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鸣人终于察觉到了异样。
“他们在干什么啊?”他喃喃自语道。
只见周围的人仿佛事先商量好了一般,朝天上看去。
就连店铺里的人也像是掐准了时间,一股脑地涌了出来,迅速找到合适的位置站定。
鸣人瞪大了眼睛,仔细搜寻着人群,却始终没发现木叶同伴们的身影。
突然,天空中传来一阵清脆的鸟鸣声,训练有素的新闻鸟朝着火之国飞过来,然后有条不紊地朝着不同方向飞去。
紧接着,便是纷纷扬扬的报纸从空中飘落,众人纷纷伸手,精准地接住属于自己的那一份。
鸣人也跟着旁边人的动作,下意识地伸出手,接到了一份报纸。
映入眼帘的,是报纸正中央醒目的两个标题:“忍……生?”
看到这个标题,街上瞬间炸开了锅,喧闹声此起彼伏。
“有新文章了!”
“好久没出新作品了,想看海贼系列!”
……
鸣人一手紧握着刚买的书,一手拿着报纸,和周围兴奋得近乎疯狂的行人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拿到报纸后,街上的人潮渐渐散去,刚才涌出来的那群人又急匆匆地返回了店铺。
不过,仍有一些人索性就地而坐,如饥似渴地读起了报纸。
卡卡西老师他们依旧没有出现,鸣人自来熟地朝着角落里的平民走了过去。
“喂,你就这么坐在地上看吗?”
凑近那个坐在角落里看报的平民,他满脸疑惑地问道。
可那人仿佛被报纸施了定身咒一般,完全沉浸在密密麻麻的文字里,对鸣人的询问充耳不闻,连头都没抬一下。
鸣人挠了挠头,正打算再开口询问,冷不防天上一只新闻鸟如闪电般俯冲而下,“啪”地一下用翅膀狠狠拍了他脑袋。
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打得一个踉跄,鸣人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那只不停扑腾着翅膀、扯着嗓子大叫的新闻鸟,尴尬得满脸通红。
“喂,你叫什么啊?”
鸣人一边挥手驱赶,一边大声嚷嚷。
新闻鸟的叫声尖锐又急促,瞬间吸引了周围路人的目光。
好在鸣人这会儿变身术还没解除,依旧是平民打扮,倒也没暴露自己忍者的身份。
角落里那个被打扰了看报的人终于舍得从报纸上移开目光,不耐烦地提醒道:
“你是不是还没付钱?这些新闻鸟可精明着呢,没拿到钱就不肯罢休。”
“钱?给谁啊?”鸣人一脸茫然,完全摸不着头脑。
话还没落音,新闻鸟又找准时机,狠狠啄了他两口。
鸣人疼得“哎哟”直叫,这才手忙脚乱地在兜里摸索着,磕磕绊绊地完成了交易。
新闻鸟叼着钱,心满意足地扑闪着翅膀飞走了。
鸣人揉着被啄痛的地方,转头看向身旁依旧沉浸在报纸中的路人,又望了望店铺的门口。
老师和同伴们还是没出来,无聊之下他也好奇地展开了报纸。
《忍生》
——一个笑不出声,泪也干涸的人。
【母亲常说,人的泪腺不如拿去喂狗。
但直至她离世,我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说。
非是心不愿泣,而是泪已不知何为泣。
……
村里的人说我出生时的哭声似野猫夜啼,尖锐远扬。
两岁那年,母亲成了村子的精英上忍。
村民羡慕母亲的强悍,却在背后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因为她并不是什么天之骄子。
而是从贫民窟里爬出来的孤儿。
人们不相信一个女人会平白无故变强。
更是有人断言,母亲命中带煞。
克死了双亲,又克死了夫君。
还有人说母亲献祭了亲人才得到强大的力量。
即便发现我在偷听,他们也毫不避讳。
甚至有人直指着我道:
“猜猜看,她们母女,谁先被克死?”
浓重的恶意扑面而来。
我哭着跑去和母亲告了状。
但她却说:“嘴长在别人脸上,忍着吧!”
母亲的话轻而易举安抚了年幼的我。
但我又隐隐觉得不对。
错的是别人,为何偏要我来忍。
就像我从小就被要求忍着别哭,忍着别喊疼。
可我为何要忍?
“人生来就会哭,生来就怕疼。”
听了我的话,母亲冷冷地反问道:
“只会哭有什么用?”
可哭一定要有用吗?
又不是哭一下就会死。
我想哭,就像我想吃饭,想喝水。
而母亲明明有能力让那群人闭嘴却要自讨苦吃。
难道被村民指指点点的只有我一个吗?
她的傲慢,是强者的傲慢,不屑于倾听那些杂音。
但我做不到。
母亲难道不知,那些人只会得寸进尺?
她知道的。
因为她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挣扎着活了下来。
她期待着我也一样忍耐。
然后成长起来。
每听母亲说起这些,我便无言以对。
我强忍着眼中的酸楚,回到房间。
母亲从不问我愿不愿意。
也不问我为何不愿。
母亲的忍是她可以选择忍或者不忍。
而我,是不得不忍。
村民说我变得和母亲越来越像。
最初听到这个说法的时候我有些不知所措。
甚至还有一些恐慌。
可我想变得和母亲一样强大。
母亲也一直是这么期望的。
我安慰自己,也许这是一个好的征兆。
时间日复一日的过去。
我恐怕要辜负母亲的期望了。
……
发现我不能提取查克拉的那天。
母亲的眼底居然和我一样多了些恐慌。
尽管只有短短一瞬,但我看见了。
在我还未反应过来之际。
泪水已悄然滑落,滴在地上。
我急忙低头,无声掩盖。
母亲在害怕什么?
害怕我像村民说的那般容易死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