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男人就去自首了?”
杜婉的声音带着些许震惊,双手环着膝盖,坐在沙发上有点出神。
鹿笙吃了一个葡萄,点点头,她也没想到事情进展的如此顺利,“是啊......”
“也就是说,林蓁蓁的老妈冒充救命恩人,然后还让他把你丢了,鸠占鹊巢这么多年?”
“是啊......”
“这尼玛......”杜婉吐出一口浊气,没忍住感叹:“也太狗血了吧?!!电视剧都不带这么演的啊!”
鹿笙点头表示赞同,哪怕这是一本由狗血小说铺垫而成的世界,但这狗血的程度也的确让她震惊了一番。
“这个男人简直是个冤种啊!白替人干了这么多年的活,恩没报,还差点害了你。”杜婉鼓着下巴,气呼呼的。
鹿笙耸了耸肩:“那可不,你是不知道他知道真相的那个脸色,就真的,我都不忍心看。”
杜婉看着还乐呵呵丝毫没有感到不平的闺蜜,心中叹了一口气。
还得是闺蜜啊,什么都不在乎的这种心态真好。
要换做是她,她能气的直接拿刀上去先捅杨琴,反手在切林安国,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应该死在一起!!!
“哎,对了。”杜婉凑到鹿笙身旁,好奇的问:“那个林安国真的跑了?”
说到这,鹿笙也不得不佩服这个“亲生父亲”了,这个敏锐力,不去当特工还真是委屈他了。
年轻时能凭着弟弟的书信勾搭上谢知许,还装的人模狗样,骗婚骗色骗财,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人一跃而起,直接成了小老板。
后又因谢知许的怀疑,一点都没有辩驳的意思,直接一不做二不休联合知情的初恋情人上演了一套去母留子的戏码。
鹿笙猜想,倘若不是因为谢知许与姜慕白情同姐妹,怕母女双亡会引起姜慕白的怀疑,进而露出破绽那就可功亏一篑了。
索幸两人私下商讨过,若是女孩,就结为亲家,若是男孩,就认干亲。
利益至上的林安国自然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他比谁都清楚,一旦谢知许身亡,那么林家和秦家的纽带也就没了。
这时候,有个没有母亲的婴儿就显得格外重要了。
姜慕白不会不管。
只要姜慕白愿意管,那么整个秦家都将是林家的后盾。
当然,林安国也并不打算留着谢知许的孩子,他比谁都知道,夜长梦多。
正好,杨琴生的是个女儿,和谢知许生产时间差不了多久,到时候说孩子调养的好,比正常小孩胖点也说的过去,也能和秦家结亲,一举多得。
就这样,在林安国和杨琴的联手下,一切都如林安国想象中的发展下去。
林家也在秦家的庇护下在京市逐渐站稳了脚跟。
林安国也成了大老板。
如果没有现在的她出现的话......啧,或许事情就会如同书中所发展的那样,“鹿笙”依旧摆脱不了死亡的命运,真相永远掩盖在黄土之下。
鹿笙:“跑了。”
杜婉忿忿不平:“他跑的倒挺快!!!”
杨琴已经被逮捕了,姜慕白和秦霆已经回京市了,二十多年前的事在难查,终究也会有蛛丝马迹,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倘若林安国没跑出国,面对他的也会是铁窗泪。
杜婉每每想到鹿笙这些年受的苦,还有差点被人撞死,她就气的牙痒痒,“便宜他了!居然跑那么快!!!”
鹿笙冷笑一声:“杨琴母女怕是被林安国坑了。”
“啊?”
“你指望林安国多有良心呢?”鹿笙继续道:“你可别忘了,林安国当年能把我母亲和秦家耍的团团转,这样的人会轻易被杨琴还有林蓁蓁夺走林氏的大权?”
要知道林氏纵使有许多古董,但话语权最终还是在林安国手里。
“他掌控林氏几十年了,怎么可能因为一场病就被夺走一切?”
杜婉感觉要长脑子了,“所以......他是故意的?”
