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龙被孔捷这记从天而降的“鞠躬”和“豪赌”砸得一愣，随即，一股狂喜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是一副为难的样子，伸手去扶孔捷：“老孔，你这是干什么？吃顿肉把你吃糊涂了？两门九二式步兵炮，那是你老婆本！你拿这个当赌注，不是胡闹嘛！”
“少他娘的废话！”孔捷一把推开他的手，眼睛瞪得跟牛一样，里面全是破釜沉舟的决绝，“我就问你，李云龙，你敢不敢接！”
“我……”李云龙故意拉长了声音，眼角的余光瞥向一旁的赵刚。
赵刚的脸已经黑如锅底，他猛地一拍桌子：“胡闹！简直是胡闹！你们两个把部队的武器装备当成什么了？赌场的筹码吗？这是严重违反纪律的行为！我绝不同意！”
“老赵，你这话就不对了。”李云龙立刻找到了台阶下，他背着手，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这怎么能叫赌博呢？这叫‘以赛促练，以竞争求发展’！是军事训练模式的一种创新！你想想，有了这个竞争，全团的训练热情得多高涨？战士们的战斗力提升了，打鬼子不就更有劲了吗？这是为了革命！”
孔捷在一旁重重点头，瓮声瓮气地附和：“政委，老李说的对！我们这不是赌钱，是赌一口气！赌咱们八路军的战斗力！”
赵刚看着这一唱一和的两个战争疯子，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感觉自己不是在八路军的指挥部，而是在土匪的聚义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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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龙见赵刚被噎得说不出话，便不再理他，转身对着孔捷，搓着手，笑得像只老狐狸：“老孔啊，赌是能赌。可这事，主要还得看我们柱子。他可是总工程师，时间宝贵得很。又要管着全团的伙食，又要带特训班，再帮你带十个兵，这……这工作量太大了嘛！”
孔捷是什么人？一听这话就知道李云龙要坐地起价。
他咬了咬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再加一个营的三个月骡马使用权！”
“骡马？”李云龙撇了撇嘴，“老子现在有‘红烧肉’，看得上你那几头瘦驴？”
“你！”孔捷气得胸口起伏，他知道李云龙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他一跺脚，下了血本，“我再加五箱捷克式机枪弹！这是我从鬼子据点好不容易抠出来的！这总行了吧！”
“成交！”
李云龙一巴掌拍在孔捷的肩膀上，生怕他反悔似的，笑得满脸褶子都开了花。“老孔啊，够爽快！就冲你这股劲，这个忙，我们柱子帮了！不过话可说在前头，比试的规矩，得我们来定！”
“随便你定！”孔捷现在是豁出去了，只要能学到真本事，别说定规矩，就是让他学狗叫他都认。
他转过身，对着一直没说话的何雨柱，又是一个标准的鞠躬，这次，语气里全是敬重和恳切：“何师傅，我那十个兵，就拜托您了！从明天起，他们就是您的兵，您让他们往东，他们绝不往西！您让他们上房揭瓦，他们绝不敢下地溜达！”
何雨柱看着眼前这个性格刚直的汉子，心里也多了几分好感。他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孔团长言重了。都是为了打鬼子，我尽力而为。”
“好！好！”孔捷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他一刻也等不了，转身就往外冲，“我这就去挑人！老李，你等着，一个月后，看老子怎么把你那两门炮赢回来！”
看着孔捷火急火燎离去的背影，赵刚扶着额头，长叹一口气，只觉得心力交瘁。他看向李云龙，无奈地说：“老李，你这下满意了？把全团都变成了你的赌场。”
“老赵，格局小了不是？”李云龙得意洋洋地给自己倒了碗水，一饮而尽，“我这哪是开赌场，我这是在挖鱼塘！你想想，孔二愣子那十个人练出来了，是谁的兵？还是独立团的兵！他那两门炮赢过来了，是谁的炮？还是独立团的炮！我用柱子这一个鱼饵，钓上来的，是整个独立团战斗力的提升！这买卖，亏吗？”
赵刚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反驳。李云龙这套歪理，虽然糙，但仔细一想，好像还真他娘的是这么个道理。
李云龙见赵刚不说话了，更是得意，他凑到何雨柱跟前，满脸堆笑：“柱子，我的好兄弟，这回又得辛苦你了。你放心，等赢了那两门炮，我给你记头功！以后你出门，我让炮兵营给你鸣炮开道！”
何雨柱对他的吹牛已经免疫了，他正在脑子里消化着系统刚刚奖励的那套图纸。
野战炊事车，高能压缩干粮。
这些东西，对这个时代的军队来说，其意义不亚于一杆狙击步枪。
他擦了擦手，对李云龙说：“团长，赢炮是好事。不过，我最近琢磨着一个事儿。”
“啥事？你说！”一听何雨柱有新想法，李云龙的眼睛瞬间就亮了，比看到九二式步兵炮还亮。
“咱们的战士出去打仗，长途奔袭，背着行军锅和生米，负重太大，遇到紧急情况，连口热饭都吃不上，只能啃干粮，太影响战斗力。”何雨柱不紧不慢地说，“我在想，能不能弄一种车，把锅灶都安在车上，车开到哪，热饭就跟到哪。再做一种干粮，巴掌大一块，就能顶一天不饿，还方便携带。”
李云龙一开始听得还云里雾里，可越听，他的呼吸就越急促。
车开到哪，热饭跟到哪？
巴掌大的干粮能顶一天？
他不是赵刚那种知识分子，不懂什么后勤保障的理论，但他打了半辈子仗，太清楚这两样东西意味着什么了！
那意味着他的部队机动力将成倍提升！
那意味着他的兵，在最艰苦的战斗里，也能比鬼子多一份力气！
“我操……”李云龙一把抓住何雨柱的胳膊，手都在抖，“柱子……你……你说的是真的？你真能弄出这种神仙玩意儿？”
“图纸我心里有数了，就是……缺些材料和家伙事儿。”何雨柱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比如，得有台能加工铁皮和零件的机床。”
机床？
李云龙猛地想起了什么。
他当初忽悠孔捷的时候，随口吹牛说要用神枪去换旅部的机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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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击中了他的大脑。
他看着何雨柱，又想了想被孔捷当成宝贝疙瘩的两门九二式步兵炮，再想了想旅长那张欠了他天大人情的黑脸。
一个更大，更疯狂的算盘，在他心里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
“材料……机床……”李云龙喃喃自语，眼睛里的光，比草原上的饿狼还要绿，“有！必须有！柱子你放心！别说机床，你要天上的月亮，老子也想办法给你捅下来！你等着，老子这就去旅部，跟他好好聊聊‘鱼塘’的承包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