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民们闻讯,无论心中信或不信,都被这“皇室贡盐”和“谷主秘术催生之米”勾起了巨大的好奇心,纷纷朝着仙源堂涌去,想要一探究竟。
一时间,通往各县仙源堂的道路上,人流络绎不绝。
那些怀着好奇与试探之心涌入仙源堂后院的谷民,立刻便被眼前的景象镇住了。
原本的后院已被整齐地改建出两个敞亮的铺面。
左边盐铺里,那方斗里堆积如山的雪白精盐,与他们平日所见略带杂质、颜色微黄的原盐截然不同。
有人忍不住惊叹:“这盐……竟能白得像雪!怪不得说是皇室贡品,果然名不虚传!”
旁边立刻有人附和:“我活了大半辈子,从未见过成色这么好的盐!”
再看右边的粮铺,箩筐里盛放的新米,米粒颗颗饱满圆润,色泽莹白,个头似乎也比寻常米粒要大上一圈,散发着淡淡的谷物清香。
“你们快看这米!”一个老妇抓起一把米,仔细端详,眼中满是不可思议,“这品相,怕是比往年最好的收成还要好上几分!谷主的‘生机秘术’,当真了得!”
亲眼所见的品质,加上“皇室贡盐”与“谷主秘术”的名头,瞬间点燃了谷民们的购买欲。
先前因几家商贾关门而积压在心的恐慌与焦虑,此刻在这实实在在、品质超群的货物面前,顿时烟消云散。
更让谷民们又惊又喜的是,这般雪白细腻的“贡盐”,价格竟比往日那些粗粝泛黄的原盐还要便宜!
“这、这价钱没弄错吧?”有人不敢置信地询问。
伙计笑得爽朗,声音清晰:“没错!谷主仁心,就是让大伙儿都能吃上好盐、好米!”
此言一出,人群彻底沸腾了。
长长的队伍如同游龙般迅速在两家铺子前蔓延开来,伙计们手脚麻利地称重、打包、收钱,忙得额头沁汗,脸上却都洋溢着笑意。
现场人声鼎沸,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此时,钱府内,钱有旺刚用过早餐,正慢条斯理地品着茶,就见王管家步履匆忙地闯了进来,额上还带着细汗。
他不由皱眉问道:“王管家,你这是怎么了,如此慌慌张张?”
王管家气还没喘匀,断断续续道:“家、家主,不好了……”
“住口!”钱有旺最忌讳听到这般不吉利的话,当即脸色一沉,“你说谁不好了?我好得很!”
王管家这才惊觉失言,连忙在自己嘴上轻拍了一下,告罪道:“家主恕罪,老奴一时心急说错了话。”
他喘匀了气,这才禀报道,“家主,圣境将仙源堂后院改建成了两个铺子,一个是盐铺,另一个是粮铺,今早已然开张营业了!”
“你说什么?”钱有旺“蹭”地站了起来,满脸难以置信,“圣境何时有盐可卖了?他们那点田地,产出粮食也仅够自用,每年收上来的粮税更是连个小仓库都填不满!”
他猛地想到自家那三个不翼而飞的粮铺,每个后院可都囤积着大量粮食!还有吴家莫名消失的盐湖和盐仓……一个可怕的念头骤然浮现——难道那些东西,全都被圣境搬走了?
虽然无法理解他们是如何做到的,但钱有旺就是有种强烈的直觉,这一切必定与圣境有关!
他立刻吩咐王管家:“你速去通知孙家主、赵家主、吴家主还有唐家主,就说我有要事相商,在聚贤茶楼等他们。”
王管家领命,匆匆离去。
钱有旺独自坐下,又将整件事在脑中过了一遍,越想越觉得心惊,这才起身赶往聚贤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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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贤茶楼雅间内,钱有旺独自饮茶,约莫等了一炷香的功夫,其他四位家主才陆续赶到。
其实他们在来的路上,就已听得街头巷尾都在议论圣境新开盐铺、粮铺之事,结合钱有旺的紧急相召,心中已猜到了七八分。
四人落座后,唐白川率先开口:“老钱,你急着找我们过来,可是为了圣境开铺子的事?”
钱有旺面色凝重地点头:“确实为此。但我总觉得,圣境偏偏选在此时开张,内情绝不简单。”
孙立财叹气道:“我们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圣境还能弄到盐,更没想到那黄毛丫头真会动用‘生机秘术’来催粮,如今倒弄得我们进退两难了。”
“老孙,我的意思不是这个!”钱有旺打断他,“我是说,圣境这铺子开得蹊跷!你们想想,我钱家粮铺、老吴家盐仓里的存货,是不是很可能早就被圣境神不知鬼不觉地搬走了?他们现在卖的,根本就是我们的东西!”
四人闻言,面面相觑。
吴言梵迟疑道:“可我们在来的路上听得真切,百姓们都在传,圣境卖的米是谷主用‘生机秘术’催生的,颗粒饱满异常;那盐更是从外界皇室购来的贡盐,雪白无比。”
钱有旺嗤之以鼻:“这定是圣境为了掩盖赃物来源编造的幌子!不然他们如何解释这大批粮食和盐的来历?”
听他这么一说,其余四人也觉得颇有道理。
赵从信却补充了一个细节:“不过,街上的人确实都说,那盐白如雪,米粒也比寻常的大上一圈。”
唐白川提议道:“空口无凭,我们何不派人去买些回来一看便知?若真如传言那般,那恐怕就不是你们两家的货;若品质寻常,那八成就是被他们挪用了。”
钱有旺觉得有理,立即唤来随从,吩咐他去仙源堂买些米和盐回来,务必快去快回。
随从领命而去后,钱有旺内心依旧坚信自己的判断——那肯定就是他钱家的米,吴家的盐!
约莫半个时辰后,随从提着一个篮子匆匆返回,篮子里装着半篮米和一小包盐。
五人立刻围拢过来。
钱有旺瞪了一眼随从,不满地问:“怎么去了这么久?”
随从躬身回道:“回家主,排队买米买盐的人实在太多了,奴才好不容易才买到。”
吴言梵急切道:“快,拿出来看看。”
随从将篮子放在茶桌上。
钱有旺迫不及待地抓起一把米,只一眼,心就沉了下去——这米粒粒饱满圆润,色泽莹白透亮,个头明显比他铺子里那些陈米新米都要大上一圈,品质天差地别。
若他敢说这米出自他家铺子,恐怕全谷的人都会嗤笑他不要脸,连他自己都无法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