可......为什么呢?
鹿笙漆黑的眸中划过一丝嘲讽,她起身拿起桌上的手机,看着从京市发来的调查报告,嘲道:“他当然是故意的,不这样做,他又如何不引起任何人的怀疑下脱身呢?”
“啊?”
“你看看这个。”
鹿笙把手机递了过去,“这是我让人调查的。”
杜婉接过手机,开始浏览。
然后,她的嘴巴越张越大,眸中的怒火烧的愈发灼热。
调查报告里赫然显示早在杨琴和林蓁蓁谋划林氏之前,林安国就已经转移资产了,他不仅没给妻女留,甚至还利用了他们一把。
不止如此,林安国还利用外头养的小情人做掩护,自从和杨琴“闹掰”后,就带着情人和儿子一起逛街吃饭,出入各种场合都带着他们,直到......
一周前。
林安国开始慢慢转移资产。
在两天前买了一张去往国外的机票,一点钱没留,直接拍拍屁股走人了。
走之前还和亲人交代一番,说是去见老朋友,回来给她带东西。
结果呢?
人直接跑了!
别说带东西了,他还把情人的钱给卷走了。
要知道,林安国对情人的确不错,这些年上下给了不少钱,鹿笙合理的怀疑,这些钱就是为他今天跑路做准备的!
至于是什么时候起的心思......
鹿笙摩挲着下巴,“你还记得我们去京市吃饭的时候碰到过林安国和他的情人、私生子吗?”
杜婉小鸡啄米般地点头:“当然记得,那熊孩子真讨厌!”
“我觉得......林安国那时已经认出我是谁了。”
只要长了双眼睛都能看得出来,她与谢知许长的有多像,更何况是林安国呢?
虽说她之前在网上也有爆照,不过网上的照片哪有现实中来的更触目惊心呢?
而早在很久之前,林安国就以林氏的名义向她发来邀约了。
这些邀约,鹿笙通通视而不见。
想必林安国那时候就计划着退路了。
鹿笙把心中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屮!这个男人真贱啊!!!”杜婉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等骂完,才意识到不对。
林安国再怎么......也是闺蜜的父亲来着,她这样骂是不是不太好啊?
杜婉一脸便秘的模样愣是把鹿笙给逗笑了,鹿笙哪还能不知道杜婉心里那点小九九?
她的心思直接写脸上了,半点都不带遮掩的。
鹿笙气的直接上前狠狠地扯着杜婉的脸颊,“你什么眼神!骂就骂呗!他本来就该骂!还有,他不是我父亲!”
鹿笙可没说错,从始至终,她都是孤儿来着。
杜婉的小脑袋瓜子也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看到鹿笙否定自己的生父,不免一阵心疼。
“好好好,他不配!”杜婉撅了撅嘴,“放开,放开,疼......”
杜婉揉着腮帮子,忍不住吐槽:“你这手劲也太大了点,都给我扯红了!”
鹿笙哼哼:“让你在瞎说,下次就不是用手扯了。”
杜婉见鹿笙真的没有被这些事给影响,心中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一听说幕后真凶被逮捕了,连课也不上了,就火急火燎地赶来了。
这些天,鹿笙这个当事人没什么感觉,她紧张的神经都崩的直直的,晚上直接失眠,压根睡不着觉。
终于......
“那杨琴被抓了,林安国跑了,林蓁蓁呢?”
杜婉可没忘记,这件事林蓁蓁从头到尾都知道,她也算是从犯!!!
鹿笙听到这个名字,想到秦悦给自己吐槽的事,牙一阵酸,“她倒是运气好。”
杜婉:“什么意思?”
