列车团的朋友们讲。”
景元上前一步,走到瓦尔特面前:“抱歉,彦卿一直让我好好躺着…没法早点来见各位。”
“在诸位离开罗浮前,我有两样东西想送给星穹列车。”
景元已经准备好了将军才能给出的礼物。
“礼物?他终于良心发现,要补偿咱们这一路的辛苦了吗?”
三月七凑到星耳边嘀咕道。
“该不会真的要送咱们房子吧?”
星想到了繁华的长乐天地段,若是能有一处豪宅,就算收租也能财富自由了。
“那么,各位,咱们神策府见。”景元在彦卿的陪同下离开了。
“经历了这么多,也该是享受与付出同等的胜利果实了。”林晨重新带上墨镜,一副“半仙”的懒散模样。
“是什么是什么?难道是一件寰宇罕见的宝物?”三月七眼中闪着星星。
“是……”
林晨刚想说话,便被三月七堵住了嘴巴。
“你还是别说了,这种事情还是咱亲自揭晓更有成就感。”
三月七从林晨一上列车时就发觉到了——谜语人其实没什么不好。
林晨这红口白牙一张一闭真相就出来了,一点都不「开拓」。
神策府,这个普通仙舟人感到神秘的地方,林晨来时也算轻车熟路。
“各位,将大家召集在此,是为重申罗浮仙舟对列车团无名客义举的感激。”景元先是以将军的身份正式道谢。
“我想符卿之前已和大家谈及此事。但我认为你们所做的一切,罗浮远远无法回报。故此,我代表罗浮云骑军,送给诸位一枚象征「结盟之谊」的玉兆。”
林晨随着景元的视线看去,发现桌上静静躺着一枚样式精美的玉器。
“玉兆?还是纪念品吗?”脑袋里出现了个新词,星疑惑的问道。
“这…确实可以算得上是某种纪念品。但它可不是你到此一游能买回的小礼物。”
景元解释玉兆的来历:“数千年前,联盟成立时,诸仙舟共盟一誓,并铭刻玉兆盟载为证。天地荒灭,不渝此誓。”
“这枚玉兆也是如此,记录着罗浮云骑对列车团的承诺,同时它也是一枚信标——握紧它,就会向我手中成对的玉兆送出消息。”
“无论银河浩瀚、苦旅迢迢,罗浮云骑都会赶来与列车汇合,完成各位所托。”
景元其实还有一层用意,结盟实际上是相互的,日后若是「罗浮」有难,无名客能帮也会帮忙。
“这世间唯有「人情」最难还,开拓的道路可不算平坦,未来我们可能直面「绝灭大君」,甚至直面纳努克,即使这样也不反悔吗?”林晨说道。
“天地荒灭,不渝此誓。”景元郑重点头。
道理谁都懂,倾巢之下岂有完卵?每个绝灭大君都是宇宙级别的灾祸。
更何况「罗浮」刚刚才与一位绝灭大君结仇,景元作为将军哪有退缩的道理。
林晨心里想着,景元肘的赢完全体铁幕吗?
——还是不要尝试比较好,景元或许可以自保,但宇宙规则可能就要出现一点点小问题了。
“哇,这礼物还真是下了血本啊。”
三月七听明白了玉兆的重要性,自此「罗浮」仙舟与星穹列车成为共进退的盟友。
“呃…当然,如此重要的东西,请不要为了微不足道或违背盟谊的事情而擅用,这点大家能理解吧?”
景元看着三月七不靠谱的样子,忍不住多嘴提醒道。
三月七连连点头,喜笑颜开:“理解理解,懂得懂得。”
瓦尔特双手接过玉兆:“多谢将军的厚意。”
“丹恒。”
“将军…”
景元看向一直沉默的冷面小青龙。
“我奉十王司的诰谕,赦免对你的流放令。自此刻起,你可以自由在罗浮之上来去。”
景元宣布特赦令,这也是他给列车组准备的第二个礼物。
“好耶!”三月七为丹恒感到高兴,毕竟「家乡」也算是丹恒老师的一处心结了。
“好耶!”星复读。
“好耶?”林晨感觉不接上有点不太合适。
“好……咳咳,我为丹恒感到高兴。”瓦尔特差点也被带进去了。
“「开拓」的气氛真是让人神往,不过我要提醒你,丹枫的罪孽牵扯深远。而有些人的想法,如同鳞渊境的潮动,绝不会随一纸命令轻易改变。”
也许是怕丹恒太过放松,景元叮嘱道:“我只能保证你的来去自由,却无法保证你的安全。这点还请你理解。”
“我明白。”即使景元不说,丹恒也有心理准备。
景元长舒一口气:“送完礼,心情也轻松了不少…连伤都不太痛了。此时此刻,本想念两句诗助兴遣怀…不过我不像符卿饱学,还是算了吧。”
“无名客的前路还很长,祝列车通途坦荡。那么,告辞了。”
景元眼神示意彦卿留下,在云骑军的护送下离开了神策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