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即将追上时,娄金猎犬突然停在原地,身体紧绷,对着前方的暗处发出 “呜呜” 的低吼,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讨好?
娄金猎犬:老大!看我给你带来的了什么?
众人顺着它的目光看去,只见阴影里缓缓走出一只巨猿。
它比娄金猎犬大了整整三倍,手臂粗壮如树干,身上覆盖着深褐色的毛发,一双铜铃大的眼睛直勾勾地与白露对视,压迫感扑面而来。
白露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撞到了林晨的胳膊,声音都变了调:“呃欸欸欸!竟然还有个这么大的靠山!什么时候丹鼎司里连来看病的动物都这么多了?”
林晨把白露护在身后,长右嘛,这个他熟,刚刚还鉴定了一个巨猿脑袋是不是好头。
巨猿往前迈了一步,地面仿佛都震了震,对着众人发出沉闷的咆哮,显然随时准备攻击。
“小心。” 丹恒立刻唤出 “击云”,枪尖对准巨型孽物。
“碍事的东西。” 镜流抬手握住腰间剑柄,寒气瞬间弥漫开来:“我会为龙女顺手除去,我的剑寒凛冽,还请各位站远些,免得被寒气误伤。”
话音未落,镜流已拔剑出鞘,剑光如霜,直刺孽物心口。
巨型孽物嘶吼着挥爪反击,却被剑光冻住了爪子,动弹不得。
白露躲在远处,看着镜流剑上的寒气,喃喃道:“我算是明白你的手为什么这么冷了…”
巨猿的咆哮还未消散,镜流已动。
只见镜流足尖轻点地面,身形如惊鸿般跃起,衣袂在风中划出冷冽的弧线,腰间长剑瞬息出鞘——
寒光乍现,剑刃裹挟着刺骨寒气,在空中留下几道淡蓝色的残影。
“唰!唰!唰!” 连续三记挥剑,三道凝练的寒冰剑气破空而出,速度快得让人看不清轨迹。
第一道剑气直劈巨猿头颅,第二道斩断它粗壮的右臂,第三道则精准划过它的躯干。
只听 “咔嚓” 几声脆响,巨猿庞大的身躯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剑气肢解成数块,落地时已冻结成冰雕,碎块上还凝着白霜。
“这份寒意,绝不是血肉之躯能扛下的…”
一旁的白露看得目瞪口呆,尽管并非有意,但是林晨和丹恒还是感觉到了自己被镜流逸散的剑气所伤。
解决完巨猿,镜流身形未停,手腕轻转,剑刃顺势扫向一旁的娄金猎犬。
猎犬刚想逃窜,一道细如发丝的剑气已掠过它的身体。
没有多余声响,猎犬瞬间被劈成两半,伤口处同样凝起薄冰,倒地时再无动静。
镜流收剑入鞘,稳稳落地,动作流畅得仿佛只是掸去了衣上灰尘。
林晨暗自感叹镜流剑术的凌厉——这就是前代剑首的实力,果然名不虚传。
白露快步跑过去,捡起地上的药箱,打开检查了一遍:“好嘞,安神草和壮气散都在,没少一样!”
白露熟练地配好药,用纸包好递给镜流:“真是抱歉,让您久等啦!我这方剂虽然不能药到病除,但养护元气、稳定心神还是能办到的,记得每天煎服一次。”
“不必了。” 镜流却没有接药包,语气带着自嘲:“就算龙女大人的医术通神,对长生种的宿命恐怕也是无可奈何吧?”
“魔阴身?” 白露愣了愣,仔细打量镜流:“可我瞧你也不像啊?最近罗浮遇到了大麻烦,我为不少受魔阴身困扰的患者看过诊。”
“但这些人不是语无伦次、神智失常,就是躯壳变异、样貌可怕,你身上也没长出什么奇形怪状的东西嘛。”
“我做了一笔交易,侥幸苟延残命。” 镜流缓缓说道:“虽然眼下尚有思考的余力,但有一件事我却很清楚——我的心识已到了极限,撑不了太久了。”
“话虽如此…我还有许多未完成的夙愿,和尚未清偿的仇怨,不能就这么倒下。”
“喔?你很明白自己的症结所在啊。” 白露叹了口气:“心病的事情,我也帮不上忙。”
“不过《丹鼎医经》上说,「熄心则安身」,如果能忘掉过去的事情,放下那些执念,这病症说不定还有挽回的余地。”
“是吗?真遗憾。” 镜流轻轻摇头,心中带着决绝:“在所有的情绪中,仇恨最为强烈。”
“我选择了它,握紧了它,用它来维持我的存在——我能握住的,只剩下手中的剑和往日遗恨。”
“如果连这些都放弃的话,我恐怕…会彻底堕入虚无,连这具躯壳都保不住。”
镜流对着白露微微颔首,语气诚恳:“谢谢你的建言,龙女大人。今日能见你一面,听你说这些话,胜过药石百倍。”
停顿片刻,镜流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说起来,不知最近几日是否有缠着绷带的人前来求龙女大人看诊?”
“缠着绷带?” 白露歪着脑袋想了想:“这么宽泛的特征,我可说不上来。”
“仙舟上每天都有数不胜数的伤患来丹鼎司就医,建木灾变之后,受伤的人更是多了不少,缠绷带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我要问的那人身形高瘦,表情阴沉,身上总带着一股血腥味,还有一柄残破的剑从不离身。”
镜流补充了细节,目光紧盯着白露:“不知龙女大人有没有印象?”
“这样的人啊……” 白露眼睛突然一亮:“今天就有一个!”
“他上午来的,说自己心口疼,我给他诊脉,却发现他脉相平稳,就是身上的血气很重,一嗅便知是常年用剑的人,肯定是受了剑伤却不愿说。”
“只是那伤似乎也没什么打紧,因为那人看起来神色如常,最后走时连我开的活血化瘀的药都没拿,转身就走了。”
“呵,也许他想索求的,是另一种药方吧。” 镜流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如此一来,该到的人便都到了。走吧,去鳞渊境,会会我们的老朋友。”
一行人终于抵达今日的目的地——鳞渊境。
空荡的显龙大雩殿内,石柱上的龙纹已蒙尘,殿外的星雾缓缓流转,透着几分萧瑟。
镜流的目光扫过被彦卿押走的罗刹:“将这个男人先带走吧,接下来的事情与他无关。”
“彦卿。” 景元轻声唤道,早已待命的彦卿立刻上前,押着罗刹转身离开,脚步声渐渐消失在大殿深处。
鳞渊境的殿宇内,最终只剩下四人——镜流、丹恒、刃,还有景元。
林晨则是在不远处见证云上五骁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