“杨国栋举报杨琴、林蓁蓁都知晓内情,但他手里只有杨琴的证据,而杨琴和林蓁蓁说这些事的都是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她一口咬定林蓁蓁并不知情,是杨国栋故意攀咬。”
“没有任何证据指明林蓁蓁知情,所以......她好好的。”
更何况还有秦煜在护着。
姜慕白和秦霆一回京市就已经收到杨琴被逮捕的消息了,与之而来的就是自己的儿子为爱冲昏头,还要请最好的律师给杨琴做辩护。
给姜慕白气的啊,差点没当场晕过去。
就连早就放权给儿子的秦霆在听到秦煜做的这些事的时候,都没忍住发了火。
姜还是老的辣。
他们又怎会猜不出,秦煜在帮林蓁蓁掩盖一些事呢?
要不然他怎么突然提起结婚?
本来,姜慕白对于两人结婚这件事都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了。
鹿笙对秦煜无感,她作为新时代的母亲也不能瞎撮合,就算林蓁蓁是杨琴的女儿,说到底也在她身边养了二十多年,与她的女儿无异了。
姜慕白心中是有迁怒、不悦,但这些在后辈的幸福面前不堪一击。
她已经决心以后一定要好好补偿鹿笙。
鹿笙不愿意回林家,也行,她认鹿笙为干女儿,让她在秦家的庇护下幸福安康的度过后半辈子。
这些是姜慕白来南市之前就已经计划好的。
没想到......来一趟南市,整个世界都变了。
谢知许真正的死因,杨琴的策划,林蓁蓁的推手......
更让她痛心的是,这些,秦煜都知道!!!
就算都知道,他也依旧只要林蓁蓁一个。
给姜慕白气的,怒火滔天,大骂姓秦的都是恋爱脑。
这些,鹿笙本应该是不知情的,奈何......她有个无法无天的小喇叭——秦悦,天天给她转述这些。
她人虽不在京市,却因秦悦对京市的动向一清二楚。
杜婉气的直接从沙发上蹦了起来,叉腰大吼:“什么!!!这就让她逃过去了?!!”
“不知情?她怎么可能不知情,说不定她母亲都是被她挑拨的!”杜婉急地团团转,“林蓁蓁好好的,你说她还会不会继续动手?”
鹿笙笑了,“你觉得......我会给她继续动手的机会吗?”
杜婉眨眨眼:“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既然林氏是喝我母亲的血才发展到如今的地步,我母亲都已经走了,那些蛆虫又怎么能在她身上继续喝血呢?”
更何况......是仇人的女儿呢?
她这人没什么本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本来从京市来南市就是为了避开傻逼男女主和那乱七八糟的剧情。
没想到......就算是这样都没避开。
既然避不开,那就不必避了。
杜婉眼睛亮闪闪地,贱兮兮地笑了两声:“你的意思是要去京市了?”
鹿笙点点头,没否认。
“杨琴那边没处理好,还有之前的陈年往事,这段时间我怕是要常呆京市了。”
处理好那些事,她才好安心的吃喝玩乐。
不然总有人在背后暗戳戳地盯着你......
杜婉拍手称快:“那好啊!正好我也要去京市,咱一起吧!!!”
“你?”鹿笙疑惑,“去京市?”
“你忘记啦?你之前买的版权已经改编好了,等过两天我就要进组拍戏了。”杜婉撅了撅嘴,眼神幽怨地盯着鹿笙,“我的第一部女主角戏,你这个金主爸爸都忘了?”
鹿笙:“......”
啊这......她还真忘了。
但她能说吗?
那当然不能!
“怎么可能忘!我记得呢!”
杜婉一脸怀疑:“是吗?”
“那当然!正好我京市也有房产,有几处四合院挺适合拍戏的,到时候你们直接过去取景?”鹿笙开始转移话题。
她太懂女人的难缠了。
女人,很难缠,而她的闺蜜,简直是女人中的女人,难缠指数直线飙升。
“那我回头跟李导说说。”杜婉果然被岔开了话题,又高兴了,“那就说好了,等过两天你和我们一起出发!”
“那当然!”鹿笙笑着又道:“我可是你的金主爸爸,当然要露面给你撑场子啦!”
“嘿嘿......”
与南市的欢声笑语不同,京市秦家的氛围已经压抑到快要不能呼吸了。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在秦家客厅久久回荡。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