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簇小火苗在慕容晴指尖灵活地转了个圈,随即被她收起。
她微笑道:“期待下次还能觉醒其他异能。”
用过早膳,三人移至旁边布置雅致的小厅落座,侍女奉上清茶。
慕容晴想起正事,看向玄云,问道:“八长老,新款洗发膏的进展如何?可研制成功了?”
玄云立刻正色回道:“回师叔祖,幸不辱命,已经彻底研制成功,配方稳定,效果比预想的还要好。作坊那边日前已开始大量生产。”
“很好,”慕容晴满意地点点头,“既然新款洗发膏已经研制成功,我们是否该计划启程,前往宾海国了?”
就在慕容晴与霍山、玄云于厅中商议前往宾海国的具体行程时,丁管家步履匆匆地进来禀报:
“谷主,五爷,八爷,皇上身边的薛公公来了府外,说有要事求见。”
慕容晴闻言,眉梢几不可察地微挑,心下思忖:皇帝身边的内侍亲自登门?莫非是宫里哪位贵人得了连太医院都束手无策的疑难杂症?
“请薛公公进来吧。”慕容晴吩咐道。
很快,薛公公便被引了进来,他眼神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焦灼。
入得厅来,他先是恭敬地向坐在上首的慕容晴以及一旁的霍山、玄云行了礼。
目光掠过慕容晴后,随即又习惯性地转向了更为年长的霍山与玄云,显然在他认知里,能做主的应是这两位德高望重的神医
“薛公公不必多礼,请坐。不知公公今日前来,所为何事?”慕容晴开门见山地问道。
薛公公明显愣了一下,没料到竟是慕容晴率先开口,且语气如此自然,仿佛她才是此间主人。
但他毕竟在宫中历练多年,心思电转间便想通了关窍,她是医仙谷中辈分极高的“师叔祖”,由她主事倒也合乎情理。
他连忙收敛心神,并未依言坐下,脸上维持着恰到好处的谦卑笑容,语气却透出几分不容忽视的急切:
“杂家奉陛下之命,特来恳请医仙谷诸位神医施以回春妙手,救治一位贵人,以解朝廷燃眉之急。”
“哦?哪位贵人?所患何疾?竟连太医院也束手无策。”慕容晴对那位贵人的身份很是好奇。
薛公公略一迟疑,压低了声音道:“是……义王府的次子,司景堔公子。他前几日在街上不慎坠马,双腿伤势极重,太医院诸位太医已是竭尽全力,奈何……唉,直言恐难保全。陛下听闻医仙谷诸位神医已抵达京城,特命杂家前来相请,望诸位能施以援手,救世子于危难。”
“司景堔?义王府次子?”慕容晴重复着这个名字,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那日在繁华街道上,那个纵马驰骋、视行人如无物的锦衣少年,以及被他马蹄波及的惊慌百姓与摊位。
之前回府后本想向丁管家打听这义王府的底细,后来一时忘了,此刻听薛公公提及,记忆瞬间清晰起来。
她脸色倏地一沉,嗤笑一声,言语间没有丝毫避讳,直接戳破了那层粉饰太平的窗户纸:
“原来是他?薛公公,那日我亲眼所见,他并非‘不慎坠马’吧?他分明是在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上,罔顾王法,纵马疾驰,肆意冲撞踩踏百姓!多少无辜路人因他受伤?若非他自个儿‘运气不佳’摔断了腿,恐怕还要造下更多孽债!”
她看向薛公公:“如此视人命如草芥、嚣张跋扈之徒,我医仙谷为何要救?让他一辈子躺在床上,好好反省己过,尝一尝寻常百姓受伤后无钱医治、痛苦终身的滋味,岂不是更合天道人心?救了他,难道让他日后伤势痊愈,继续出来无法无天,祸害百姓吗?”
这一番毫不留情的话语,薛公公听得额头冷汗涔涔,连忙惶恐地摆手,声音都带上了明显的颤音:
“哎呦喂!我的慕容大小姐!您……您可快别说了!这话要是传到义王耳朵里,那……那可是天大的祸事啊!”
此刻他还以为慕容晴只是辈分高,并不知晓她已是谷主身份,依然以“慕容小姐”相称。
慕容晴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话语间对“义王”近乎本能的恐惧,她顺势追问,语气带着几分探究:
“哦?听公公此言,这义王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连公公都如此惧怕?公公也知道,我从小就被沈知漪关在杂物房,对朝中勋贵知之甚少,还真不知这义王究竟是何等人物,能有如此威势?”
薛公公见她似乎真不知情,不由得重重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解释道:“慕容小姐您年纪轻,不知晓也正常。这义王……并非皇室宗亲,乃是异姓王……”
他简要将义王的来历道出:其先祖与楚氏开国皇帝乃是生死与共的异姓结拜兄弟,一同浴血奋战,打下这万里江山。
开国之后,义王先祖——那位义弟,深明大义,主动将皇位让于楚氏先祖——义兄。
楚氏先祖感念其恩义与谦让,不仅封其为世袭罔替的义王,更赐予西平郡为永久封地,并将镇守西境、统领二十万边军的虎符也交予其手,同时赐下丹书铁券,荣宠至极。
“起初两代义王,确也安分守己,兢兢业业为国镇守西陲,抵御外敌。可到了后来……”
薛公公的声音更低了,带着难以掩饰的忧虑,“义王一族便渐生不甘,私下常有人认为这江山亦有他们一半功劳,为何要世代屈居人下,称臣纳贡?”
“近几十年来,更是变本加厉,屡屡以封地遭遇灾荒、军饷不足为由,不仅不再向朝廷缴纳半分贡赋,反而时常向户部索要巨额赈灾银两和粮草军资,胃口越来越大。”
“而如今这位义王,更是……唉,”薛公公一脸愁苦,摇了摇头,“愈发骄横跋扈,其不臣之心,已是昭然若揭,朝野皆知。”
“此次他派其次子入京参加陛下千秋宴,分明就是纵容其子肆意妄为,故意挑衅朝廷法度!若他次子在京城出了任何差池,无论大小,都极有可能被义王拿来大作文章,成为其发难的借口!”